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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黑石岗旧事

圣婢 十一元王 3375 2020-06-16 07:53

  

三个多月前,初春,清晨,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草尖上还挂着昨晚的露珠。

穆小溪背着一捆苕条踉跄着走在灌木丛中,她走到一块大石头边,放下柴禾,她感觉很累,很想躺下来,刚刚穿越过来的她还是不喜欢这么一大早就上山砍柴,她真佩服穆杨可以砍那么大一捆,明明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这不,穆杨砍了一捆嫌少,让她先往山下慢慢走,到山下等他,自己又钻进西边的林子里去了。

穆小溪把捆好的苕条紧了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扯了扯,尽量给自己一个甜甜的笑,她来到泉水边慢慢蹲下,把两朵黄色的小雏菊插在鬓角,平静的水面上便倒映出一个清灵秀气的小姑娘。

穆小溪对水面上的倒影很是满意,觉得自己美美哒。那时的她觉得自己能够重活一次,还是很幸运的,她宁愿自己做个健康而快乐的乡下女孩,有点小辛苦,有点小快乐。谁的人生不是如此呢?

她突然想起一首儿歌:

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

花儿醒来了

鸟儿忙梳妆

小喜鹊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忙

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

要靠劳动来创造……

这是穆小溪从学校里学到的第一首歌她一直觉得无聊又俗气没想到这首歌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

她站起来冲着太阳初升的地方伸开双臂几乎是吼着唱出了最后一句“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奥奥奥奥......”

她嘴里一边奥奥奥一边扛上苕条捆麻利地搂一搂碎发帅气地甩甩头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她的小柴刀:“目标山下出发。”

一路歌声随着这个小小的身影在山路上回荡。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不去想 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 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给我希望

我......

小溪唱得正嗨突然间身边的灌木丛中扑拉拉一阵响动似乎有一道影子飞过她吓得站住了脚步停止了歌唱揉了揉眼睛。

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可能是鸟吧这里经常有老鹰飞过。想到这小溪不敢多做停留加快了脚步出了这片灌木丛前面就是黑石岗了。

她咧咧勾勾地在灌木丛里穿梭刚冲到黑石岗,穆小溪就呆住了什么情况?

太阳的逆光中,眼前犹如一副定格的水墨画 苍凉的空气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乱石堆上两个黑衣男子相隔五丈呈拉锯之势。

靠近自己这一边的男子似乎受了重伤全靠一柄刺在地上的长剑支撑住倾斜的身体。远一点的男子好像没有大碍,他的脸上带了一个面罩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面罩闪着淡淡的银光。

此刻面罩男正手执长剑直指受伤男。

突然出现的穆小溪让两人同时看向自己这边。他们看到一个纤瘦的小女孩背着一捆柴禾傻愣愣地站在那发呆。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穆小溪看到受伤男猛然一个拧身朝自己扑来,在穆小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被这个受伤的男人紧紧箍住了,她本能地开始胡乱挣扎,直到自己的喉咙被紧紧扼住。

“你再上前我就掐死她。”受伤男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跟这小女子无任何关系你掐不掐死她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你的血,要流尽了”。面罩男语气冷淡而霸气。

穆小溪傻了怎么……自己当人质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当炮灰了?不会就这么交代了吧怎么办?握在手里的小柴刀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没有武器没有帮手怎么办?要自救想办法自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她和受伤男是相向而站的受伤男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长剑撑地。

穆小溪眼珠飞快地转动着她看到受伤男面色惨白脸上身上血迹斑斑额头上的血正汩汩留下,虽然掐住自己的手很用力,但她能感到这只手在颤抖,尤其是刚才面罩男那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好像打破了受伤男的挟持计划扰乱了他的思维,他的手臂明显一颤,手劲似乎松了一下。

穆小溪看到受伤男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里,他正使劲眨着眼睛,想把流进眼睛里的血稀释掉。

此时不博更待何时?

穆小溪的身子快速向下一沉,然后猛地抬起右脚把全身力量都凝聚至脚尖,朝着受伤男的裆部顺势弹了出去同时张开大嘴照着扼住自己喉咙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受伤男正思考如何应付面罩男全然没有注意到手里的小女娃竟会来这么一招在他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下身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让男人最无法忍受也是最撕心裂肺的痛。与此同时手背上好像被什么撕下了一块皮肉但他已经显然已无暇顾忌这疼痛了,因为面罩男正向这边扑来。

穆小溪感到背后一阵疾风袭来。

“完了,我完了……”此时的穆小溪只想到了这个词。

她感到喉咙一松,身子被仰面向后推了出去,自己的身体在向后飞,她先是看到了一个银丝面罩在眼前滑过,然后是湛蓝的天空,然后是初升的太阳,然后,是地平线……穆小溪闭上了眼睛。

……

“醒醒,你死了吗?”

有人在踢她。穆小溪睁开眼,看到蓝天下一张带着银丝面罩的脸。

穆小溪也以为自己死了。她觉得头有点晕,她挣扎着坐起来,咳嗽了两声,渐渐缓过神来,突然被旁边受伤男的尸体吓了一跳。

初升的太阳像个硕大咸鸭蛋黄儿镶在地平线上,空气中,开始有一丝丝的暖意在渐渐驱散早春的寒气,对面的男人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像一尊铁塔。男人低下头,目光森然地盯向脚下的小姑娘。

“你能站起来吗?”

穆小溪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因为身高的差距无法做到平视,但她还是努力昂起自己的小下巴,努力以一种平视的角度与对方对视,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胆怯,哪怕是一点点的心虚。

红色的太阳在两人中间的地平线上又升起一点,空气中的热度在上升,两个人都不说话 就这么凝视着对峙着仿佛静止的时空中一对深情相望的情侣。

银丝面罩泛着白光,面罩下的那张脸应该是很年轻,他可能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出头?颀长的身材宽阔的臂膀隔着面罩只能看到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目光孤傲清冷英气逼人,一对长长的睫毛掩不住那冷得吓人的寒气。

他身上那种透骨的杀气让穆小溪无法判断这个男人是否善类,而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乡下丫头,此时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激怒这个男人。

穆小溪就这样盯着男人眼睛,轻柔缓慢地说道:“我,只是个砍柴的乡野丫头,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我的生死于你无关紧要,但你若放了我,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记住你的好。”

穆小溪说的很轻,很慢,她不能有任何动作,她在等待,等待这个男人的一个决定,她在赌,赌自己的运气。

男人又盯了他片刻,然后突然动了一下,朝她扔出一个东西。

穆小溪想躲却没躲开,那个东西吧唧一声落在地上,穆小溪下意识地跳着脚后退,低头去看落在地上的东西。

当她再抬头时,哪里还有面罩男的影子,就连旁边受伤男的尸体也不见了。

穆小溪弯腰捡起地上躺着刚才男人扔过来的东西,是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包馍馍的小布包,穆小溪打开布包,两个馍馍少了一个。

穆小溪摇头苦笑了一下,冲着空气中嘟囔了一句:“你欠我一个馍馍。”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发生在瞬间刚才那个男人强大的气场似乎还在空气里的淡淡的血腥味道在提醒着小溪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而她自己也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死浩劫。

穆杨赶到的时候,穆小溪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哥,我今天身上没劲儿,咱俩回家吧。”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山路上,快到村子时,兄妹俩坐在路边掏出布包。

“哥,今天我只偷拿了一个馍馍、咱俩分着吃。”

“以后你和弟别去偷馍馍了,要是被阿奶发现就不好了。”

此时此刻太阳完全升起,阳光透过早春的杨树叶子洒在兄妹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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