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将军带着林清玄等人进了关城里的府邸，一路上甘将军没有说话，林清玄等人也默不作声，就连一向话多的落风也沉默不语，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林清玄被安排在偏厅，竹君和落风带着律潇去了另外更悠闲的地方，因为他们知道甘将军有些话只能跟林清玄一个人说。

甘将军的眼里露出少有的温柔，就像多年前在林府门口第一次见到那个蒙面少女一样。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她不畏刁难，她即使身处囹圄也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同样蒙着面纱，同样桀骜不驯，同样高贵无匹，不同的是自己却不再像当初那样单纯以欣赏的姿态站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朝圣者匍匐在她脚下。

“甘将军，林将军，不，我爹出了什么事？”

林清玄贝齿轻启，这声音如此销魂，甘将军觉得多年萦绕在梦里的声音终于成为了现实，此刻他无比激动。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激荡的心情，用军人特有的威仪面对林清玄，道：

“一年前，皇上因为怕林将军功高盖主，正好遇到大夏和甫芫边境出现了小波流寇作乱，于是皇上便让林将军远征甫芫国。”

“甫芫？好像甫芫一直都是大夏的附属国吧？而且小股流寇根本不值得排我爹出兵啊？”

林清玄皱了皱眉。

甘将军答道：

“是不值得让林将军亲自带兵去清理，而且那时候林将军的身体已经染疾，实在不宜远征。

可是皇上不听我等劝谏，一意孤行。”

林清玄努力回想九方聿桀当初的样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如此雄才大略的九方聿桀当了皇帝后会变得刚愎自用，竟然用如此手段去对一个一辈子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老人。

林清玄突然想到一张狠辣的脸庞，疑惑地问道：

“那林清言呢？她是爹的亲生女儿，她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大夏皇帝这样对待她父亲？”

甘将军先是愣了愣，接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只见他双手紧攥，一拳打在黑漆木桌上：

“自从她当上皇后以后就不再管林将军，林将军说过，她心里对他是有气的。”

林清言对林牧放的气林清玄也是知道的，只是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更何况林牧放为了林清言几乎失去了自己一辈子建立下来的自尊和威严，至少在林清玄看来林牧放从来不是一个失职的父亲，不论是对林清言姐妹，还是对自己。

可是林清玄怎么也想不到林清言竟然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那后来呢？”

林清玄不愿意再在林清言的问题上多做停留。

甘将军答道：

“林将军拖着病体开启了远征之路，可是来没到边境就传来了甫芫国君已经派人平定了流寇，这仗还没打就结束了。

然而陵都来信说皇上怕甫芫平寇有诈，要林将军留守边境，以防万一。

这时的林将军已经昏迷不醒，最好的大夫都在陵都，林将军眼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