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的唇际撩着薄薄的弧度,懒懒地低笑,“我才不会和她吵。”
“那怎么回事?”
不等回答,手机又响了起来,仍然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郁之深来了句:“我拨电话只拨两遍,事不过三。”
时千瞳眸一缩,拇指重重点在接听键上。
“你在哪?”陶夭问。
“和郁之深在一块。”
“哦……那我去吃饭了。”
她没说和谁一起吃,但基本能猜到,时千过了良久才开口:“那你吃吧。”
而后挂了电话。
浑身透着久久散不掉的阴郁。
郁之深愈发地纳闷,这两人的性子怎么看也不会吵架,陶夭是那种很难和别人闹僵的性格,时先生又是冷场没有一天就忍不住求和的人。
“上次那个变性人怎么样了?”时千忽然问。
“哦,那个啊,处理掉了,别问我怎么处理的,手下人办的事,我懒得过问。”
郁之深懒懒地陈述。
陶夭这边看了看手机,是他先挂断的电话,很少有的事。
这几天他都挺忙的,她也不过问,直接把手机放进包里,淡笑着对江心和说:“走吧。”
他们去的是一家西式餐厅,陶夭对中西餐都可以接受,熟练地切着牛排,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听说索菲找你了?”江心和给她倒了杯红酒。
陶夭慢慢点头,咽下嘴里的东西,“她说你要和她离婚,让我帮忙劝劝。”
江心和兀自笑笑,“是我想离婚,和别人没有关系。”
“为什么离呢。”
“因为……不想再和她在一起。”江心和偏无奈地笑,“说来也是笑话,以前没遇到你时就打算分手来着,却听到她病了的消息。”
如果他在那个节骨眼分手,很容易被人认为是陈世美,白眼狼。
现在的人太过爱憎分明,他如果那时分手就被说为陈世美,如果不分就是好男人,没有不褒不贬的代名词。
陶夭兀然笑笑,忽然觉得他说的以前没遇到你时,这个开头很令人尴尬。
他们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不过临走前,江心和忽然问了一句:“如果你觉得他不好,要记得还有我。”
陶夭轻轻摇了摇头,半开玩笑,“你是想当备胎?”
“不,想当轮胎,但没我的位置。”
他也半开玩笑。
陶夭抿唇没接话,外面的晚风吹拂在脸颊上极其的舒服,她远眺了会,轻轻袅袅地道:“索菲很爱你。”
江心和只笑,“那你呢?”
“我也会喜欢上我老公的。”
晚风凉凉,她的嗓音被带入耳中,隔了半个世纪之久般,江心和侧首看她很久。
两人在街上散了步,多数沉静,直到碰见正在逛街的曲欣。
曲欣走近后才看清闺蜜旁边的男人到底是谁,嘴巴张了张,一时忘记打招呼。
倒是江心和绅士地问候。
看了看表,他又道:“云城夏天的晚上很漂亮,你们逛街吧,我就不奉陪了。“
陶夭送他到街口,目送车的离开,胳膊忽然被拉了下。
曲欣古怪地看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选择时千吗?”
“……是啊。”
“那怎么还和江教授在一起?”
“他找我吃饭,本来想找借口拒绝,但时千和郁少在夜色, 没有时间陪我。”
曲欣噢了声,大脑迟疑两秒,很快捕捉到敏感的信息。
郁少在夜色。
瞬间,街也不逛了,拽着陶夭的胳膊,“走,我们去夜色。”
陶夭无奈,只能提前打了个电话给时千,问他包厢号码。
“你要过来?”时先生很意外。
她很肯定地嗯了句。
对于夜色,她们很熟悉,曲欣过穷日子的时候也会和这里的朋友聚聚,当然不忘拉上她。
推门进去,不快不慢的音乐传来,一张牌桌四边,坐了两个男人。
时千瞥了眼来人,无动于衷,直到郁之深拿胳膊捅了他一下,才懒散起身,“你们要喝点什么?”
“随便,这里的酒都挺不错。”曲欣抢先道。
陶夭赞同地点头。
两个女人也跟着一起坐下,陶夭和时千对局。
桌上摆放整齐的麻将,曲欣眼睛瞄着对面的郁少,有的没的找话题,“你们两个玩麻将?”
时千掐灭了烟,“没有,谈事情。”
“那我们不打扰吧?”
“不打扰。”
郁之深客客气气,俊脸满是不正经,“正好凑一桌了,要不来两盘?”
时千没有抬眸,“会吗?”
