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颗火龙丹而已,只要能保住小姗的命,金龙丹我都要去挖来。
果然,将火龙丹置入她口里后,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子也有了些体温。
我决定现在就抓紧时间离开飞猿村,回船去巴东找柳医仙,因为这一次要第的三个帮忙镇命的老仙家就是它。
猿老八却拦下我,说:“现在就出去?你不要命了?狗儿村的鬼门已开,阎王爷已点名,要万鬼索你命,一踏出这门口,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死,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我也是急胡涂了,连忙请教道:“请老爷子指点迷津。”
袁老八叹了一声,掏出三根灰色的针刺交给我,这是要给柳医仙看的信物。
袁老八说,这三根灰刺只能给柳医仙看,绝不能交给他,当是送给我的一点小礼物。
最后还掏出一只龟壳,交到我手上,说:“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外头的东西我还能挡一晚。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出了门之后一种往村口走。待出了飞猿村,回了船上,在龟壳里点上一劫‘命灯’,只要你渡过了七月十五阎王索命劫,就能暂保小命。”
“记住,自打出了这个门口后,无论身后有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情,一概不能理会,更不能回头,一直到渡过七月十五,不然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袁老八已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看着手里的龟壳,疑惑道:袁老八到底是谁?
李大锤腰间却是多了一把三尺长的大烟杆,这正是袁老八所用的那一根。
此烟杆材质非金非木,天然生成的,说不出丑陋或是美感,入手却很厚重,起码有四十来斤重,要是砸在脑袋上,得敲个大窟窿。
再仔细一看,上面竟刻满符篆?可又不像是人功刻上去的,更像是天然生成的符篆。
我惊呼道:“大锤,这是件好宝贝,至于用法,得回去请教四爷。”
李大锤还在为自己捡到宝贝而千感思万感谢,大赞袁老八是好人,他还没高兴完,就从烟袋里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物归原主,四爷亲启,老八敬上。
原来这宝贝是四爷的,袁老八要我们帮他还给四爷。
可袁老八为什么不自己还呢?此时李大锤的脸已成苦瓜状。我也不好意思触他霉头,继续纠缠这碴。
张汉卿却是疑惑道:“河生,你有没发现这袁老八跟玄武庙里的那尊神像有点像?”
我这才想起来,不是有点像,简真就是一个模子。
历朝各地都有立庙贡奉大仙的习惯,辽东、山东、河北、湘西等地多贡奉五大仙,而靠近靠大山的乡村父佬,则多贡河神山神,不同地方贡的河神山神不一样,有些贡玄武、贡蛇、贡蛟、贡鲤、但多数会贡奉龙王。
每个贡奉的仙家都会被当地人赋予不同的形象,被贡的仙家显灵时就会化成赋予的形象。
随后我理念叨道:“袁老八?袁老八?老王八?”
既然他要隐埋身份,这袁姓肯定也是假的。
虽不太笃定袁老八就是那只老王八,却心里有了几分底。
李大锤拿起那只像个小木盆般大的龟壳瞧了一会,说:“若袁老八就是老王八,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壳送给你?”
我看着手中的三根灰刺,片刻后终于想起这是什么东西了,说道:“我想,他一直都在等我们来,最后还是没等到就寿衰而死,我们看到的是玄武老仙的执念残魂,了断对四爷的承诺就该散了。”
“那我们在玄武庙看到的老仙显灵……”
我看了张汉卿一眼,嘿嘿一声冷笑道:“那应该是白二娘捣的鬼。要是玄武老仙早就死了,是请不到他的。”
张汉卿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面对我的嘲弄。
我和他的账,秋后再算,现在要做的就是渡过眼前这一劫,去巫山登龙峡找柳大仙救小姗。
至于那三根灰刺,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说道:“仙家每千过一次千年大劫,脑袋上就会长出一根灰毫,硬如钢针,是仙家血余所凝,又称为仙毫,是件宝贝,四爷应该知道它的用途。”
我也只是在古藉上见过仙毫的记载,野书上却将仙毫描写到神乎其神,说仙之一毫可化分身千万,就跟孙猴子拨毛化猢狲似的。
三人都累了,便围在小姗附近就地躺下。
屋中除了一盏油灯点着,就剩下怀表的滴答声:滴答滴答……
很快就听闻李大锤和汉卿的呼噜声,而我脑子里却满是小姗,情不自禁地想起和她一起拜堂时的情景,那种感觉很奇妙。
当时我就在想,若是能取到这样的姑娘,此生应了无遗憾,可偏偏天意弄人,天生神仙命,却命里无贵,就算能渡得过七月大劫,也要只能捞一辈子死人活,没有过正常生活的福份。
