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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汉将刘整要降元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355 2019-04-15 20:29

  

宗一不怕,还上前跨一小步,更加恭敬地说:“大人明察秋毫,难道不知,忽必烈已经当了大汗,蒙古人早占据了昔日大宋的半壁江山。而今南宋偏安一隅,贾似道专权独揽,阳奉阴违,早已背主求和,答应割地赔款。忽必烈转回,要南宋践约,贾似道却扣留了他的使臣,他能不大肆讨伐吗?”

这家伙,他却连这也知道?刘整怔住了。本来,昨晚亲信回来密报,无法接近皇帝,无法上书申报泸州的难处,反而得到更可怕的消息。

当年七月,正当南宋举国上下受贾似道蒙骗之时,蒙古派国信使前来南宋,催征贾似道求和时答应的岁币。贾似道怕阴谋败露,就密令淮东制置司把郝经拘留在真州了。

如此绝密的消息,刘整亲信费了千方百计才打听到的,他一个区区仆从哪里得知?这只有一个来源了,于是问他:“这事你是从蒙古人那里知道的吧?你与他们有联系?还是这城里有细作?”

宗一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奴才略知一二罢了。”

刘整饶有兴趣地靠近他:“你说,贾似道扣留的是谁?”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郝经。”

手下人并没有打听到蒙古的国使是谁,他居然知道!刘整被镇住了,轻轻退回到书桌边,然后招呼他:“你你你,坐到我下座来!跟我说说,这是个什么人?”

“不敢,”宗一站着不动,“奴才还是站着说话自在。”

“那你告诉我。”

宗一这才对他说:就在蒙哥入侵四川前两年,郝经才入了忽必烈王府,当时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年纪,却因父亲瘫痪在床,向忽必烈要求请假前往陵川老家尽孝。直到几年后父亲病故,他办完丧事才来到忽必烈身边,随征荆鄂,以“右臣”身份掌管军国机务,可见深得信任。

就在此期间,郝经向忽必烈提出了“偃兵息民”“仁政强国制胜”的见解,却被忽必烈以“这是大汗的旨令,不易改变。”为由拒绝采纳。

鄂州之战中,郝经担任了“军纪督军”的长官,指挥督察战地蒙军及蒙方汉军的军纪,法规很严,在他的监督下,蒙军不杀投降的俘虏,也没大肆屠杀百姓,商贾照样营业,相比以前残酷屠城占领地平和多了,宋军的降将也越来越多了。

正当鄂州即将攻破的时候,军情告急:蒙古大汗蒙哥在四川合州阵地身亡,他儿子带来了蒙古那边妻子的来信,要他回去争夺汗位。忽必烈正想一鼓作气拿下鄂州,并不打算立即回和林。郝经立即上了《班师议》,分析了多方面的内外情况,劝告忽必烈,如果不回去,势必陷于“复背受敌”的危险。

他的敦促让忽必烈恍然大悟,立即率领主力飞速北上。又采纳了郝经的建议,年底驻扎在燕京郊区,处理阿里不哥在北边的起兵,赢得了继承汗位的主动权。郝经功不可没,忽必烈更加看重,称为自己的肱骨之臣,如此重要亲信,居然陷于贾似道手中,忽必烈岂能善罢甘休?

刘整有几分恐惧了,再次将已经放在桌子上的宝剑举起,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就是本官这里的细作!老实坦白,潜伏到这里来,是为了劝降的吗?”

宗一抬起头来,坦率地看着刘整:“刘大人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家生奴才,我的职责,就是听从少爷的嘱托,保护好我们小姐。当初我们要回家,您不让我们回去,现在您要我们回去,我们马上行动,只来向您告别,这是您让我进来的……”

刘整一想,果然如此,不再追究。既然有李德辉内应,他在忽必烈面前一定说得上话,不如拿宗玉萍做托词,试探一下如何?于是对宗一反而产生了信任感,却很谨慎地说;“如果,我要与燕京宣抚史的妹妹正式结合,蒙古那边……会有什么态度?”

宗一知道他的小九九,只不过担心他要降元的消息泄露而已。于是说:“此地只有我与大人,但说无妨。如果大人真正下了决心,那就别让小姐出面。也不用找熊耳,要转达刘大人的意思,我去找少爷,小的愿意冒死走一趟。”

刘整心想,这是个办法,自己并不舍得宗玉萍,作为人质留在我这里,也更可靠一些。于是这才提笔,还没落下,又问一句:“你为何甘愿冒险呢?”

