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存忙将目光重新集中在季哲安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他竟也过了半道。
乍一看小家伙还在往上行,一步步,没有停顿。然而这便是最大的问题,小家伙前段路可没有这么认真啊。再仔细一看,果然,季哲安面上的表情都变了,不再是原先那惬意悠然的神情,反而是真正回归死寂的那样冷着面,苏墨存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疼得喘不过气来。那种孤独绝望仿若实质包围着小家伙,他就像从地府中爬上来的幽魂,面无表情,带着冰冷的死气,僵硬地迈着腿。
“这是怎么回事?”苏墨存豁然起身,完全没有注意扶手因为他用力过度而差点儿被他掰断,“姚师兄,我记得是你的弟子对小安进行考核的,他人呢?”
此时苏墨存面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笑容,他的脸色很平静,却让人在这种平静中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他站在天梯之顶,却不敢轻易下去探查。独立在离终点最近的地方,任风拂过他的衣摆,心中焦急万分,却无以言说。
没有一个人能预料,向来安全的天梯今日怎会变得如此凶险,小家伙看上去似乎陷入梦魇之中,若不能凭一己之力脱离出来,只怕他将命丧天梯。众人都忘了,天梯本是凌空门先人为揽才而专门建造的,为了防止魔修、妖修混迹其中,他们在天梯上设了许多阵法,其中之一便是应对夺舍的。
参加天梯检验的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他们心思单纯,便是不慎踏入阵中也不过是一个迷瞪便出来了,然而对于夺舍之人来说,他们本就心思狠辣,一踏入梦魇之阵,便会因过往种种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至被阵法杀死。
而季哲安恰是一个特例,他并非夺舍,却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这就导致他并非单纯的五岁稚童,恰恰符合了阵法的先决条件。
姚飞章也知道出了大问题,赶忙将自己的弟子慕容寻梅唤了上来。
慕容寻梅是个温婉秀美的女子,看上去与慕容弘深有三分相像。她是先帝某日酒后乱性强了一位宫女之后的产物,身份低微,若不是灵根出众被送入凌空,只怕早就被当做和亲的工具远嫁番邦了。
因为出身的缘故,纵然到了凌空门,她依然是唯唯诺诺的,纵然生得一副好容貌,却向来以此为耻,在她看来,容貌便是母亲一生悲剧的原因。
此刻她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身子,头也不敢抬。众人皆道苏师叔是一位温润俊美的翩翩公子,可是这位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却面色冰冷,浑身的寒气能让人抖上三抖。慕容寻梅这才隐约响起,有人曾经说过,苏师叔是冰灵根,当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师叔如此温柔的人,应该是水灵根吧?然而此刻,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师叔果然是冰灵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苏墨存的声音清朗,却还是有压制不住的怒气,慕容寻梅不由得又是一颤。他们这些负责考核新入门弟子的人,说实在的,还要负责他们的安全,今日师叔的宝贝徒弟在她的保护下出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寻梅的面色都苍白了,若是被那些爱慕她的弟子看见指不定要多心疼,可是苏墨存就好似不解风情,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身上微颤的蓝衣女子,等着她的答案。
慕容寻梅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却也只敢诚实地回禀道:“我见季师弟到达半道,便施了迷雾咒,只是打算阻一阻他的步子,却不想季师弟大着胆子在迷雾中乱走,不知何时踏入阵中,寻梅正手足无措,打算将情况上禀,师尊便唤我了。”
苏墨存压制不住胸膛的起伏,恨不得一脚踹在面前这个说句话抖三抖的女弟子身上,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迷雾咒是水系法诀中威力最小的了,却害了自己的徒弟,无能为力的悔恨,让他重重地一甩袖,便将慕容寻梅甩到三丈开外。
慕容寻梅闷哼一声,死死咬住了唇,面颊上被冰渣擦的划痕也不敢碰触,默默起身站到了一旁。
恰在此时,连飞宇上来了,虽然努力保持他往日潇洒的姿态,但酡红的面颊将他出卖得一干二净。一到终点便发现气氛不对的他不敢多言,默默冲站在一旁的苏师叔做了个揖,赶忙向自己师尊奔去。
苏师叔那表情好恐怖啊!
“师弟,为今之计,只有等。”叶飞霜吞了吞口水,她有多久没见到师弟这副模样了啊?
苏墨存沉默不语,似乎刚刚那一甩袖将他所有的火气都带走了,只见他站在原地,面若冰封,身若冰雕。
而此刻的季哲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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