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有人前来请苏墨存前去商讨拜师大典事宜,季哲安独自一人呆在廖雪峰好不无聊。师尊临行之前丢给他一大堆字帖,说是让他练字,练出一手字如其人的好字来。
天知道他上一世的字,怎一个狂字了得,亦不是一个草字可以概括得了的,每每他的军师对他的字犯一次头疼,他就对练字厌恶上一分。而现在,字如其人?那真是要了他的命,看林子晴的模样,再想想所有才子佳人小说中才子的模样,季哲安完全能够预料到自己日后绝对长不成前世那副硬挺的模样了,或许,会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一想到这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扔下笔便向外跑。
于是,在书桌前小憩了一个时辰的季哲安终于撑不住要逃跑了,可惜的是,他错过了最佳时机,刚迈出门槛便被恰巧回来的师尊逮了个正着。
“怎么坐不住了?”小孩儿冲他瘪了瘪嘴,那小眼神儿委屈的,叫做师尊的心都化了。
“不想写。”小孩儿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很明显想要寻找最佳的逃跑路线。
“好了,不逼你。”苏墨存好气又好笑地往季哲安屁股上拍了一下,“师尊给你写副字吧,说说看,你要写什么?”
季哲安很认真地想了想,缓缓说出了这么一段话:“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苏墨存微微一怔,没想过小孩儿想写的是这么一段话,那是他第一次为小孩儿解释什么是雷灵根,却不想他居然记得如此之牢。
“怎么想起这句话?”苏墨存毫不费力地抱着季哲安进了书房,将他按在座椅上,大手包住小手,墨早已研好,展纸,濡墨,提笔,一气呵成。
小孩儿脸红了红,却只是强硬地说道:“突然想到的,师尊不会写?”
“居然小瞧师尊,该当何罪?”苏墨存故意捏了捏季哲安的小爪子,果不其然又瞧见了他微红的耳根。
说起来小家伙也真是有些奇怪,本就早熟,林子晴昏睡之后,更像是一夜长大了,常常板着小脸。然而他的内心却柔软无比,只要稍微逗弄,就会羞涩不已。而他想做的就是撬开他坚硬的壳,挑逗那里面柔软的内心,那种滋味,格外美好。
季哲安咬了咬唇,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是师尊第一次为我解惑,自当铭记。”
苏墨存微微一笑,也不拆穿小孩儿,反倒是快慰地说道:“既然如此,师尊自当好好写,如何?”这种毫不掩饰的亲昵,熏得季哲安不由有些闪躲,他用没被握住的手推了推男人结实的胸膛,“写便写,拖拖拉拉作甚!”
苏墨存伏在小家伙身上低低一笑,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好。”
提笔,一气呵成。季哲安呆呆地盯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十八个字,显然不能想象师尊如此温和的人怎会有这样肆意的字。
那字飘若浮云,矫若游龙,爽爽飒飒可见其主心胸之宽广,大有万事皆轻的傲然之意。
“怎么?”苏墨存只看到小家伙震惊的目光,心情大好,勾了勾他的鼻子:“修真者,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怎可能脱离喜怒哀乐而存?心中自当有股傲气,傲视天地而与天地相争。”他清朗的声音略略带了一丝喑哑,显得镇重而严肃。
季哲安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师尊,您看我写副字。”说完,他提笔将苏墨存刚写过的十八个字又写了一遍——
那真真是力透纸背、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苏墨存的眼角抽了抽,吞了吞口水,显然没准备好要怎么“称赞”徒儿这副字。若不是与他刚写的字对照着,他几乎看不出小家伙写的是什么东西,潦草而凌乱,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洒脱大气。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现在看来,眼睛颇疼。
“徒儿呀——你这字——需要多——练练啊!”苏墨存三字一叹,实在是搜索枯肠,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却不料季哲安竟然展颜一笑,那眉眼弯弯的小模样,勾得苏墨存心神微微一荡,“徒儿你有酒窝耶。”说着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戳了上去。
季哲安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师尊的偷袭,“师尊,您叫我练字,是否是叫我炼心呢?”
这话说得苏墨存愣住了,他其实是照着外公带他的法子带的季哲安,外公让他先练字,他便先练字,他让季哲安先练字,小家伙却想到了炼心。
这边是差距吗?
“小家伙脑子真灵光,这都被你猜到了,罢,便放你一马,自个儿玩耍去吧。”苏墨存放下季哲安,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家伙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就没想到呗,还能装得如此一本正经。
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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