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存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自己卧房素白的顶。他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是被寻来的师兄他们找到了。
身子很重,想来是受伤过重的缘故,只是他的左手,为何不得动弹?苏墨存心中略惊,难道,他之前竟是伤到了手部经脉吗?
四下俱寂,苏墨存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灵力向左手涌去,奇怪,经脉畅通无阻,只是似乎,有些被压久了的血气不畅?
苏墨存又试着动了动手指,这次倒是略略动弹了一下,不想,这倒是惊醒了某个倚在床边被被褥挡住身影的人。
“师尊你终于醒了!”季哲安惊喜的声音猛地响起,同时苏墨存也觉得自己左手上轻了不少,原来方才是被人压住了呀。
他刚想张口,却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季哲安慌忙拿来了清水,手忙脚乱地扶起苏墨存,耐心却有些笨手笨脚地伺候他喝下。
苏墨存这才缓了过来,只听他哑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听到师尊这话,季哲安只觉心中一阵酸涩,他昏迷的这三天里,每每想起那日这人口吐鲜血狼狈不堪的模样,他便心如刀绞。倘若可以,他宁可时光倒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护住师尊。那般脆弱无力,面白如纸,仿佛下一刻便会停止呼吸的师尊,
让他在这三天里痛无处诉,哀无处倾,幸好,幸好他平安无事。
“师尊,师伯们说,你那一日突遭敌袭,一时不查,被击中心脉,幸好师伯那里有护心灵丹,这才救下了人。至于那贼子,倘若我们估计的不错,便是蒋风鸣!”说到蒋风鸣这厮,季哲安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双目也略微发红。
果真是蛇鼠一窝,蒋雨泽不是个东西,蒋风鸣这做兄长的同样叫人恶心。背后偷袭,也亏他做得出来!
听闻此话,苏墨存眉毛微挑,他倒是想不到,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他们竟然替自己寻了这么好个理由,原来是敌袭呀。不过蒋风鸣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是了,是那蒋雨泽的兄长呀!
不过此刻,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蹙眉问道:“蒋风鸣是谁?”
季哲安果然知无不言,眼见师尊因为起身的动作身上的被褥有些下滑,他赶忙伸手替他掖好。
“蒋风鸣是蒋雨泽的兄长,我在葬剑冢秘境遇到了他,这人似乎是冲着一柄剑去的,却被葬剑冢之灵给阻止了,他逃走之前,说过要替蒋雨泽报仇。故而我一回山门便向掌门师伯汇报此事,突然听到一声龙吟,师伯面色大变,带着我们几人赶赴禁地,便看见师尊你倒在地上,那条孽龙不知所踪。”
正在此时,苏墨存感受到体内龙吟一阵躁动,想来是在抗议自己孽龙的名号。
苏墨存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他掀起被褥,急于下床,却不想一阵腿软,竟是跌倒在床边,幸好被季哲安给扶住了。
“师尊,你如今元气大伤,需要静养!”他皱起眉,面色严肃。
苏墨存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家徒弟憔悴的面容,好几天不曾梳理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一身黑衣倒是耐脏,只是这皱巴巴的模样,实在是不忍恭维。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很显然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安睡,双唇微干,隐隐有上火的迹象。
苏墨存顿觉心中酸涩,反手握住季哲安的手,不由分说便将小家伙往床上带:“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快给我躺下!”
听到师尊这般严厉而急切的话,季哲安只觉得心中又酸又甜。甜的自然是被师尊如此关怀,酸的则是这分明是师傅对徒弟的关怀,自己却将它妄想为情人之间的爱意,这般自欺欺人,甜的发苦,倘若有一天这幻梦被戳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住。光是想想师尊那嫌恶的眼神,他就恨不得立时消失。
只是现在,躺在还残存着师尊体温的被褥里,他真的不想挣扎,就让他这般沉溺吧,如同离不开水的鱼,如同扑火的飞蛾,就为那一刹的甘甜,永堕地府。
这般想着,季哲安竟然有了些睡意。苏墨存微微一笑,起身欲走,却不想季哲安竟未松开手。
“师尊!”
“怎么了?我要去找师兄们讨论下此事,蒋风鸣来者不善,如今敌暗我明,必须早做准备。”苏墨存在季哲安头上轻轻揉了两下,这是他长大之后便很少享受到的了。不由得眼眶微红,手也松开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师尊,只是很认真地凝视着他:“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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