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病的几天里，凌风每夜都会在西殿院里的昏暗角落站上许久，直到她熄灯歇息了再走。

可直到今日，他才好不容易真正地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哪怕是隔着人群、丛林也无所谓。他要的，不过是能见到她，哪怕只是远远一面。

然而随着山路渐上，凌风心心念念的那抹倩影也随之被密林彻底阻隔。

失落之意在凌风的心间来回，他频频拉弓，却频频失手，受了惊的猎物慌乱地朝林间逃窜，成了另一头的凌潇云的猎物。

今日的凌风太不寻常，连侍卫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妥，更莫说那一心装着他的项灵。

项灵亦和凌风一样无心狩猎，只是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武功高强如凌风，竟然也会有失魂落魄到察觉不了被人跟踪的时候。

而凌风追随莫晓雨的目光，为她而失意的神情却悉数落在了项灵的眼里。

她忽然举弓，装作失手朝凌风坐骑的脚边射了一箭，烈马受了惊，慌乱朝前疾驰。

“王爷小心！”

项灵一边喊着，一边快速挥舞着马鞭，鞭笞马儿奔走，朝凌风追去。

马儿失控，凌风立刻回神，勒紧缰绳御马，半刻后，马儿终于平息下来，轻扬着马蹄停息。

只是在这半刻时间里，失控的马儿疾驰了数里，早已经脱离原定的狩猎路线。

事情突发，随行的侍卫们没有料到凌风的马儿会突然受惊，待他们反映过来再跟上时，早已寻不到凌风和项灵的身影。

身后传来马蹄轻踏声，凌风回头，见项灵正骑着马缓缓朝他而来。

他知道，是项灵故意把他引离到此处。

“项小姐把凌风引到这里，是为何事？”

凌风坐在马背上，手持缰绳，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受惊吓的慌乱神色。

项灵看着凌风，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那刻为他沉沦的心。

良久，她开口问道:“你喜欢宁贵嫔，是吗？”

她知道凌风是个君子，必不会撒谎。所以如果凌风否认，她一定会信。

可凌风却只是看着她，一个字都不曾说。

项灵不由苦笑，又问:“她就是中秋晚宴上那个舞女，是吗？”

他看她的神情，和那晚一样灼热，项灵永远都不会忘记。

凌风给她的回应，依旧是无声的沉默。

此时他的不说，才是让项灵最伤心的。哪怕他大胆承认，也只说明他喜欢着莫晓雨，或者说被她的身资美貌所倾倒，未必有太多的感情。

可若凌风是爱着莫晓雨，却不敢向世人坦白，这就说明了这份爱早已深入了他的骨髓。说明了这个人，是他就算得不到，也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这样的一段感情，项灵还有什么必要去争？又能拿什么去争？

“值得吗？你这样爱着她，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

“她呢？她也喜欢着你吗？我看她的眼里只有陛下，一刻都没有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你和她之间那些龌蹉事了吗？她是陛下的妃子，你是陛下的亲兄弟，你和她，是**！是见不得光的！”

“我一直好奇王爷这般高风亮节，到底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却不想王爷所喜欢的，原来就是这等妖媚下贱的舞女！”

项灵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听着她辱骂的话，凌风的神色忽然暗了下来，“够了！你可以诋毁本王，但你，不能辱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