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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开炮杀夫她疯了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74 2019-04-15 20:29

  

城楼之上,无人不为之动容,连王玉也哭出了声。

“安节,过去你笑话过我,说我做的鞋不好,现在你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长进了?看看我做了多少双?看看是不是合脚?”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鞋放下城墙,一双连着一双,全部连成一串,吊了半墙长的鞋串子,手一松,一堆青面白里千层底的鞋山就堆到安节跟前。

他的泪水糊住了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看见一双双鞋像一条条满载情谊的船向他驶来。安节多想捧双鞋看看呀,可是双手反绑在身后由不得己,只好伸出脚去套,套到了一只,一蹬脚,穿上了,仰脖子说:“好鞋!好鞋!正合脚,你的手艺不错了,我的妻子文武双全,德艺双修,里里外外一把手,我穿上它,从脚暖到心窝里呀──”

左脚不好穿,正拨划着,一把大刀砍来,将那只赤脚脚掌剁去一半。安节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一声惨叫。

城上人见了痛彻心脾,青苗大骂:“狗日的合丹!你有没有人性?你们穿着皮靴,却让他打赤脚,你他妈的是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合丹听不懂青苗的骂声,可是那尖厉的叫喊,让他猜也猜得出她说的什么,也在底下说几句,吕文德译道:“只要你们开门放他进去,穿衣穿鞋不都由着你吗?”

“你们想以此来赚开城门,简直是白日作梦!”王立断然回绝。

合丹舔了一下刀上的血,调笑道:“小娘子,你丈夫与王立无亲无故,他当然不心疼罗!他不能进去你就下来吧,我让你们夫妻团圆!”

王玉译出这话之后,轻轻再补充一句:“他们让你下去,我叫他们保证你的安全。”

青苗看着城下的丈夫,一只脚变成了光柱子,新鞋也浸泡在血泊中,她不再叫骂了,解去头上扎裹的绿头巾,披散了一头黑油油的秀发;脱去了盔甲,露出水清色云纹小袄,一个清清亮亮的俊俏身影屹立在城头上,让城楼上下的人看了眼睛都发亮。

她朝下问道:“安节,你看我老了吗?”

安节挣扎着坐起来:“夫人,你不老,你还是我们初见时那样年轻漂亮。”

“在我心目中,你也永远是干练英武的。如果不是战争,我们还有许多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

安节忙说:“可是,不能用我们的尊严和气节作代价换一时的苟且偷生…”

青苗宛尔一笑:“是的,我懂,但我要与你团聚!为这个日子我等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

“妈妈!你要下城?”七月和巧眉同时惊问。

王立叹了口气:“落花流水任东西。安节夫人,我成全你们的团聚。来人,取箩筐和绳子来放她下去!”

“不要你们操心!”青苗摇摇头,仍然只对安节说话,“我的夫──我们不是有过约定吗?我已经把儿子养大了,我的心力也尽到了,我可以跟你走了。”

安节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惊道:“青苗,你不能──”

“安节──我先走一步了──”马青苗大叫着往城楼下纵身一跳——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是***出来的,这个格外敏感的女人觉察出她的神情异常,伸手却拉不住她。

幸亏叫声提醒了七月,用力把母亲抱住了。

“青苗──”安节大恸,“你不要想不开!你要活下去打鞑子、带孙子啊!”

“好一个忠义双全的刚烈女子!”吕文焕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有愧脸发热,一连后退三步。

“你们都怕死了?我要让你们活着更难受!”合丹阴险地笑了,说着,挥舞大刀,“喳喳喳喳”几下子,就把安节的双腿砍断了,“我看这么多鞋子他用什么脚穿?”

“啊──呀呀──”安节的双腿齐小腿肚子断了,血涌如喷,将他染成一个血人,痛苦万分,翻滚不停。

黑云压城城欲摧,凶残歹毒的敌人把凄风苦雨撒在城下,曾经共同出生入死的弟兄爱莫能助,无不义愤填膺。

王立有劲使不上,抽出宝剑,狠狠地砍到石头上,剑刃豁了个大口子,他狂怒地大喊:“鞑子──老子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忽然,合丹大笑的声音变得如狼嚎一样黪人,众人再看下去,失去双腿、又被绑着双臂的王安节滚到他的身下,抬起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腿。

“哇──”合丹惨叫着,举刀往下一拉──

安节面孔削去了一半,没有五官了,只剩血乎乎的一团,他顽强地坐起:“青苗──王安节──七月──你们开炮啊!打!打死这些狗东西!”

