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唯一的修士

术法一事，林南打算暂搁一边，因为他发现以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施展出术法。

“既然如此，应是境界原因。”

来到樱树下，林南坐在池边的石台边，看着落入池中的樱花怔怔出神。

关于元士的修行方法，他已经知晓不少。虽然只是将吸收而来的元力汇聚到眉心一点，但他现在根本感应不到那所谓的元力。

若非有着小红，他是否可以知晓元力都是个问题。

“不过......为何唯有我感应不到这元力呢？按一辛所说，这元力本是所有人都可以感应，只是敏锐程度不同罢了。如今我这般状况，就好如与世隔绝一般。”

“不过修士......”

在他的记忆中，有不少残缺破损的记忆，这些记忆大都是一些词汇，很难在其中联想出什么。但‘修士’这二字，却是在他印象中极为深刻的。他现在还不知道此地有没有修士这个说法，不过看样这修士与元士并非同源，似乎并非一类之人。

至于先前的那道逆生术......

“可以一试。”

林南双眼骤然一亮，虽然一辛对于逆生术的描述有些惊悚，但还是让他起了一丝好奇之心。而且他有种感觉，自己若是抓住了这条不知为何的线索，说不定残缺的记忆会随之修补一些。

继而，林南再次折返白玉塔，来到灵阁内。

阁中阶级为灵阶的术法接近千本，不过大都是些灵阶初级，同属于烂大街一类。分级为中期的有三十本，高级为四本。

这些，都是沉溺于白玉塔中一桑一央两兄弟所归列出来。

他们很喜欢看书。

“林南大哥，你说这逆生术，到底神异在哪里？”

灵阁内，一桑一央两人见林南前来，纷纷放下手中正在观阅的术法，来到他的身边。

不过林南也不知大概如何，只能回道：“手札对此术的描述有些奇异，而且你们的大哥似乎曾尝试修习此术，但终是失败告终。若说非元士不可修习的话......”

林南话语骤然顿了一顿，看着两人直勾勾的双眼，道：“你们可知修士？”

“修士？”

一桑一央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修士是什么东西？”

“一桑，你别说这词儿还真有点新颖啊。”

望着两人略有诧异的表情，林南心中突然有一种彼此并非同一世界的错觉。

不过，两人的表情恰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许，和元士同出一辙吧。”

林南沉吟回应道，而后拿过一桑为他找来的逆生术。

翻开如同崭新的逆生术，林南大致一看发现此术的修习方法与元士完全相悖。如果按照这般修行方法，寻常元士也就不怪乎血脉逆行生机外散了。

但......这种修行方法，却是给了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似曾相识......”

林南嘴中轻喃道。

一桑一央目露奇怪之色，静静在一旁看着如今有些诡异的林南。

“林大哥......”

“恩？”

林南神色恍然，看了一眼正处于迷惑的两人。

“林大哥，你好像对着逆生术特别感兴趣。”

一桑看清了一些门路，想了一想又道：“我在族中也曾见过一本名叫逆生术的术法。那本与此本虽有相通，但却大相径庭，且同样是逆元而行。而且那一次......一辛少了十年寿命......”

“十年？寿命？”

林南怎么也没想到，修习此术竟会逆失寿命。而且......还十分严重。

“林大哥，我们不太希望你去尝试这诡异的术法......”

一旁，一央神色略有怅然。

但林南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线索，虽然凭直觉而来是一种很任性的行为，但他认为，有必要如此。

一桑一央两人如今光看林南的表情，就知道已经不是他们二人可以阻拦的了。所以只能勉强一笑道：“既然如此，那等哪天林大哥一同与我们回族，我们把这逆生术赠给你。”

“赠给我？”

林南眉头一扬，显然没想到二人会这么说。心中不解之余，嘴上还是没有矫情应声道：“那就多谢了。”

而暂时带走逆生术后，林南回到了庭院一隅的房间内。

房间中有专门修习的地方，一丈大小，空间密闭。墙壁上镶嵌不少泛黄圆润的石块，这些石块有些蕴含火红丝线，而有些则空洞通彻。

轻轻触摸这些石块，林南竟然在其中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难道不应是冰冷的么？”

