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蔓瞧着卫欣兰和卫景耀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无奈。这两人之前跟卫婉兮的关系并不算太差，现在却被吓成这样子，卫婉兮啊卫婉兮，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她们害怕成这样子？
素雨瞧着卫如蔓如此，小声道：“小姐，看样子四小姐是真的混入咱们卫府了，需要让陈嬷嬷派人去找出来吗？”
边上一直安静吃点心的秦怡臻和秦夫人连连撇嘴。
“素雨姐姐，你呀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没瞧见你家小姐正跃跃欲试的吗？不过就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就算是卷土重来，难道你家小姐还怕了不成？”说着她笑眯眯的看着卫如蔓，“是吧卫姐姐？待会儿臻臻可有热闹可看了呀。”
“你呀。”卫如蔓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丫头古灵精怪她是知道的，能说出这话她也并不意外，只是指着桌上的点心道，“这些可是吃腻了？今日宴会上所有的吃食都是得月楼做的，待会儿一起去花园逛逛吧。”
秦怡臻就是眼前一亮，卫如蔓看向秦夫人，后者摆摆手。
“热闹还是你们小孩子去凑吧，我呀，好久不见那几个老太婆了，正好过去碍碍眼，舒坦。”
卫如蔓满头黑线，纵然知道秦夫人这说的完全是反话，也还是无奈。也无怪乎这京都的那些女眷不太喜欢秦夫人了，这说话尽捡着难听的说，便是说的真话，哪里又爱听了？
她自是不知道，这秦夫人第一个摸过去的便是听风阁。
宴会是为了庆祝老夫人得了诰命的，卫如蔓过去时，就瞧见老夫人正跟几人热闹的说着什么，她怔怔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秦怡臻喊了这才回神。
往日里老夫人即便是参加宴会，基本也是不说话的一个，今日难得被众人包围，卫如蔓竟然觉得有些心酸，心口堵堵的，看向秦怡臻勉力一笑：“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吧，卫婉兮那人怕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卫姐姐说的是。”秦怡臻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一排的长桌，上头摆满了瓜果点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卫如蔓瞧这这一幕，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摸了一把秦怡臻的肚子：“你这小丫头，真不知道你这胃口怎生的如此大？”刚才一桌子的点心下去，愣是没胀起来。
“卫姐姐……”秦怡臻嘟嘴。
“好啦好啦，这事情你卫姐姐还能没准备，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份。”说着卫如蔓跟素雨点点头，后者领会，立刻带着几个丫鬟去厨房那里，捧回了数量不少的吃食。
秦怡臻欢喜的蹦跳了起来，围着那些吃食：“卫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这些丫头能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她往荷包中装点心，可惜没装下几颗就满了，这才一脸期待的转头看卫如蔓。
见卫如蔓点头，她才笑的眼睛都见不着：“太好啦，卫姐姐，真希望你们每天都办宴会，这样我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啦。”
这话说的，不说卫如蔓，便是素雨也是一阵无语。
“好了走吧，只是你可得小心着吃，免得吃坏了肚子。”卫如蔓忍不住提醒，这花园虽然是提前打扫清理了，到底还是没能将那些蜘蛛蚂蚁之类的铲除干净，若是蛛丝飞进去被吃进去，少不得要闹肚子。
秦怡臻却一脸无所谓：“卫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的肚子哪里有那般脆弱啊？”
两人围绕着花园走一圈，自然是去寻找卫婉兮的，少不得路上也遇见了一些女眷和小姐，卫如蔓往日里并不常见，只在公主的生日宴和宫宴上见过几人，她记性好，倒是一个个名字和性情记得熟，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至于秦怡臻这丫头，是个见人就笑的，她生的微胖，又是秦尚书唯一的千金，加上嘴甜，很是得那些千金小姐的心。
一圈下来，卫如蔓都忍不住感叹：“臻臻，你这本事还真不像是跟你父母学的。”就秦夫人和秦大人那一句话气死人的性子，生生能将死人从棺材中气活过来。
“卫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嘴甜的人才有好吃的，而且大家都愿意给臻臻好吃的。”
