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一时冲动下,薄成很有可能会在冲动之下杀了她。”
陶夭沉默,有一半是被她猜着了,之前因为薄成病好了后就在想,时千护着阮静是否为了他的好兄弟呢。
只不过时千不曾提及过。
倒头来真的只是误会一场吗。
她扯唇,“你之前如果不曾期满我,又怎么会那么多顾虑。”
时奶奶假死,欺骗她,戒指的事,也欺骗她。
时千微微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所以,很抱歉。”
她没说话。
“时晏说,你想要我和阮静结婚,这样你才能真正报复到她,我信了,但他没有告诉我,你是以这样的抉择来报复。”
男人闭了闭眼又睁开,“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陶夭托腮,沉思了一会,笑,“他不说是自然的,包括薄成在内,谁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她要在婚礼那天制造一个大意外,让阮静尝到最痛苦的滋味。
狂喜时突发而至的丧事,极大的反差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前一秒是礼堂,下一秒是监狱。
时千抬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薄唇弯出浅淡的弧度,“你是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么多血,他真以为她死了。
那种情况下看见阮静和她在一块儿,那么多显目的鲜红和苍白,大脑根本来不及多思索,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当即让人叫救护车,报警,后来的意识被心中源源不断的恐慌所替代。
当时他第一个想法是杀了阮静,后来一想,还有人要救。
再后来仔细一想,阮静犯不着拿刀杀人。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刀是陶夭自己捅的。
之前是心慌,最后便是心疼。
“阮静现在怎么样了?”陶夭淡淡出声问。
“不太清楚,没去看。”
“去看一次,顺便录视频,我想看看她。”
时千看她一脸认真坚决的样子,好似他如果不去录的话,她可能就要带伤去监狱里探望了。
他不清楚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是什么,但总归是要答应的。
陶母进房,看见时千,神色明显不如从前。
时千扯了抹笑,不打扰她们母女团聚,拧门出去。
看守所里。
时千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背景是灰白色,浅淡的颜色愈发托衬他淡漠的神色,薄唇静静吐出几个字,“后悔吗?”
相对于他,阮静穿的橘黄色囚服显得格外刺眼,双目无神无主,“后悔什么?”
“和她斗。”
“有什么好后悔的,她不过是比我早出现而已,角色调换一次,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也许,你会提前爱上我也说不准。”
时千淡笑,嗤笑睨她,“凭什么,你这张脸?”
“难道不是吗?”
“你一开始就打错了如意算盘。”他语气无波无澜,“就算是三妹重新站在我面前,对她,我也只有兄妹之情。”
阮静的面色一变。
“你可以赢的,至少能赢来你想要的钱财。”他继续低哑陈述,“错就错在你走错了一步。”
“害死曲欣吗?如果我说,她不是我害的,你信吗?”
时千慢慢掏出手机,调开录像,随意地握在手中,“那不重要。”
“曲欣和陶夭都不是我害的。”
“飞羽呢?”
阮静面色一变,“也不是。”
“你只不过认为那些事没有在场人做证据,才会肆意妄为,到底做没做,和你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前两件事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陶夭那件事,时千是不会放过她的。
过了很久,阮静才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录了下来。
她冷笑,“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侵犯人的肖像权?”
时千扯唇,理都不理她,慢悠悠地收好手机。
她又道:“是陶夭叫你拍的吧。”
不然这个男人也不会来看她,更不会做这种小事情。
时千录了像,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临走前,身后是阮静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你明明就知道,陶夭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陷害我!”
没有任何的回应。
…
陶夭的病房越来越热闹。
用时千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来刷存在感的,谁刷得多不一定赢,但肯定能混个眼熟。
刚一进门,时晏把唯一的长沙发给占了。
时千把手中的饭菜放下,慢条斯理当着他的面,调侃陶夭:“想不想吃桃子?”
陶夭看了眼袋子,“有吗?”
他变戏法似的,掌心多出一个水蜜桃,然后放在她的鼻息间,“你闻闻,香不香?”
确实挺香的,陶夭抿唇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接,他又把桃子收了回去。
她微微皱眉,“不给我吃?”
