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离去，无论前途凶险与否，他只恨无能亲自守护她左右。

莫晓雨被凌风眸中耀眼的深情刺伤，她抽回自己的手，“七王爷远去旧莫，自己千万小心，不必太过顾虑宁惜。”

这一场分别，谁也不知会是多久，或许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所以莫晓雨不想欺骗凌风，也不想给凌风半分期盼，她不能让他带着虚情假意离去。

纵然她对凌风说了无数个谎，可当她看到莫仇入宫，知道凌风为了她费尽心思部署的时候，她知道有些真相必须让凌风知道。

她看着凌风的双眼，一点一点地说道：“七王爷，我有些话或许一直没有和你说明白，但今日我不得不说。我此生心里只爱一个人，纵然他已经死了，我也不会爱上他人。无论是凌潇云还是你，都不会。”

伤人的话，该说出口时，无论如何逃避，终究还是会说出口。

“诚如当初我所说的，我在利用你，一直在利用你，时至今日，我也未将我的一切与你坦白，所以你不必一心为我，不值得。”

这一字一句，宛如根根细针，一点一点扎进凌风的心，痛得他无法呼吸。

可此时站在莫晓雨面前的凌风，依旧笑得温柔和煦，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值不值得，都已由不得我。”

自宴殿一见，凌风便再也操纵不了自己的心。哪怕不值得，哪怕将来要受万人唾弃，他都已回不了头。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他心甘情愿陪她一同沉沦。

今夜莫晓雨说了从前不敢说的话，凌风也鼓起勇气，问出了从前不敢问的问题。

“如果没有曾经的那个他，你会否爱上我？”

今夜天色虽暗淡，却只偶有几片雪花飘荡，可凌风的话，却宛如天边忽来的一道霹雳，在莫晓雨心中一震，叫她顿时哑然。

如果莫晓雨十三岁那年没有见到谢麒，没有对谢麒一见钟情，没有随他披甲从军，没有为了救谢麒杀了凌霸天。

或许谢麒早已死了，莫国也早已灭了。

凌潇云不必因为忌惮而杀莫晓雨，莫曦微也不必为了救莫晓雨而死。

莫晓雨更不必假扮莫曦微，因为久居深宫的莫晓雨会和莫曦微同样羸弱单纯。

他们俘虏入凌，惊慌无措，到那时再遇见俊朗温润的凌风，也许，一切真可能成就一番新的故事……

可这一切只于假想之中，如今莫晓雨已经做着她的宁惜。

她难以推翻自己过去的一切，重新设计一个现在与未来。

莫晓雨唯一能肯定的是，只要让她见到谢麒，哪怕只是一眼转瞬，她也一定会爱上他。

凌风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到莫晓雨的答案。

他有些失望莫晓雨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但他更庆幸莫晓雨没有立刻给出否定的答案。

冷风不经意穿过石缝，吹向沉默的二人。

又过了半晌，莫晓雨嘴唇微动，似欲回答，凌风却立刻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莫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