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一惊一乍，张清和楼乙也吓了一跳，待听清楚男人所说的话时，张清呵呵笑道：“原来你也叫他疯老头啊！”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一边打开锦囊一边说道：“你可别跟他说啊，要不然等下他又要来敲我脑瓜了，他不在我才这么叫的。”
闻言，张清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说的，因为我也这么叫，而且当面叫。”
男人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张清，笑了笑，抽出锦囊中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靠！这疯老头，让我干什么不好，偏要让我干这个！我好难……”男人把纸条丢在桌子上，郁闷地嘟囔着。
“他让你做什么？”张清见男人很不乐意的样子，便询问起来。
“你自己看吧！”男人说着，将纸条推到张清面前。张清随即拿起纸条看了起来，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让这两个兔崽子在你那打工。
“不瞒你说，你见我这也没什么生意，棺材很少有人来定，我自己都快养不活了。”男人说着，拍了拍额头。
“真是的，早知道的话，我们兄弟两就不那么着急赶来了，在路上走走停停行侠仗义该多好！”张清看完，也是一脸无语，原本确实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害的他一路上没什么事都不敢随意停留，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件破事。抱怨之后张清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们兄弟两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这就离开。”
反正张清身上还有抢劫土匪得来的几十两，足够在城里过几天了，后面再想办法赚点钱就得了。算盘打好后，张清便示意楼乙离开，但两人刚刚站起来又被男人叫住了，只见男人说道：“罢了罢了，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我师弟，你们就暂时住我这，吃的不少你们，但钱是真没有，不过……”
说到这，男人诡谲一笑，接着说道：“若是你们能帮我把棺材卖出去，我就有钱了，我有钱了，我才能发钱给你们，这样如何？”男人说着，换了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似乎那个姿势能令他更舒服一般。
在脑里快速想了一圈后，张清又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好的，就这么定！”
“成交！”男人也笑着说道，那样子就跟个奸商似的，不过也是，无奸不商嘛！
“以后在外面，你们就叫我王掌柜，在内就叫我老王好了。”自称老王的男人呵呵笑道，似乎奸计得逞一样。
张清也是笑了笑，说道：“我叫张清，我师弟叫楼乙。还有，我们以后还是叫你王叔吧。”老王听了之后，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想了想之后，才说道：“也好！”
“对了，刚才我们两刚进来，碰到一位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大叔，他是谁呀？”一直沉默的楼乙突然开口问道，张清也点点头：“对，我也想问。”
“你说他啊，他是刻石棺的，铺子就在隔壁，住在楼上。而我只做木棺，石头那玩意我可不会弄。不过要论买卖的话还是木棺更好卖，石棺那玩意是有钱人才用的，况且咱这又没什么名气，就更没有人来买了。他来我这也有几年了，愣是一副都没卖出去呢，我就好多了，不算以前的，就算他来的这几年，怎么说我也卖出去两副了！”听到这张清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硬是忍住了。
老王没注意到张清的异状，自顾自地说着：“他是个手艺人，只不过家里穷，没钱租铺子，所以我就腾出一间给他，也不收他的钱，只要他能把石棺卖出去，我就收个十分之一就得了，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但好在这是我房子，不用交租金，嘿嘿！”老王说着，愈发得意起来。
“是不是你做棺材偷工减料，所以别人才不买的？”张清憋着笑问道，他已经摸清了这个老王的性格，便开起玩笑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精益求精出了名的，人家都叫我小钢炮，不买那是他们不识货！”老王愤然说道！听得两人暗自偷乐。
张清不想继续在棺材这个话题上纠结，于是问道：“刚才听你叫我们作师弟，你也是疯老头的弟子么？”
被张清这么一问，老王也安静下来，脸上浮出回忆之色，片刻后，老王才缓缓说道：“是啊，我确实是他弟子，当年还小的时候，我家里没钱，我父亲又走的早，我娘便跟人家跑了，几岁的我不得已，只好做了乞丐和小偷。在我十岁那年，我偷了一个不该偷的人，他便是疯老头了。当时他装作没看见，我也以为他真的没看见，到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偷谁的不好，偏偏偷他的。那次是在街上，人不少，我和他擦身而过，一眨眼的功夫，我便拿到了他的钱包，得手之后我便一路奔跑，躲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才将偷到的钱袋子打开，你们说里面有什么？”老王说到这，咧开嘴笑了笑。