“哪能啊,只不过这个桃子上有两个繁体字,我不认识,你读出来吧。”
说着,他又把桃子递过去。
陶夭定睛看了一会,第一个字好像认识,第二个字也认识,“親,愛,的。”
“嗯,我在呢。”
“……”
她沉静如水的看着,唇角那一抹像是笑意可怎么也笑不出,默然甚至漠然地看着他耍猴似的。
隔得那么近,心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拉得那么远。
时千不尴不尬地把桃子放下,掏出手机调开了录像,横屏放在她的眼前,一句话也没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陶夭只看了一半就清楚地知道呆在那里头的阮静很不好过,无奈没有报复的痛快,扯了扯唇,没说话。
“过段时间开庭,她的罪刑未必能尽你的意,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和我说,直接在监狱里把人解决掉。”
看守所那种地方,多半是混混流氓,没有背景还是个女人,能平安无事出来就不错了。
在里面出点事,比如不小心被人J了,或者殴打致死,都是很正常的。
陶夭思忖了会,笑,“急什么,让她先呆在里面,我会去看她。”
时千眉目动了动,“看她做什么?”
“曲欣的事还没完了,可不能让阮静以为她进去了就能图个平安。”
要的是她提心吊胆地过活。
女人要是狠起来,远比男人的快刀更折磨人。
白天,时千寸步不离地守着,到了午饭时间,他列出她喜欢吃的菜单,让她挑几样。
“医院对面菜馆的小鸡蘑菇汤,再来一份辣炒饭,多放点辣。”
他义正言辞,“不能吃辣。”
“那就少放点。”
“换点别的,吃多了炒饭容易上火。”
她不说话,干脆别过脸,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
时先生委屈巴拉地出去买饭了,回来的时候愣是没想到一会儿工夫,房间里多出两个男人。
还是尽让人讨厌的那种,一下子来两个。
“干什么呢,你们怎么忽然来了,大中午的。”时千锁紧眉头,将饭菜放下,一本正经,“这儿可没多余的饭给你们。”
时晏和江心和原本在电梯撞见了,也是尴尬,最尴尬的是两人买了一模一样的汤菜,最最尴尬的是,时千拎的袋子里好像也是……
两人神色诡异,互相看了眼。
时千不明所以,好奇宝宝似的扒拉下桌子上另外两份汤碗。
半分钟后,三份小鸡蘑菇汤摆放在桌子间。
陶夭,“……”
房间沉寂片刻, 江心和最先开了腔,“那个,我路过饭馆,听里面的人说鸡汤对伤口恢复很有好处,有营养……”
时晏摊手,“我是原本就知道你喜欢喝汤,粥之类的,所以——”
时千,就不用解释了,一副哗了狗的神情。
三份放在一块儿,也不知道是谁买的,陶夭随便挑了一份喝了口,味道还是不错的。
时晏和江心和偶尔和她说几句话,谈的也是无关紧要的事,陶夭不咸不淡地回应。
时千自始至终是沉着脸的,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等了个把钟头,等那两个碍事的家伙走了,薄成又过来了。
原本很不爽的时先生淡淡开腔:“你不守着你家那位?”
薄成没看他,“我和陶夭说点事。”
“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是她现在的……家属。”
“能不能别挡道?”
薄成一脸黑线,某人把他堵在门口不让进是几个意思?
时千现在看谁都不悦,“不能,有什么事和我说。”
妈的智障。
薄成硬生生挤了进来,理了理凌乱的袖子,嫌弃地看着自家兄弟,“你也脑残了?”
时千幽怨地望着他。
坐在床上的陶夭平静脸,“有事找我?”
“嗯。”薄成对上时千的目光,鸡皮疙瘩忍不住掉了一地,卧槽这眼神怎么那么瘆人,“你真智障了?”
“你出去,有什么事和我说,她需要静养。”
薄成一脸无语,真是智障了,他转过身,“不说了,让开,我走人。”
“时千,你先出去。”
陶夭这时忽然开了腔。
时千愣了愣。
陶夭不咸不淡,“他有事和我说,应该是曲欣的事。”
“我听不得?”
“大概,是的。”
“为什么?”时千的嗓音有几分认真的委屈,“如果我非要在这里呢?”
陶夭没有答,似笑,“以什么身份?”
丈夫吗,他们已经离了婚。
时千一时噎住。
薄成大抵没想到他们两个因为这事真闹别扭了,哑然几秒,把时千往外推了推,低声道:“几分钟的事,你等等就好。”
很纳闷时先生跟个智障小孩似的,以为在这间病房呆久了就是他的地盘了。
不耽搁时间,薄成很快进入主题,“你打算怎么处置阮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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