没有问指定的人,她们两个同时点头。
陶夭不是傻子,能感觉到自家男人今天有点不对劲,没了平时的不正经,怪不习惯的。
她理着自己的牌,胡思乱想,补牌的时候直接伸手过去,下一秒,时千的手搭在上面。
郁少抬头看了眼,幽幽地道:“轮我补,你两争什么劲啊。”
陶夭飞快把手收回。
时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人随意往那儿一坐,笼罩着说不出的懒散,又覆着薄薄的了淡漠。
摸牌时,男人的灰色袖口露出一个极浅的边,腕表精致,上方的贝壳状袖扣和衣服不是很搭,但却不违和。
郁之深继续捕捉他们两个的不对劲,看戏似的,见门口送酒的小姐走来,忽生坏心眼。
小姐漂亮又性感,绝妙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清纯妩媚。
酒盘刚放下,郁之深懒懒道:“留下吧。”
郁少发话,本就不想走的小姐自然要留下,双手摆好搁在腰间,乖巧水灵的眼睛瞄准两个男人。
“替我捏捏背。”郁少再次发话。
小姐微笑照做,一边打量他的牌,事在心里琢磨着。
曲欣仇视地看着这个小姐,出牌的时候同样心不在焉的,那杯送来的酒一口也没喝。
倒是陶夭浅浅尝了些,理智回来了,把牌盖上,等着听牌。
曲欣出了一个三筒,陶夭微笑道:“胡了。”
说罢把牌翻开给他们看。
郁之深把牌推到中央,按了洗牌键,然后饶有兴致:“嫂子很厉害啊,连胡两把。”
“小时候看多了,自然掌握技巧。”
陶夭心里默默感叹,陶家那样人口众多的小康家庭,一到过年邻居就过来凑几桌麻将,她给桌上添茶添瓜子时都能学上一些。
再开牌时,郁之深感觉到这个小姐的手在他身上不老实,试图惹火。
他不动声色,笑眯眯地转过头,“好了好了,你给时总按摩按摩吧,他可比我厉害,让他舒服了,小费杠杠的。”
瞬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
郁之深假装无辜,把手中的牌一推,“我也来个碰胡。”
小姐说了个恭喜,松开他的肩膀,扭身就过去,手刚碰到时千的肩膀,就听到麻将掉地的清脆声。
几个人向自己这边看来,陶夭不动声色地低头,俯身把掉在地上的麻将捡了起来。
一边抱歉笑笑:“手滑了。”
“嫂子别太激动,输赢乃平常事。”郁少嘴欠地说。
陶夭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定自若,“这牌不好。”
郁之深一听,压根不信,很贱地凑过去,把她的牌推开。
刚才让他胡掉的牌是陶夭出的三条,但她的手里本身就有一二条凑成顺子,稍微认点真的人怎么可能出三条。
郁少意味深长地觑她,“嫂子认点真啊。”
说着冲她挤眉弄眼。
这家伙最不是好东西,一边让小姐给时千按摩,一边又暗示她只要说句话,那位小姐就得走人。
陶夭唇际不知觉地撩起,像是在笑但更多的是讽刺,“我很认真呢,下把肯定赢。”
时千一直默不吭声,他和郁之深的意思一样,只要陶夭说句话,那个小姐有多远滚多远。
但小女人好像故意和他怄气似的,装作没看见。
他心烦地摸出了烟蒂,并不是想点上,小姐却伸出纤纤小手想帮他的忙。
两人交接烟蒂和打火机的时候,难免手有所接触。
况且那位小姐穿的少,一弯腰,性感得让人喷鼻血。
“时二少爷,你的手不是好了呢,怎么连点个烟还要旁人帮忙?”曲欣这时看不下去了。
时千没有抬头,一言不发把燃着的烟头按灭。
陶夭面不改色,“曲欣,该你出牌了。”
曲欣恼火,瞪了一会无济于事,讪讪地出自己的牌。
两牌结束,都是陶夭点炮,郁之深赢了两牌,曲欣赢了一牌。
时千很淡定,不输不赢,好像他只是凑数的。
一场结束后,曲欣忍不住了,把手一推,“ 郁少,你尽欺负人。”
“哟,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都不出牌让我胡。”
郁之深笑眯眯的,“你这话说的好像一个男人在抱怨,美女你真欺负人,你的胸居然不让我摸。”
曲欣不尴不尬的,托腮扫量两边的人。
陶夭很淡定地拿出手机……刷微博。
时千肩膀上的小手还在按摩,牌结束了,小姐也不安分,爪子往下移。
男人重新点上了香烟,叼在唇边,转椅转过来,笔直修长的腿交叠搁在另一把椅子上。
俊脸像是在笑,“你会什么?”
小姐愣了会才知道是问自己,忙殷勤地道:“时总想要我会什么,我就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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