张清和楼乙认真听着，没有打断老王，老王接着说道：“这疯老头真够鬼的，钱袋里装的竟然都是在路边捡的碎石，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你们猜那上面写着什么？”老王说到这又咧了咧嘴，张清和楼乙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老王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上面写着：小兔崽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说到这，老王便哈哈大笑起来。
张清和楼乙笑了笑，问道：“后来呢？”
老王止住笑声，说道：“那次，真的是我童年的阴影。就在我气愤地把装着碎石头的钱袋子丢在地上时，突然身后有人拍我肩膀，我吓了一大跳，急忙跳开，转过来一看竟然是被我偷了钱袋子的疯老头，当时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毕竟做贼心虚，况且还是正主，我自然没等他说话便拔腿就跑。第一次，我跑到一颗大树下，见四下无人，便爬了上去，在我趴着树枝往下看时，突然听到上面有人笑，我抬头一看，那疯老头竟然就坐在比我高的树枝上面，敲着树枝。当时我心想见鬼了，没来得及思考，迅速滑下了树。这次我跑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小胡同，才刚拐进去，就看到他正靠在墙边看着我，我心想妈呀，这绝对不是人，是鬼！我又一头跑了出来，一路狂奔，足足跑了半个时辰，一直跑到田边，一头扎进稻草堆里再把自己盖好，结果刚盖好还没眨眼，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揪你出来’，我当时就想完了，这回真是白日见鬼了，我也认命了，就算想跑也没力气了，只好老老实实地钻了出来。”说到这，老王就停了下来，饮了口水。
“所以后来疯老头就把你收为弟子？”张清问道。
老王点了点头，说道：“从那以后，疯老头便将我带在身边教导我，教我本领，只是我悟性不高，总学不会，跟他身后给人驱邪做法赚了些钱后，便来这里买了这栋楼，做起了棺材买卖，直到现在。说真的，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这个窝囊弟子，哈哈哈！”
“别这么说，我资质也不行，疯老头说我不适合修行那些过于深奥的法术，所以他没教过我多少法术，而是教我体术剑法，他说我适合走武道相结合的路。”张清安慰着说道，也顺便说了自己的情况。
“现在疯老头住在哪里？”老王问道，从那次离开陈峯之后，他就没见过了，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
“疯老头在靠近青盛的山上建了一座道观，叫三华观，我们一直都在那里。”张清淡淡地说道。
“青盛啊，听说过，是个小镇，我们这有人从那里回来的，但我没去过，太远了。”老王喃喃说道。
看到老王怅然的样子，张清看得出来，这老王虽然嘴上叫着疯老头，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心想那死老头，这么多年也不舍得来看一下他的弟子，真是有够无情的。
“哦，对了，你知道李岩这个人吗？他说他是战神？”张清想起在山谷遇见的那个人，于是问道。
“李岩啊，我当然知道，西元城战神嘛！只要是西元城的人有谁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了，听说他给他师父守墓五年。”老王侃侃而谈，喝了口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你不知道啊，那李夫人趁着李战神不在家，经常带着其他男人回去乱搞，搞得现在满城都知道李岩的夫人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唉，现在的人呐，真是……”
张清听完，稍微诧异，不过也在预料之中，之前听李岩说过，他夫人这两年都没去看过他，当时张清心里就想到了要么出事，要么出轨，可怜李岩还痴痴地在山上想着快点回家团聚。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岩将话带到，那自然得走一趟，先去看看具体啥情况再说。不过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哎？不对啊，你才刚来，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老王突然想起这茬，于是问道，之后张清便把在山谷里碰见李岩的事说了出来，老王听完之后也是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真不知道过段时间李岩回来后，看到家中如此会怎么想。他师傅可是李夫人的爹，李岩给他爹守墓，她竟然在家乱搞，这种女人真是…………不知廉耻！”老王憋了半天才憋出最后一个词。
“明天我去看看吧，看能不能说通。”张清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