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三土的推理

乔楚生：昨晚九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据目击者称，八点四十五分，被害人陈秋生和三名手下进入现场之后，曾与你发生激烈争执。

路垚：不是，那你就怀疑是我杀了他？

居然被人冤枉杀人，路垚直接就急了。

乔楚生：废话，你要不是杀人凶手，早上干嘛逃！

路垚：我…昨晚，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后，我就在停车场划了他的车，谁成想划车的时候被聂府的家丁看见了，所以我以为你们因为这个事抓我呢……

白幼宁：喂，你放手！你还敢扯我衣服你！信不信我告你刷流氓！

审讯室外忽然传来了吵闹声，乔楚生起身走到外面去看看情况。

乔楚生：白幼宁，你来干嘛！

白幼宁：来找你啊。我这不是听说你有大案子嘛，让我旁听下呗。

白幼宁一阵软磨硬泡，无奈之下，乔楚生带白幼宁去了审讯室。

路垚：乔探长，这不合适吧，审讯过程居然让记者参与，这符合规定吗？舆论会干扰办案，这是基本常识啊。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路垚：她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尖有未洗净的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从衣服到鞋，全身行头三百往上，可是她用的钢笔很廉价，样式跟新月日报的一样。

白幼宁：街头小报？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路垚：评价报纸大小的标准是文章的质量跟思维深度，贵报就算是卖到一千万份，那也是小报。

白幼宁：你！

白幼宁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要过来打路垚的架势。

乔楚生：幼宁！坐回去！

白幼宁：切。

白幼宁不服气地坐回去，但路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生佩服。

路垚：你这种头，烫一次就需要十几大洋，可是这上面却有着一股小旅馆常用的廉价肥皂味，说明昨晚不是在家睡的。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的比较急，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富家女，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

乔楚生：你还能看出什么来啊？

路垚：您刚当上探长吧。

白幼宁：这都能看出来……

路垚：他戴的表爆贵，别的探长生怕被说贪腐，绝对不敢露富。而且由于是新手，所以手下对你很是不认同，审讯过程中一直越俎代庖。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上探长，说明上头有人。看气质，您是江湖中人。再加上您对她既排斥又顺从的态度，说明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记者进来旁观。可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

路垚伸手敲了敲桌子，娓娓道来自己的推理。

乔楚生：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探长。

路垚：承让。

白幼宁：你跟死者，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路垚：他做股票爆仓，我是去追债的。

白幼宁：你去追债不成，反被羞辱。于是，你就心生杀机。

路垚：乔探长，你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传出去你不怕丢人？

面对这赤裸裸的嘲讽，白幼宁的暴脾气又被点燃了，她再次就从椅子上起来，冲到路垚面前。

白幼宁：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乔楚生：坐下。

白幼宁心有不甘，拿钢笔砸向路垚。

路垚：(就这？)

路垚一撇头，完美地躲过了。

路垚：乔探长，租界跟别的地方还不一样。这儿是无罪推定。

乔楚生：什么意思？

路垚：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其名著《论犯罪与刑罚》中抨击了残酷的刑讯逼供，并提出了无罪推定的理论构想。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称之为罪犯的。简而言之，在警方无法提供有效犯罪证据的前提下，疑罪从无。

乔楚生：阿斗，去聂府把看车人找来核实他的口供。

乔楚生听明白了路垚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就赶紧把他放了。

卢阿斗：是。

陈阿斗走后，头戴小红帽的萨利姆便进来跟乔楚生耳语了几句。

乔楚生点点头，离开了审讯室。

白幼宁紧跟上去，拦住了乔楚生的去路。

白幼宁：你去哪儿啊？

乔楚生：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汇报吗？

白幼宁：是不是有新线索了？

乔楚生：没有。

白幼宁：哎呀，哥。

白幼宁说着就要往车里坐，但却被乔楚生给一把拽了出来。

乔楚生背靠着车，语重心长地跟白幼宁说话，他只希望她能懂点儿事。

乔楚生：幼宁，这是我办的第一个案子，上海滩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办不好，老爷子也丢脸呀。

白幼宁：这事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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