林南疑惑自语一声，不在纠结此事翻开逆生术遵循其上的修习方法内视而行。

这内视一法，是他在《百川》一书看得，而且这元士好似人人可以成为，这内视之法自然也可以人尽皆知。

不过在内视中，林南并没有看见《百川》书中所说盘踞在眉心的神庭，而神庭之上所悬浮的假阳更是不见所踪。倒是在丹田之处一片干涸似海的世界。

的确是世界，这干涸之地虽是林南身体的一部分，但他竟然无法察觉这世界的边际。而且这里赫然正是逆生术中所提到起点，神海。

一息，两息，三息......

不知不觉，林南沉浸在这片宽阔无边的神海中。而此时他竟然可以不需自己的意志，便可强行运转归属于记忆中的那道逆生术。

恍然间，神海中腾起一缕白丝，这白丝在这广阔的神海中，说是沧海一粟都显得过于浮夸。但也正因这一缕白丝，周围世界瞬间腾起无数白丝。

这亿万万白色气丝好似一个个天真妖灵，游曳与这片无尽世界。不过，这些白丝却都只是虚像，最终存留下来的只有千缕而已。

但这千缕白丝沉沉浸在一处滩底，凝聚成一片纯蓝色三丈湖泊。

林南怔然，来到湖泊前俯身看去。可奇怪的是这湖水虽然清澈见底，但湖底黑暗一片，仿若一片无尽深渊。而当这蓝色湖水渐渐平稳，林南渐渐看清一张神色狰狞的面孔。

这面孔的主人，正是他！

骤然间，林南猛然张开双眼。额头布满汗水，心脏仿若快要爆炸般的急剧跳动，甚至眼角流出一股温热血迹。

回想起内视神海中浮现自己的倒映面目，林南一时间也回味不起，这面孔中到底蕴含多少情绪......

憎恨、不甘、狂怒、或是......癫狂。

林南有些无法想象可以拥有这么多负面情绪的人的内心到底有多阴暗，更为可笑的是这人还正是自己。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面目吧......”

林南无奈轻笑一声，用手拂去额头间的汗水，在这一拂间，他看见了自己左手枯如木杆的小拇指。

“这......”

一时间，林南竟没有慌张，而是细细打量起来。

可以看清的是，小拇指之上环绕着的白色丝线还未淡去。丝线中，带有一点血色，在血色中林南嗅到了一抹生机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这丝线中的生机正是他的。

他也不好确定这丝线中所蕴含的生机到底有多少，毕竟生机一事太过玄妙，不好计算。也好在这生机之气并非很多，应只是百年岁月中的丁点罢了。

林南站起身尝试用这干枯手指触碰墙壁，意料之中的，这小拇指已经没有了知觉。但在触碰墙上石块的一刻，石块竟然砰地一声化为尘粉，白色丝线连带生机进入了他的小拇指，让小拇指恢复如初。

“这......便是由死向生么......”

林南攥了攥小拇指，感受着恢复如初的触觉，心中一丝浮起一抹异样。

至此，他已经可以确定，此逆生术的确非元士之术，至于到底是不是修士之术也有待商榷。而之前料想中出现的记忆碎片也没有随之而来，不过收货也并非不多。

因为如今他体内神海中已经蕴含一道不弱的力量。这股力量若按照元士的境界划分的话，应是聚阳中期。

“聚阳中期......”

林南轻叹一声，虽然与他预想中的有些不同，但总归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虽然前路，还是有些模糊罢了。

出了内室，林南才发现如今的时日已经是夜晚。至于到底是何年何月的夜晚，他也摸不清楚了。

月悬当空，数道星河纵横交错的悬于天上，像极了一处颠倒世界。

“若非肉眼不可见，这星空上是否如这个世界一般也生存了人呢......”

“这，可是个，好问题。”

身后，湫漩温软的声音传来。

林南回头看去，发现湫漩同样与他一般，抬首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

看着她，林南竟一时间看的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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