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蔓听闻这话，当即笑了笑：“傻丫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可不会入宫，而且，我倒是觉得其中略有猫腻。”
她与这位淑妃娘娘倒是有一面之缘，只是原本她就感觉她是有秘密之人，不像外表看起来的柔弱。
“啊，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素雨眨巴着大眼睛，下一刻脸就被推开了。
“我成日的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卫如蔓嘴上如是说，却是想起前世，她在后宅，消息并不灵通，当然还是卫婉兮告诉她的，说是九皇子是在淑妃娘娘的安排下逃走了，淑妃娘娘被折磨到最后都不肯说出下落，最后自己服毒而死。
这样一个女人，如何能是简单的？
素雨撇撇嘴，倒是点了点头。
卫如蔓用完膳之后，倚靠在窗户边上，想着昨日跟老夫人聊起何玉莲的事情，老夫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人现在还被提起，很是一番感慨。
她的态度倒是和卫如蔓想的差不多，不过一个废人而已，救走就被救走，倒是可怜了那些死了的农户，两人聊起卫婉兮时，也都是无奈。
至于父亲那边，卫如蔓就不去说了，何玉莲虽然之后曾经设计过卫府，但好歹还是他青梅竹马。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这才刚感叹一声，卫如蔓转头就瞧见卫景荣的身影，不禁咧嘴：“大哥，你怎么来了？“
卫景荣讪笑了一声。
顾元修从宫中出来时，就见到卫如蔓和卫景荣坐在里头聊天，他进去不是，不进去又觉得不对，素雨瞧见他这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世子既然来了，还是进去吧。”
卫如蔓和卫景荣听到声音，转过头，听着顾元修干咳了两声，对于不走正门经常闯空门的他来说，好像被抓包一般。
“你昨夜去宫里头了？”卫如蔓虽是发问，但语气很肯定。
身为楚慕鸣最好的朋友，之前他心爱的女人去世，顾元修还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楚慕鸣的母妃出事了，他肯定会在他身边的。
这么一想，卫如蔓微微皱眉，总觉得不得劲。
卫景荣倒是站了起来，笑着行了个礼，挑眉看着卫如蔓，因着知道宁相悄悄给两人订亲的事情，对于世子不请自来也没什么不悦的表情。
“蔓儿，既然你这边有客人，大哥就先走了。”
和顾元修擦身而过时，卫景荣快速出了一掌，顾元修嘴角微微勾起，回了一掌解开，卫景荣的手一震，随即就是酸麻感袭来。
瞧着卫景荣神色稍微有些复杂，顾元修冷哼一声。
两人动作很快，卫如蔓对于两人的交锋一无所知，倒是给顾元修倒了一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顾元修坐下，看着他一杯喝完，又吩咐素雨去做了些吃食，这才笑嘻嘻的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着我？”顾元修敏锐的察觉到卫如蔓的注视，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皱眉放下茶杯，旋即苦笑，“猜到了？”
“他怎么样了？”卫如蔓平静的看着他，“淑妃是真的死了吗？”
顾元修点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决绝，其实早在当初我就该想到的。”
“想当年淑妃跟在圣上身边是多么杀伐果断，只是早点为了江山到底是伤了身子，后来为了生下孩子，愣是决心吃斋念佛，这么多人与人为善，不动刀戈，就是为了小九。”顾元修深吸一口气，“刘侧妃的事情也是她顺手而为的。”
卫如蔓点头：“早就知道淑妃娘娘不会这般简单的。看起来不管是刘侧妃还是这次，她应该是顺势而为吧？”
“总要让小九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这么安稳的过，不是因为兄弟和睦，而是因为她的保护。而这次，她只是选择不保护了而已。”
卫如蔓沉默，此刻她真不知道怎么评价淑妃。说她伟大也好，说她自私也罢。
但是有一点卫如蔓十分肯定，她是绝对做不到。
“那他呢？”付出总要有所回报吧？
淑妃牺牲自己如果还不能让楚慕鸣感觉到残酷的话，那一切就都白费了。
顾元修摇头。
“这次我是真看不明白了。”他苦笑，“看起来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了。”
谁叫他们已经被绑在同一条船上了呢？
顾元修说完，脑袋直接倒在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如蔓：“我是真的困死了，这次大概圣上是真的动怒了。”
素雨恰好端着吃食进来时，卫如蔓对她微微摇头，指了指已经合眼的顾元修，后者了然的点点头，示意将东西先放在厨房热着。
