高无庸在门外轻唤道:“皇上——”我惊醒过来,轻推了下身边的胤禛,见他仍在安睡,心有不忍,却又怕误了上朝,只得半撑着身子又摇了摇他道:“皇上,皇上,该起了。”
他眉心紧皱,闭眼赖了一会,微睁开眼,猛然把我拉入怀中,说道:“我在做梦吗?以前多少次一早醒来以为你就在身边,清醒过来后却都是泡影。”
我伏在他胸前,满心的暖意与酸楚,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下,说道:“还觉得是梦吗?”他目光清亮地凝视着我,手指抚着我的唇。
高无庸又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只得蹙眉起来,吩咐外面等候的人伺候更衣。
用过早膳直奔胤禛的寝宫而去,果然见桌上已摆了几摞账簿。殿内正好王喜当值,见我要去翻账簿,他在康熙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厉害,忙过来道:“姐姐使不得!”我道:“皇上已经准了我看。”
王喜笑着道:“姐姐还是回头等皇上吩咐下来再看吧。”这些账簿是国库支出,原不该随便让人看,虽说不让人知道,但也脱不了干政的嫌疑,若不是见胤禛实在看得辛苦,我也不想淌这个浑水,见王喜实在为难,说道:“那就等皇上吩咐了再看吧。”
到配殿里坐下,王喜忙沏了茶过来。我见并无旁人,问起他何时跟了皇上,原来早年他家里唯一的弟弟打死了知府的儿子被判了死刑,李德全本就是刚正不阿之人,难以替他说话,加上鞭长莫及,恰好被李卫碰上,救了他弟弟,免了死刑,换成了九年牢狱保住了家里唯一的香火和支柱。
我想起当年八爷命人送给康熙两只将死之鹰时的情形,淡淡说道:“李谙达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王喜脸色大变,低头道:“师傅对我有如亲儿,是我对不住他。”我微叹口气,说道:“不止是你,我也对不住他。”
两人沉默半晌,我道:“我在浣衣局时,也是皇上让你背后打点的?”王喜道:“皇上当时不便出面,便让我帮忙着打点,银子都是皇上出的,我不过是担了个虚名。再说我与姐姐原本就要好,不愿意看着姐姐受苦,也是乐意去跑的。”
晚膳后胤禛在看奏折,我在榻上看书,手里的诗集半天没翻过一页,终究忍不住,问起当年给予八阿哥致命一击的“毙鹰事件”。
他看我一眼,淡淡道:“此事过去多年,问来作甚?”
我想了想,还是想试探一下,问道:“难道当年背后使坏的人就不怕圣祖爷追查下去吗?”
他拿着笔的手微微一滯,笔尖在砚台边顺了顺,说道:“你以为皇阿玛事后没派人追查吗?像这样的事儿,只要找不到人证物证,最终都是随便抓个替罪羊了事,只是想不到的是皇阿玛竟然那么轻易就定了八弟的罪名。”
我无言以对,以康熙的权谋,怎么可能不会想到当中的疑点,他之所以轻易地认定是八阿哥做的,背后的原因只能是他本来就对八阿哥厌恶,忌惮其党羽势力,正好乘机打击,让八爷党从此再难翻身。
以当时的情形看,提前知道八阿哥送鹰的只有十四阿哥,而最后又果然是十四得益最为明显,自然使八爷与十四之间互相产生猜忌。后来虽然为了形势不得不支持十四,但嫌隙已成,要完全消除隔阂已经不可能。而他们之间的这种猜忌,对胤禛来说却是极其有利的。想不到简单的两只鹰便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这权谋之间的暗算又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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