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欧阳浔听到一个声音:“喂,你不会打算真这么过一夜吧?”这声音陌生而熟悉,带着一丝倨傲,他恍惚有了错乱时空的感觉。
可是他没有睁眼,甚至连里都没有理会,这是他的心魔,他很清楚。本以为正主到来后这心魔也该自行退散了,却不想它竟在今日卷土重来。
“喂!”声音的主人显然不开心了,伸脚踢了欧阳浔两脚,“装什么死?”
“你还来做什么?我都已经这样了。”欧阳浔无奈苦笑,却不躲不闪。身上的痛哪里是心间的痛可以相比的呢?他早已经麻木了。
那声音一声嗤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般作态真让人作呕。”
却不想欧阳浔疲惫地摇了摇头:“纵然可以重头来过,我依旧要选这条路。”
那声音的主人显然被这段话气到了:“既然不后悔你又躺这里做什么?”说完在欧阳浔腰肋之间狠狠地踹了一脚,转身欲离开。
而这次欧阳浔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了,反正那人终于对自己绝望了,他把真心话对着心魔讲讲还不行吗?
一直将伤口埋在心底,早已经腐烂生疮,轻轻一碰便痛不可言,可他却将这种苦当做乐,都是因为那人的存在。
现在,他终于痛得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那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上界那个蒋家的代表同你下场的对手密谋,要好好搓一搓你的锐气,再趁着我俩分开的时候将你掳上界,送予家主作炉鼎。”
脚步声微微一滞,“然后呢?你就瞒着我用几乎同样的手段让我落败?你这是在骗谁?”心魔的声音带上了些干涩,只是沉浸在回忆中的欧阳浔并未察觉。
他自然而然地接口道:“当然不,我怎么舍得?你那对手突然的重伤就是我动了手,却没有想到的那蒋家人趁机对我施了蛊,才让我在与你对决那一场……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他至今仍记得,自己不再是自己,春水起起落落,在古皓然身上划出无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他用脚将古皓然一身傲骨生生踩断,还告诉他,他所以为的爱,不过是自作多情。
古皓然咬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而他,则将一颗心都揉碎了,却只能看着“自己”虐杀古皓然。
虽然最后,他控制住了蛊虫,反控了那代表,可还有什么意义?
结局已定,大幕已落,这些伤将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如此看来,最好不过老死不相往来。
此去经年,至于他回到地圻界,则又是另一番故事,他只想将上界的龌龊都腐烂在心底。
“是吗?”脚步声突然大了起来,心魔竟是去了又还。
一只冰冷的手在欧阳浔的面颊上游移,似抚摸,又似挑逗,就在欧阳浔想捉住那只作怪的手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他被打蒙了。
“欧阳浔,你给小爷我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心魔?小爷是活生生的人!”
什么?!欧阳浔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的青年容颜姝丽,一双凤眼衬得他更是意气风发,那一身素净的白衣丝毫压不住他的风姿。
“你怎么在这里?”他失声问道。当然不是惊讶于他出现在北境,毕竟老古的真实身份他早就看穿,他惊讶的是明明已经离开的人突然折回,这与古皓然的性格完全不同。
古皓然撇了撇嘴:“小爷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摆脱你的阴影了,自然换回原貌,打算来炫耀一下,却不想听到你这番‘肺腑之言’!”
这人果真是一块愚不可琢的顽石,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真是可以,既然如此,他就多吃些苦头吧!
欧阳浔的眼睛猛地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当初他们俩便不般配,如今他的脸更是……他还痴心妄想什么呢?
“这是怎么回事?”见欧阳浔又开始自怨自艾,古皓然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试图引开话题。
可是他似乎找错了话题,欧阳浔愈发沉默,他只是摇了摇头,手上的血早已经止住,他在这里再怎样悲春伤秋都没有用了。
“我去上药。”他直起身,轻轻挥开了古皓然试图搀扶他的手,他还没有虚弱到这种程度。
身后古皓然差点咬碎了一口牙,这么多年他还以为欧阳浔变了呢,居然还是把什么话都藏在心底的闷葫芦,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总不会只有戴上面具他才能变成殿主的风范吧?
“喂,一会儿和我睡一张床!”
“碰!”这是某人被门槛绊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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