宗一说:“实不相瞒,奴才都是为了我们家小姐,她情愿侍候刘大人,也不愿意再回到熊耳身边。”

原来,这女人对我还有几分真心,刘整有点感动,却问:“有我的金牌,辖区内自然无碍,进入成都,你也有内线是不是?”

“即使成都有奴才认识的人,也不是走去就能遇见的,”宗一要打消他的顾虑,更直接了当地说,“相反,我在两边都有危险:大人手下都是大宋人马,带着您的绝密信件有危险,进入蒙军辖区,奴才带着您给的通行金牌也有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刘整便十分相信了,担心自己的信件泄露,问他如何能巴全送到。宗一就说,李大人一贯爱穿他妹妹做的鞋子,自从失去联系,以前做的鞋子还没送出,缝在鞋帮里万无一失。

刘整自己写信,就让他拿鞋子来。宗玉萍和秋痕一直等在车上,一个时辰过去了,才等到宗一来。听说过程,既能与哥哥联系上,也可以不去熊耳那里了,原来刘整要投降元朝,十分高兴。带了给哥哥的鞋子与针线,回到卧室,刘整已经拿了书信来,看着她缝进鞋帮,缝合好了,交给宗一,才问他何时动身。

宗一说,按照两地的距离,晚上穿过南宋辖区,白天进入蒙军驻地比较巴全,还是晚上动身为好。于是再派两个亲信,与宗一傍晚上路了。

李德辉见了旧日仆人,首先问他小姐近况,宗一毫不隐瞒,一一道来,李德辉悲喜交加,家事放过一边,不敢怠慢,责成蒙古成都路军马经略使刘嶷负责联络。

刘嶷得知宋泸州守将刘整秘密送款求降,开始也不相信。李德辉信任自己仆人,更想让妹妹早点得到解救,亲自带着宗一与刘整的两个亲信,让他们充当自己仆人前去劝说。

刘嶷却说:“刘整掌管着四川半壁江山,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为何无故而降,不可信呀。”

李德辉说:“刘帅有所不知,南宋他们权臣当道,赏罚无章,有功者被嫉贤妒能,所以将士离心;朝廷有人畏惧他位高权重,逼得他走投无路,这才来投靠我们。他只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刘嶷听信了李德辉,手下大将却议论纷纷,谁也不愿意去受降。他干脆把儿子刘元振叫来,告诉他:“刘整是大宋的名将,泸州是巴蜀交通枢纽,现在刘整突然以泸来求降,是真是假,难以分辨。虽然为父满腹疑团,但还是得去,你是不是愿意冒这个风险?”

刘元振知道父亲对忽必烈忠心耿耿,也再死不辞,说:“父亲,儿子知道,事成了国家获利,如果事不成,我就算是为大汗捐躯吧。”

刘嶷含泪点头,让宗一他们带队,看着儿子带着不多的人马出发了。

他们一直开到泸州城外驻扎下来,让宗一进城禀报。刘整密切注视着动向,早已经探好,刘振元是成都经略使的儿子,带来的人马很少。看来蒙古方面并不计较他过去杀了多少他们的人。既然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放心大胆地去了。

刘元振一身便服,在驻地迎接刘整,态度和蔼,谦恭有礼,刘整更加放心,于是说尽好话,表达自己要投诚的强烈愿望。

刘元振见他果然有诚意,却按捺下满心欢喜,为难地说:“李大人委托本将来接受刘知府的诚意,但上下都不信此事,如果刘大人能有所表示,下官向上下也有个交代呀。”

刘整知道,他们是要考察自己的诚意,嘿嘿一笑:“要个投名状是吗?我近日呈上就是。”

他跟着回来,就召见参谋官许彪孙。这人是四川制置使派来的,协同朝廷史官,在泸州清查他的账目。见知府召唤,立即赶到,以为是核算账目之事,但刘整却关上房门,说知道他书法好,文笔好,要请他写一篇檄文。

许彪孙满腹疑虑,问刘大人要讨伐谁?

刘整呵呵一笑:“在下要讨伐南宋皇帝!”

对方跳起来了:“刘大人,逆天大事,说笑不得。”

“我不是说笑,已下了决心,投诚蒙古人,不犯上怎么行?”

“这是为何?”

“为何?就为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刘整拔剑跃起,愤愤道,“竟然清算到老子头上来了!告诉你,老子不跟你们南宋那些小皇帝干了,老子要造反了——听说你文笔好,书法好,给老子写篇檄文,讨伐理宗,马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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