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梳妆，生病

我端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柳叶般的弯眉，一双丹凤眼，高高的鼻梁，朱唇不点而红，轻笑。自己还算是一美女吧。

　　只是当我看见那满头珠钗时，不由得皱皱眉，这也太花枝招展了吧。命令道：“剪秋，戴的太多了，取下一些……就留那只淡粉的吧！”

　　剪秋没动，她说：“小姐，你平日里不打扮也就算了，今天可是德妃娘娘的寿辰，马虎不得！”

　　我有些愠怒，剪秋也太任性了，叫我的话也不听。“剪秋，今天不是出风头的时候。我这样会落人口舌的！”我斥道。

　　剪秋不服气，顶道：“小姐，这样很好啊。你就不想找个好夫君吗？明眼人都知道今天的盛宴无非就是给四爷、十四爷选福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定会被指婚呢！为什么你还这般无谓？”

　　我微微叹息，这道理我又怎会不明白？轻道：“剪秋，我知道。只是，侯门深似海，他们未必是个好夫君！再说如今立嫡之事上下不定，嫁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剪秋许是听懂了我的话，默默地取下珠钗。我稍稍松了口气。缓缓口气，“剪秋，你别怪我，只是你这脾气真的该改改了。”

　　剪秋没回答，只是说：“小姐，好了，咱们走吧。”

　　“先去看看姐姐吧！”我提议。缓缓站起，任由剪秋扶我走向姐姐的闺房。

　　姐姐住在元梅轩，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梅花。当然，腊梅居多。而我住的宜薇苑里种的都是蔷薇。

　　如今，正是寒冬，姐姐的梅花竞相开放，而我的蔷薇早已凋谢。临近元梅轩，一阵儿梅花香便扑鼻而来。

　　我站在房前，轻轻叩门。“姐姐，我是修儿。”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我推开门，只见姐姐坐于榻上，不住地咳嗽。身旁的画春尽力为她顺气。

　　我连忙走上前去，仔细为姐姐把脉。我是懂得医术的，而且还算不错。但我学医仅仅是为了自保，因为我依然记得当时额娘重病缠身却无人医救的惨状。

　　把脉时，我感受到姐姐在尽力挣扎。我悄悄收回手，嘱咐道：“画春，去准备一碗姜汤，要熬得浓浓的。”

　　但是画春却似没听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又重申了一遍，可她依旧。无奈，我只好叫剪秋去。

　　剪秋允诺一声，退出了房门。

　　就在这时，画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二小姐别生气，只是…只是大小姐吩咐了我别听您的话的。”她巧妙的将话题转给姐姐。

　　只见姐姐点点头，叹道：“修儿，别怪画春，是我让她什么都别做的。因为这次风寒是我自己弄得，只有这样，我才能躲过这次指婚。”

　　我微笑，姐姐也太天真了。不过她肯坦白，说明她没把我当外人。我道：“姐姐，你也太傻了！记得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知道吗？你这般，痛苦的只是自己！”

　　姐姐有些小孩子气的说了句：“我还不是自己决定终生。”

　　我苦笑，就算你躲过这次，你还是不能决定自己的终生大事。因为我们这种官宦之后，生来就要做政治联姻的受害者。

　　众所周知，德妃娘娘虽没有皇帝的宠爱，却在宫中有些自己的一席之地。那是因为她育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而且还有我们乌拉那拉氏撑腰。

　　所以她会在我们的氏族中选福晋，而我们尚书府又是氏族中权势最大的。且府中只有我和姐姐二人还待字闺中，因此我和她其中必有一人会嫁入王府。

　　“姐姐，别担心，你现在要把身子养好。”我边说边将姐姐扶上床。

　　说来剪秋做事也快，不一会儿就将姜汤端来了。让画春服侍姐姐喝完后，我便起身告辞。

　　出了房门，剪秋道：“小姐，夫人在门口等着呢！”

　　我轻蔑一笑，这样攀附权势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

　　漫天雪花飘落，洒满一地。我望着它们，又想到了娘。那个卑微了一辈子的女人，就连死后也不被人认同。我轻轻叹息，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阿玛给你个名分！

　　在府中行走，虽有楼台遮风挡雨，但当我走到府门口时，我的身上已落满雪花。照剪秋说，这增添了我的妖娆。

　　远远看见柳如音，我向前走去，俯身行礼：“修儿见过额娘！”

　　我的内心其实是恨她的，但我又必须尊她为额娘，所以我只是草草的行了行礼。看着她的一身红装，我在心中默念：柳如音，你放心，不久你就穿不了这些大红衣裳了！我要让你去给我娘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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