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和宫出来,李玉奉弘历的旨意来护送荟蔚回储秀宫。他虚扶荟蔚的芊芊玉手,不敢有丝毫怠慢,心里止不住的欢喜。
他余光扫向荟蔚身上,只见她面色淡淡地,看不出情绪。他又想到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缓缓开口道:
“忞小主您如今还在养身子,不宜过于伤心。”
荟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李玉,无意间与他对视。他的目光星星点点真的好温柔,温柔地不禁让她沉溺在里面。
良久她缓过神来,冷淡地说:“伤不伤心又没有人会在意。”
“如果小主不嫌弃,奴才愿陪在您身边。”他的声音带有几分期待与小心翼翼。
“你陪在我身边?”荟蔚眼眸含着不知何时有的泪光道:“我一个失宠的贵人,人人轻贱,给不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飞黄腾达。陪我作甚?”
李玉道:“奴才只是想陪着而已,没有缘由,就像您没有缘由的为奴才上药是一个道理的。”
“随便你,想跟着就跟着吧。”荟蔚又加了一句:“你以后会为你此时的选择而感到庆幸。”
他勾笑眉目含笑地瞧着别扭的荟蔚,那笑容宛如春日里的阳光,明朗而又灿烂,道:“那奴才多谢小主的赏识。”
身后的初露眼含心疼地望着荟蔚的身影,她的主子虽是庶女,可嫡母未曾在物质上亏待分毫,可也受尽了他人的白眼、阿玛的冷落、姨娘的忽视而长大的。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长大,在大小姐还尚在父母膝下承欢时,主子就在慢慢地学习各种技艺来得到阿玛的关注,可不过是在做无用功而已。从那时起主子就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只因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
“你前面有王钦挡路,若你此时出头反而对你没有好处。”她声音极低,可身畔的李玉听得很清楚,道:“咱们要做得就是把王钦拉下马,你顺势代替他的位置。王钦向来仗着自己是副总管到处捧高踩低,背后得罪不少人。咱们若这么做不过是明心所向而已。”
李玉思虑荟蔚方才的话,又看了眼她,后语气郑重地说:“好!”若能护自己想护之人,也只能在皇上身边占据话语权,好帮助自己相护之人不是么?
他又道:“小主聪颖伶俐,以后还请小主多多提携才是。”
荟蔚听他调侃地语气,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不急不慢地说:“你我是相互扶持的关系,当然要多多提携才是。”
李玉长“哦”一声,忽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道:“奴才记得与小主第一次见面,小主您可是对奴才微微一笑呢,之后又是帮奴才上药。这就是所谓相互扶持么?”
“自然。”荟蔚见李玉又调笑她,眉目间浮现出一缕缕怨念,道:“一向不卑不亢的李公公调笑起人来,倒是很熟练嘛。”
李玉道:“那也都是小主教得好啊!”
荟蔚不理会他,快临近储秀宫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回头眺望远处,只见有一个很高的城墙,心生起几分遗憾。
她对李玉说:“你这辈子的遗憾是什么?”
他眸里闪动一丝楚苦,转即挂上毫不在意地笑容道:“奴才这辈子的遗憾,不外乎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罢了。”
“娶妻生子?”荟蔚喃喃道:“我想不能嫁给自己欢喜之人是种遗憾吧。”
李玉心里一突,试探地问:“小主有喜欢的人?”
“喜欢之人…”她想到了情意绵绵的弘历,有些迷茫道:“应该不算有吧。”
李玉刚放下心就听到她说:“那你呢?”他徐徐道:“奴才不知何为喜欢?但是心中有个想要保护的人。”
“那她可真幸福。”荟蔚饶有兴趣地瞧着李玉,不成想视线与他对上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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