“安节──”青苗不敢相信城下的血柱子是自己丈夫,她五内俱裂,叫得嗓子出血了。

“王立,我面无人形、血流不止,已经活不多久了,让我和他们同归于尽吧!”安节的话语含糊不清,只有青苗听得明白。

王立不敢看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扔了断剑,抱头蹲到地上垂泪。王玉浑身哆嗦,转过了身子,城上女人们都蒙上了眼睛。

安节继续大叫:“青苗!你会不会开炮?你的箭法不是很准吗?射过来吧!不要让我再受罪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已经多活了十八年了,死得值,你成全了我吧!”

“安节!七月是炮手!”青苗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不像她发出来的,把七月吓了一跳。

“爹爹!妈妈!你们不能让儿子干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呀!”七月明白了,嗓子也哑了。

安节的惨笑从那没有嘴唇掩盖的牙齿中挤了出来:“七月,你这不孝之子!你就忍心让父亲鲜血流尽而死吗?你就让我这样活着受罪吗?我咬不死合丹,你就不能为父报仇吗?”

“七月!开炮去!”青苗猛地一掌,将他推出一丈多远。

王立起身,呆呆地望着七月,忽然点了下头。七月一步步后退着,跌下炮台,又爬起来上了炮弹,转动炮口,对准合丹,可是两手发抖,搬不动机关。

这时,身后一鼓力量推动着他,回头一看,是母亲如同青铜雕塑的面孔,他赶紧放了手,痛苦万分地缩回了身子,可是那只不大而有力的手稳住了机关,夺过身边卒子手中的火把塞进了炮筒,

“轰──”的一声,合丹不见了,离他不到两尺的王安节也化着一团烟雾。

“咚——“的一声,马青苗如一棵锯断的树,轰然倒在城楼上。

王立奉张珏之命,下山拔去元军石门的据点,差点送了命。多亏那天穿着带护心镜的铠甲,生生将箭挡回去了,回家后心悸不已。

他一向不穿这玩意儿的,是王玉劝他出征要穿锁子连环甲的。进城之后,装死的蒙军从他身后射来一箭,偏偏射到铜镜子上,否则就要穿心而过了,真要马革裹尸还,谁是香烟后继人?连个儿子都没有,死得就太冤枉了。这次回来,无论如何要重新成家。可是,在迎接他凯旋的队伍中,没有他需要眩耀胜利的女人。

回到家里,母亲在佛堂念经,见儿子平安到家,连声诵佛,乐滋滋地说:“儿耶,史夫人的孙女儿、李员外的千金我都见过了,俱是千娇百媚的小姐,就等着你回来挑哩。”

他装糊涂:“挑什么呀?”

“而今你身为一方父母官,提亲的人排着长队呀,哪一个不是水灵灵的黄花闺女?我让你先挑一二,你怎么就不当回事?”

“母亲,您也太性急了。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儿任鱼城主帅以来,还没有什么建树哩,怎么可以先考虑自己的私事?”

王母急了:“这是什么话?照你这样说,不当官的人更不能娶老婆了?你对此山的功劳还少了吗?而今又打了大胜仗回来,再办个喜事,岂不是双喜临门?”

“母亲哪里得知,这个小仗算什么?如今连渠州、礼义城等鱼城的前沿阵地都陷落在敌人手中,安抚使程聪、陈广也被元军所擒,全川的局势危机得很。”

“许多年来,我城哪日不紧张?正因如此,更需要留下接替香烟的后人,你看那王安节,也就比你大一岁,若不是当年他……”

说到这里,她将话咽下了,她才不愿意儿子以安节为榜样自作婚姻之主哩,改口道:“不管怎么说,他若不是看到儿子已经成亲,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你难道不知道?王坚大人虽已过世,他的重孙子也要出生了。”

王立笑道:“母亲急于抱孙子,儿子明白,那不容易吗?张大人远离了,现今是山高皇帝远,谁能管住咱?俘虏来的敌军家属子女尽属我有,其中不乏绝色女子,我要……"

“你可不能要她们!”王母断然地说,“谁知道她们身上流的什么血?”

王立顽固地要将话题往心中的目标上引:“母亲,儿子的意思是说,既然要考虑子嗣的事,但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嘛,必须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的、聪明伶俐的、相貌上等的──起码要比马青苗高出一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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