素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秦家小姐还真是可爱的紧，这小心机怕是大家都看的出来，偏生她还直晃晃的说出，一点也没羞意。意外的，素雨倒是觉得这位小姐实乃真性情，难怪能让小姐这般看重。
一圈下来说长不长，卫如蔓也有些腿酸了，秦怡臻却一点埋怨都没有。
“卫姐姐，说不定她不在花园这边呢，往日里她最喜欢去哪里卫姐姐知道吗？”
卫如蔓一怔，有些遗憾的摇头。
过去那些年中，她基本都是不出院门的，除非李林卫进内院，基本上都是卫婉兮亲自来柔云院找她说话，她哪里能清楚卫婉兮喜欢去哪儿啊？当下她转身看向素雨，后者也是一副为难的神色。
“小姐，奴婢往日里一直都挂心着柔云院的事情，也没怎么去盯着四小姐啊。”她说这话自然是有几分保留的，不愿意看着自家小姐被戏弄的她怎么可能没注意卫婉兮的动向。仔细想了想她才又摇摇头：“奴婢实在不知，往日里四小姐不是常在自己院子里就是去何姨娘，其他地方奴婢还真没见过。”
卫如蔓一听，嘴上带笑：“倒是我们糊涂了。”
众人齐齐看去，就听她道：“她好端端的在四皇子府上过得不是很舒心吗？为何要混入咱们卫府中，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里了吧？”
素雨当下反应过来。
那日宁清美中毒事发突然，四小姐大约也是没料到自己会被抓起来关在柴房中，最后甚至被送到家庙遭此大劫，所以有些东西她还真没带走。
“葬花台？”
卫如蔓点头：“走吧，让我们去会会她，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不是？”
不出卫如蔓预料，卫婉兮果然还在葬花台里头。打从她“去世”之后，这院子就被封住了，因着最近事情实在有些多，卫如蔓倒是忘记让陈嬷嬷帮着收拾起来，此刻踏入其中，见到熟悉的摆设，只觉得讽刺。
尤其，是在看到空荡荡的院子里居然坐着一个丫鬟时，卫如蔓越发有这种错觉了。
“三姐姐，你来的好慢啊，婉兮等的都口渴了呢。”让她十分意外的是，卫婉兮并非是被她们堵在里头，而是刻意等在那边的。
瞧她一脸惬意的观赏着满树梨花，风一吹，那洁白的花朵飘然而下，看着倒是唯美几分。卫如蔓却没有欣赏的心情，挑眉走过去。
“你故意的？”她指的是在府门前露脸的事情，如果愿意她可以做的不动声色，可她就是做了，这未尝不是一种示威。
“是又怎样？”卫婉兮缓缓转身，尽管穿着一身丫鬟服饰，依旧不改她周身的气势，傲慢和自信，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三姐姐，一日不见，还真是如隔三秋啊。”
“是啊，没想到四妹妹非但没死，还投奔了另一个主子，要是七皇子知道的话，怕还真是要气死呢。”卫如蔓缓步上前，素雨连忙上去麻利的将两个凳子擦干净了，她这才和秦怡臻一起坐下，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卫婉兮，“姐姐素来听闻七皇子对背叛之人心狠手辣，四妹妹是真不怕？”说完她自己又笑了笑，“也是，如今四妹妹有四皇子担着，何必担心这些呢？”
卫婉兮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如蔓见她变了脸色，也不想再装了，面色放了下来。
“难道你以为帮着四皇子助纣为虐，就能够整垮卫府，将我们赶尽杀绝吗？卫婉兮，你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些。”卫如蔓死死的盯着她，“不过也是，你的确是应该感谢我们，因为送你去家庙之事让明明白白的死去，便是卫府出了事也与你无关。”
卫如蔓的眼中尽是冷笑：“可是你想过没有，楚慕真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养一个废物？如果没有卫府，你卫婉兮又如何有立锥之地？”
她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便是秦怡臻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卫婉兮怔了一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三姐姐，难道你只有这点本事吗？”她蹙眉，“还真是失望啊。妹妹我如何能在四皇子身边有立足之地就不劳姐姐挂心了，有这个心思姐姐还不如仔细想想如何度过这次的难关吧。”她轻笑，“只是可惜，纵然姐姐再是天纵之才，父亲当年做下的事情又如何能轻易掩盖住？”
卫如蔓听闻心中就是一震，当下反应过来略微失声：“你今日过来，是来偷父亲书房里的那东西的？”
“果真是姐姐呢，真是了解妹妹。”卫婉兮没有惊讶，只是低头看着指甲，兀自玩弄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道，“不过可惜了话，你现在就算是想搜我的身，也没用。”她笑了，笑的很是张狂，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素雨和秦怡臻都不了解究竟是偷的什么东西，很是迷茫。
卫如蔓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婉兮：“你疯了。”
真是疯了，纵然遭遇不测，又如何能真的将家人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