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哲安有些慌乱,他的思绪本该是自由无形的,然而现在却被禁锢住了。他只觉自己成了一个茧,被一整块白玉裹了起来,周身缠绕着亮紫色的雷电,隐约有暗金色的文字浮现其间。那些雷电给他很强的压迫感,季哲安不敢靠近,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碰触到,迎接他的将是魂飞魄散。
于是他试图去碰触暗金色的文字,经过他仔细辨认后,发现只有十六个字,尽管能够分辨出这是十六个不同的字,当季哲安想要更加仔细地看清楚时,那十六个字突然变得更加黯淡,完全无法辨其形。倘若季哲安想要捉住它,这字就像有灵性似的一闪而逝,不给季哲安半点儿机会。
然而季哲安并没有灰心,他想:这既然是师尊给我的功法,想来是大有来头,这未尝不是对我的一种考验,一份机缘?于是他愈发静心,在其他十五个字都无法碰触的前提下,他终于把目光钉在了最后一个字上。
那字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微微一闪过后竟然乖乖停在了季哲安面前。
季哲安微微一笑,颇为它的识趣感到心情愉悦。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季哲安为小东西的臣服而放下戒心时,它忽然加速,直直地往季哲安身上撞去。
季哲安吓了一大跳,猛然间惊醒。
见季哲安猛地从自己怀里坐了起来,苏墨存知道他是醒了,可是心下颇有些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醒了?感觉如何?”他不动声色地将小孩儿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见小孩儿乖顺地任由自己摆布,苏墨存有些诧异,低头一看,嗬,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坏心眼地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子,季哲安终于有些缓过劲儿来了。他极缓慢地转头望向苏墨存,停顿片刻,终于在迟疑之后轻声唤道:“师、师尊?”
苏墨存这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来:“方才可吓坏为师了,你怎么样,可有收获?”
季哲安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虽然意识已经回笼,可是他还是懒懒地赖在苏墨存怀里,低声叙述起自己的所见。
越听苏墨存的眉峰蹙得越紧,这与他的记忆有些不符,不过,出入不大。他凝神思索片刻,便猜出可能的问题所在,也就不再纠结,反倒是握住季哲安的手。
小小的手被少年的手堪堪包住,可以想象,倘若换了一双成年人的手,季哲安的小手绝对是被包得严严实实。小孩儿的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红晕,衬得他冰冷的小脸多了几分暖意。
只听他低低唤了声“师尊”,苏墨存下意识地将手收拢了几分。
“恩,怎么了?”他在季哲安耳边轻声问道,静谧的卧房本就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苏墨存却偏要在他耳边低声絮语,看着徒儿的耳朵也微微泛起了薄红,苏墨存这才颇有成就感地地笑起来。
“你看,你的手被我紧紧包着呢。”他用的是你和我,而不是师徒之称,声音轻而柔,带着几分笑意,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季哲安倏地从苏墨存怀里坐了起来,“师尊,我想再看看玉简。”
而此时他手中拿着的玉简也不是初见时的模样了,上面端正地书着一个字“心”。
心?这是何意?季哲安几乎是习惯性地抬头望向苏墨存,却不想他也是一副惊诧的表情,心,怎么会是心字,不该是“体”吗?
然而他这种惊诧很快便收敛好了,只见他抚了抚季哲安的头发解释道:“你我本非同灵根,这本功法亦是偶然所得,我虽能给你修行上的指导,但很多地方还是需要你自行领悟。这心,也许是心法的意思吧,不如你再试试?”
季哲安依言沉下心神,一炷香后,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是遮不住的惊喜。
“师尊,这是一部修炼心性的功法!”小孩儿的语气很兴奋,精神也格外振奋,故而他没有注意到苏墨存的手顿了顿,修炼心性?
修士自修炼以来便要努力做到心平气定,心性二字尤为重要,心性好杀,又怎可能修得正道?心性贪婪,亦不可能有所寸进。
可是小孩儿并不懂心性对修士的重要性,又为何如此激动?
原因无他,季哲安前世乃是将军,征战沙场十数年,染血无数,心性中早就带着不可避免的凶煞之意,尽管有了后世的五年,这些凶煞之意并未消退,只是很好地被他掩藏了起来。然而季哲安知道,此意不除,他难成大道。故而今日得了这么一份合心意的功法,怎么叫他不惊喜?
见季哲安的心思全都在功法上,苏墨存低叹一声,微微弯下腰环住小徒儿:“师尊可是明日就要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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