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踏入阵中的一瞬间,季哲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是同样的迷雾,可多年戎马的经验却告诉他此刻周围危险重重,只要他一个不放心,便可能丧生于此。
他在迷雾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直到听到一阵熟悉而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皇兄,你看,这天下终究是我的了!父皇赞你仁义,夸你会是一代良君,执意传位于你,结果呢……”几乎是一瞬间,季哲安浑身杀气漫涌,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顾不得这迷雾有多危险了,季哲安赤红着眼冲了出去,可就在他把手按在“父皇”脖颈上时,突然发现,自己又变回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幽魂了。
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伤痕累累,粗糙而有力的手,是他熟悉却又陌生的,明明,他的手应该是小小的,软乎乎的,能够被师尊一只手包住的呀?
可是等不及他细想,事情便如他记忆中一般发生了,笑容得意的“母后”和“四弟”,然后进去玉佩,遇到先祖,修补灵魂,唯一不同的是,先祖告诉他,可以让他重生,重生回战死那天,愿他把握住机会,不要让季氏毁于一旦。
听到这句话季哲安一愣,转而眼神变得迷茫。重生?已经知道真相的他便可以手刃仇人了吧?然后呢?他可以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并且不让那些大臣有拥他为太子的念头,他从未认真学过帝王之术,宁愿做个武夫镇守山河。
这样的他,完全守不住江山,纵然有军师,和那群支持他的士卒,季哲安依然深深地怀疑自己。
还有师尊,他以后就要生活在一个没有师尊的世界了吗?
可是季哲安还是答应了。
他努力修复灵魂,等待时机,在那个熟悉的日子穿过裂缝,再睁开眼,面前却是军师担忧的脸。
“将军,今日是否出征?”连日作战使众人面容憔悴,眼底的青色遮都遮不住。
季哲安还记得他那时是这么说的:“出征,敌人节节败退,正是我们趁胜追击的好时机。”
那时的他虽然疲惫,但是精神振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军师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招呼着近身士卒为他倒了碗烈酒,一饮而尽后直接把碗摔了,那清脆的声音,现在想来仿佛是他的丧钟前奏。
季哲安苦笑一声,转头问军师:“我觉得不宜,你说呢?”
军师眼中很明显闪过一丝惊喜:“将军明鉴。”
然而季哲安瞒着他们偷偷带了一对精锐出了驻扎地,在他的陨落之地,手刃第一个仇人。
待他满身血气地回到营地时,众人的眼神是惊愕的,可是他没有任何解释,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为何自己知道那里有埋伏。不如不说。
当他告诉众人自己要逼宫时,众人惊喜的眼神直教他心酸。他知道,大家都是把他当做帝王来跟随的,可是他没有当皇帝的愿望,却是委屈了他们一世。
势如破竹,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他们的进攻,一路高歌猛进,不过半个月军队便行至皇城。一路的郡县降了大半,季哲安第一次看到这些郡县的惨状,他以为的太平盛世,竟然是用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构建的吗?
当他亲手斩下“父皇”的脑袋之后,季哲安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他不杀女人和孩子,故而那两人不过是被软禁深宫。
季哲安并没有自己当皇帝,反而是从远亲中挑选了个年幼的孩子亲自放在身边教养,奉为幼帝。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摄政王而已,至于那冷冰冰的龙椅,他从未坐上去过。
幼帝终于亲自执政那一天,季哲安终于安然地躺在了自己王府的床上,柔软却冰冷,他突然好想那个人啊。
低叹一声,季哲安刚要起身,突然胸前白光大盛,他竟然再次被玉佩带到了那个空间。
“你为什么不当皇帝?!”先祖的表情是狰狞的,他几乎整个身子压在了季哲安身上,那森森的利齿和季哲安的脖子靠得很近,只有他轻轻一吆喝,季哲安便会丧命。
可是季哲安毫不动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先祖”那猩红的双眸,突然开口问道:“我可以知道你是谁吗?先祖是我很敬重的先祖,请你不要侮辱他。”
“白虎”瞳孔狠狠一缩,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小子,你是我见到第一个识破我真面目的人,其实后来我就发现你不是夺舍之人,不过是想测测你的心性罢了。”
季哲安眼角抽了抽,刚想说真是辛苦您老啊,结果眼前一花,转眼就到了天梯之顶。
耳边还是那人爽朗的笑声,“我要好好研究下我的阵法啦,小子,我们有缘再见。”
不知为何,季哲安唇边泛起笑意,有缘再见。
还没等他感慨完,整个人突然被搂进一个冰凉的怀抱,季哲安整个人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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