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老衲便不打搅了。”虽然他的语气依旧是祥和轻缓的,但季哲安却莫名地听出了一股无奈。
这种执拗的人,是最为恐怖的,而陈越和非恶,恰好站在了天平的两端。
在陈越愈发冷冽的目光中,非恶慢慢地离开了雅间,临走时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店家,当做房门被毁的赔礼。
这种人就是这样,分明是陈越自己毁的东西,却心甘情愿地担起责任。
雅间恢复了平静,季哲安突然听到陈越的声音,不是之前那种故作温和的声音。非恶的到来似乎将他面上最后一层假面给撕了下来,露出了阴冷疯狂的真面目。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从王大哥离开之后,我便居住地狱,佛说舍身饲鹰,王大哥成为我的本命尸王以来,除了我的血肉,从未造过杀孽,一切的罪孽由我来背,你说,他怎么忍心看着我在地狱受烈火灼身呢?我做了这么多,又怎么可能任他离开?就算他更适合入土为安,着他这么残忍,我怎么能不把他一日拖入地狱?不,他不该在地狱……”
说到最后,陈越的目光也染上了疯狂。
就在这时,被他握住的王梁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就这一下,奇迹般的将陈越从疯狂中唤了回来。
他重新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一边喃喃:“王大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季哲安坐在一边,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出独角戏,他是戏外人,王梁只是戏中的背景,只有陈越,只有他的疯狂痴癫,才是这出戏的内容。
也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他似乎在王梁那双无神的双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无奈,但很快,他又恢复成了那了无生气的模样。
“既然你到了西境,那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恢复冷静后的陈越的声音还有些喑哑,显然状态并不适合交流。
季哲安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毕竟自己现今可是修为尽丧的状态,有熟人总比四处寻找住所的好。
至少现在,他还没看出陈越对他有任何恶意。
随着陈越来到噬魂殿,刚进入其范围那一刻,季哲安就觉得浑身不舒坦起来。他本身就为雷灵根,又是至阳的白虎之身,在这种鬼魅聚集、五毒俱全的地方,自然是浑身不舒坦。
况且他因为前世的缘故,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煞气,陈越修为高没有察觉,待在噬魂殿那些神智全无的残魂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想要逃离,反而会遭到更大的压迫,这种不安与恐慌的气氛同样影响到了季哲安。
让他在进入这里之后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陈越随手召来一个弟子带季哲安下去,发现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便开口问了一句。
被指派的弟子猛地一个哆嗦,他从未自殿主身上见到过如此温情的一面,除了对待他的本命尸王。
“估计是气场不和。”季哲安缓和了一下脸色,笑着摇了摇头,他如今是寄人篱下,还是不要添麻烦的好。
然而他不知道,在西境这个没有制律的地方,一切斯文都不能保护自己,这里只有拳头最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只有拳头够硬才行。
被领路的弟子带到了噬魂殿的最东侧,这里是噬魂殿来客的住所,虽然布置华美舒适,却没有一丝人气,毕竟很少有人会到噬魂殿做客。
同时这里也是噬魂殿阳气最盛的地方,季哲安进了屋子便觉得浑身一阵舒坦,筋骨都松懈了下来,竟有几分昏昏欲睡。
躺倒在被褥里的他不知道自己睡过去之后就变回了白虎的模样,不过好歹长大了些,是只半大老虎,而不是之前的小奶虎了。
也幸好因为之前陈越刚清理了一批叛徒,如今压根没有人敢靠近这个殿主带回来的客人,这才免了季哲安被发现的可能。
而与此同时,在阴气最盛的西侧,陈越刚刚安顿好了王梁,这其实就像是在操纵一架木偶,偏偏他每一步都尽心尽力,就像在对待自己珍而重之的爱人,也像是一个清醒的疯子。
“王大哥,你说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尊者居然没有看牢他,我是不是该告诉他人在我这儿呢?”他嘴里的尊者自然就是苏墨存,自从他指点自己踏入鬼修之道之后,陈越便一直这样称呼他。
而两人之间,并未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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