卫如蔓起身胡，取了薄被盖在顾元修身上。
这阵子下来，顾元修为了楚慕鸣和她的事情，应该是费尽心思。看的出来，他的眼窝深陷，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想到这里，卫如蔓不禁觉得略微愧疚，如果不是卫府出现这样的意外，或许他能更游刃有余吧？
卫成锋回来时，卫如蔓和卫景荣一起去的书房，谈起淑妃之死，卫成锋心有余悸。
“你们啊，现在咱们一定得低调知道吗？别惹出什么事端来。”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颤音，卫如蔓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的看着他。
“父亲，这件事是四皇子做的？”
她和卫景荣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圣上已经下令严查这件事，父亲不知道，但是如今这多事之秋，咱们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卫成锋看着卫如蔓和卫景荣两人许久，补充了一句，“这是你们外祖父让我带给你们的。”
卫如蔓心中了然，点点头。
“父亲还是多小心些。”
离开书房，卫如蔓忍不住看向大哥：“事情如果真的被查出来，四皇子肯定要找个替死鬼，可是若要推到父亲身上，总要让圣上信服的理由。大哥，回去咱们仔细想想，尽量避免。”
卫景荣点头：“我知道了。”
柔云院中，顾元修还在熟睡，卫如蔓已经派江流儿出去查看消息，重点自然是放在四皇子府上。
永寿宫中，皇后看着请安离去的各位嫔妃们，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尽管众说纷纭，甚至有人猜测肯定是她下的狠手。
她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着，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没想到楚慕真送来的礼物还真是兑现了啊。
她吃吃的笑着，心情大好。然而眼前的光亮很快被人挡住，她抬头一看，可不是自己那个女儿容华？
“母后。”容华跺脚，“您什么时候对容嘉下手啊？这都好几日了，眼见着父皇就要下决心了。”
容华公主气鼓鼓的说完，转身坐下，兀自生着气。
皇后这才回过神，瞧见容华公主这般神情，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性子究竟学的谁？规矩呢？你这样子若是让你父皇见了，还不让你去和亲谁去？”她佯装生气，片刻后又无奈的叹息一声，“之前在卫府你设计没成，容嘉那丫头向来又是机灵的，她定然会生出警惕之心的，现在咱们想下手也不成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淑妃遇刺，怕是咱们后宫都得小心谨慎，如何能生出事端来？”
容华公主依旧跺脚：“淑妃娘娘遇刺又跟母后你无关，总之我不管，我不能嫁到东辽去。”
“好好好。”皇后宽慰，“咱们不方便动，但不代表别人一样。”她脑海中浮现了楚慕真的身影，旋即一笑，“总要讨点小礼物不是？”
四皇子府中，楚慕真一下朝就来到卫婉兮的小院中，意外的是，卫婉兮的母亲何玉莲并没有在其中。
“母亲如今痴傻，若是留在府中，万一听了咱们的话，泄露出去怎么办？四皇子，我可是为了咱们的大计着想。”卫婉兮媚眼如丝，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殿下看起来有心事。”
楚慕真面色不虞。
“父皇已经下令严查了。”他猛地一锤桌子，“我就觉得奇怪，为何当初吩咐了他们只是射伤，并没有要求射死，父皇居然说，箭上还淬毒了，这怎么可能？”
“是我们的人射的吗？”卫婉兮皱眉，这次行动很是隐秘，应该没人预先料到。“难道是皇后的人做的？”
楚慕真微微摇头。
“不清楚，我看过那箭头，分明就是咱们所用的。”他咬着牙，苦思还是不明白，“难道是我的人里头出了奸细？七弟的人？”
卫婉兮不说话了，当初楚慕真一直待在楚慕玉身边，他既然能够潜伏这么久，那楚慕玉安插人手进他的队伍中也不是太困难了，这还真没办法查。
然而，调查还是势在必行的。
“不管如何，殿下还是尽快调查清楚，不管是不是，杀了以绝后患。”
楚慕真眯眼，昨夜他们全身而退，到底是身上挂了彩的好几个，的确，这几人很容易被调查出来，如此……
他的眼眸中射出一丝阴狠之色来。
“直接杀了，尸体让他们找到，还是扔到深山野林？”
卫婉兮轻哼一声：“殿下何须如此小心？不过就是一个淑妃娘娘而已，既然不知道是谁安插的奸细，咱们不放杀鸡儆猴。”
她对着自己的脖子割了一下，嘴角漾起浅笑：“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楚慕真闻言，面上的严肃这才缓和了过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