跟着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苦,我心里更苦。
“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想着想着,便悄然入睡。
蒙蒙胧胧中,看狗眼好像看见无数阴魂鬼魅将袁老八的家包围了,不断地冲击着大门,却都让那道蓝符给挡了回来。
飞猿村中鬼哭神嚎、四面楚歌、八方鹤戾。
那阴气之重,真位大雨结冰,如同冰雹般砸在屋顶上、村上……而我们几人半夜被冰醒了。
小姗含着火龙珠,阴寒不侵。倒是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冷得直发抖,最后背靠背地贴在一块,在各人手心中画了一道真火符,才算免强御寒。
万鬼凝聚的阴寒之气,不是火能御,寒非冰雪之寒,而是透骨霜魂之寒。
突然呯呯两声,门被重重地踢了一下,有人在外头叫着袁老八的名字:“袁老八,开门,半夜三更不睡觉的,鬼哭狼嚎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我们睡觉。”
随后又是一阵紧急的叫唤声:“袁老八,开门,开门。”
“小爷,是不是村里的乡亲们受了惊扰,要来找袁老八麻烦。这门开还是不开啊。”李大锤问道。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说:“你傻啊,若袁老八是玄武老仙的执念残魂,只有我们能看得见,其它人跟本不知道村里有袁老八这号人。”
“那此时外面敲门的是……”
说到这,李大锤打了个寒战,是个傻子都能猜到,那肯定不是人在敲门。
门在不停地敲着,最后连窗户也有人在拍:“开门开门,袁老八,再不开们,我们就要烧屋子。”
这还得了?李大锤顿时跳了起来,就要抄起驽箭冲出去,怒道:“他大爷的,想烧死我们?老子不一箭插死你丫的。”
我立即将他按住,怒道:“你大爷的,是鬼在敲门,要是开了门,我们都得死。”
我刚按住李大锤,张汉卿又着邪了。
失了童子纯阳的人,最容易撞邪,特殊是近段时间与鬼幽媾的,阳气早已吸干,遇到邪魅的之物必招鬼上身。
差点就让张汉卿撕下宝符放鬼进来,我上去就是一青铜罗盘砸过去。
“罗盘一响,天下清明。”
啪的一声,罗盘砸在张汉卿脑袋上,总算清醒过来,吓得他连忙后退到张怀姗身旁。
万边敲门又拍窗,似乎随时都要破门而进、
门窗都有缝,我忍不住好奇,想透过缝隙往往看看情况,忽然看见一只满头是血的脑袋在门口盯着我,惊惶地叫道:“快开门,救命,外面好多鬼,村里的人快死光了!快救救我们……”
我心里大呼一声糟糕,连累这村子里的乡亲父老了,得出去救人!
就在此时,突然感到手腕一阵生痛,红袍小鬼竟爬到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即恢复清明。
外面的东西果然不能偷看,看了会撞邪失魂,吓得我也连忙退后。
随后就响起了各种危胁声,危胁我们若不开门,就火烧袁老八家。
“怎么办,他们要火烧这里了。”李大锤顿时急了,就连张汉卿也坐不住了。
巴渝一带的房子,都是木头架、半砖墙结构,真要是一把火烧了,里头的人得烤得烧鸭,要是有点风,那就是火烧连营。
我突然对着外面的人冷笑道:“要烧,你们就烧吧。”
“你……你还敢将他们的军?万一恼了真一把火烧了怎么办?”李大锤一时间坐立不安。
他们烧得着么?我冷眼看着门外,张汉卿却是冷静地说道:“外面雨这么大,房屋都湿透了,他们怎么点得着呢?”
屋里头还有些地方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答的一下,一滴水滴落在李大锤头上,顿时清醒过来,摸了一下头发,恍然大悟,恼道:“他奶奶的,这群死鬼敢耍老子,天还在下着雨呢,怎么放火烧屋?”
此言一出,外头的所有叫嚷声嘎然而止,就像一个天大的谎言被戳穿了,无法再继续接着这个谎言说下去。
平静了片刻后,外面便有人阴森森地说道:“胡何生,天命已到,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阎王要你三更死,留你不到四更,速速出来受死……不然,将连累这条村子里的所有人。”
夜雨下又传来一阵阵阴森森的怪笑,诡有婴儿被恶鬼撕食,连骨头都嚼成碎片。
随后又惊闻村啊惨叫声四起:有鬼啊……救命啊……
如有万鬼屠村,到处一片森罗地狱。
一时间辨不出真假,又不能打开门看,心就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煎熬。
无论外面动静多大,拍门声多响,就是闭门不出,就这般煎熬了近三个时辰,外头终于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响:喔喔喔……
雄鸡一啼天下白,终于熬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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