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的面色登时大变,千百年来所有入他城中的人无一不为他感到同情,当自己这个“新娘子”出来之后便是喊打喊杀的,却从没有人注意到女装扮相的自己事实上却是被害的戏子。
“你是如何看出的?”他凤眼一斜,换成了清朗的男声,语气中满满都是兴味。
“第一,民间传言心怀怨气而死者常会身化厉鬼,作祟人间;第二,你的脚,一般人家女子可没有这般大的脚;第三,眼神,所有人的眼睛看似有神,实则空洞无物,有如被人操纵的人偶,唯有你一举一动同真人无异。”
季哲安一天天说出他的分析,直说得倚在他身边汲取力量的跖两眼放光,自己在一旁有如看戏般看着的时候,季大哥居然发现了这么多异状。
莫非,他知道现在才说出口是为了引蛇出洞?
不得不说,跖的脑袋很灵光。只是蛇已出动,季哲安却看不出敌人的深浅。
面前人咯咯轻笑,左手欲掩还休地捂住樱唇,水眸中满是赞扬。
见季哲安同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小南好半晌才止住了笑,纤手轻拍:“不错,比我想象得聪明多了。”
“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他顿了顿,突然问道。却也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径直推门进了新房。
季哲安与跖对视一眼,也知道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跟了进去。
新房里那对交颈鸳鸯早已不见,龙凤喜烛依然静静燃烧,小南站在窗边,用剪子挑着灯花,纤白的手落了影子在窗纱上,叫人看迷了眼。
“我本是晋城的一名普通戏子,却莫名得了城主公子慕容柏的青眼。他那时日日来给我捧场,我也很高兴居然有了这么一位大手笔的客人。却不想,他看上的是我的人。
那次我应了他的约,却在一杯酒之后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衣衫不整地同他厮混在一起,他苦苦求我,说什么真心爱慕,偏生我还信了。
我们整日耳鬓厮磨,直到城主府请我们戏班去唱戏,说是城主公子要成婚了,请个戏班热闹热闹……”
他的目光迷离,似乎还沉浸在往事中无法自拔,可是季哲安分明注意到他的手攥紧了剪子,显然是在压制自己的怨气。
赶忙打断他的回忆。
“后面的事我们都清楚,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小南将目光转向他,显然是示意他问,季哲安也就不含糊了。
“你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一针见血,身侧的跖也是连连点头,他们长得太像了,没有亲缘关系真的说不过去。
听到这话小南还没有消退的恨意更盛。“那女人和我同一个爹,我俩的娘是双生姐妹。当初她娘一直未孕,为了保住她的地位,将自己的亲妹妹送上了自己夫君的床,结果妹妹怀孕时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便想下杀手,幸好我娘跑得快。”
“那你爹?”跖怯怯地问了句。
“也是个渣滓,他明知当年的事,却为了坐享齐人之福装作不知,纵容自己的夫人。那女人嫁进城主府之前,恰好家中唯一的男丁死了,为了防止家产落入我手中,她便使了这么一条毒计。”
小南耐心地解释着,如今他满心冰凉,唯一的温暖便是曾经母亲的怀抱,可是母亲早逝,之后他人施加给他的伤害,让他恨不可言。
“那,你是人是鬼?”跖细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还带着微微的颤音。
小南忍俊不禁,涂满蔻丹的手指在跖颊上捏了捏:“真不知道你这小鬼是怎么进来的,我是鬼修,可你似乎是个普通人啊?”
说话间,他转头望向季哲安。
跖被鬼修和普通人这两个词弄得晕乎乎的,尤其是在他面上那只手,实在是太冷了。
“嗯。”季哲安面色冷凝地点了点头,表示跖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却不想小南抛了个媚眼:“不过却是个有阴阳眼的普通人。”
被一下子戳破身份的跖一个哆嗦,又向着季哲安靠了靠,所以说,他怕鬼啊,被吓大的!
然而季哲安并没有执着于这一点,这也与他不知道阴阳眼对鬼修的重要性有关。
“你的气息驳杂,又是怎么回事?”他步步追问,几乎是把小南逼入死胡同的节奏。
小南一愣,随即苦笑:“没想到这你都发现了,我死后化作厉鬼,却魂魄不全,后来得人指点,才知道自己仅是二魂四魄,还有一魂三魄不知所踪,便取了那女人的修补。”
说这话时他洋洋得意,艳红的舌扫过唇,叫跖忍不住扭过了头。
“最后一个问题,那高人是谁?”
“这不能告诉你!”没想到这次小南面色大变,断然拒绝。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存活的依仗,绝不能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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