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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宣示主权

岳麓花开 霄禺 14291 2020-06-15 19:40

  

大年初二中午,北疆不期而至。

当一身戎装的北疆出现在鲁家小院门口的时候,开门的鲁伯仁错愕了下,随后,赶紧热情地让北疆进门,嘴里喊着孙女西洋,西洋正在厨房做饭。

今年寒假回来后,西洋就开始跟着保姆李秋兰和奶奶苏蔓蓁学做饭菜。腊月二十三,李秋兰回了老家,之后,西洋跟着奶奶苏蔓蓁学。

一开始,苏蔓蓁听说孙女想学做饭,曾疑惑地问为什么。西洋跟奶奶说了北疆为了她学做饭的事情。苏蔓蓁听了很感动,越发坚定了将孙女托付给北疆是最明智的选择。接着,她就更疑惑了,问西洋,北疆会做饭就得了,你干嘛还要学,再说,这也太早了,没这个必要。

忽然,苏蔓蓁又像是明白过来似的,问西洋:“你,舍不得将来你北疆哥哥天天给你做饭,是不是?”

西洋的脸一下羞红了,点点头说是。

“哦,嗨!”苏蔓蓁觉得牙都快酸掉了,心想:这两个孩子,这真是,哎呀,老天怎么设计的缘分啊!

“好好。”苏蔓蓁答应了。

西洋学了一个星期,中餐的家常菜肴基本会烧制了。又用了不到一个星期,西餐的基本做法也都大致掌握了。不过,苏蔓蓁发现,西洋在学习上虽聪敏,但对于做饭着实没什么天分,尤其是盐量的掌握经常拿不准,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调教了若干次,最后,也就是个大致能弄熟了,基本能下咽的水平。

西洋做饭的时候,白嫩的双手经常会因为不小心被烫起来几个泡。把苏蔓蓁心疼得不得了,劝道:“你别学了,将来国家经济越来越发展,餐馆也会越来越多的,不行你俩就买着吃。”

西洋不干,非要继续学。苏蔓蓁叹了口气,劝不动,没办法。

她知道,西洋这点跟她一样,要么就不干,决定干一件事就一定要干到底。

放假回来半个多月,西洋的厨艺已经颇有起色了。过年这几天,每天中午这顿饭,经常是西洋做,苏蔓蓁在旁边指导、帮厨。

鲁伯仁对于孙女学做饭这件事从来不置可否,但是,只要是孙女做的饭菜他总是大声赞叹,做出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搞得西洋最近特别爱看爷爷鲁伯仁吃饭。

北疆进门的时候,西洋正在煎带鱼段,听到爷爷喊北疆来了,一走神,手又不小心被油点儿溅上了,她哆嗦了下,赶紧将手放到水管下面冲,苏蔓蓁一看就对西洋说:“你出去,出去。冲完了,赶紧上点药。”

这时,北疆已经放下背包,走进厨房了。看到西洋正围着围裙,在凉水管下冲手指,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赶紧问:“冰箱里有没有冰块?”

西洋点点头,抬下巴冲冰箱努了下嘴。北疆迅速从冰箱里找出冰块儿,找了块薄巾包裹上,问西洋:“手还疼吗?”

西洋摇摇头说:“好多了。”

北疆把西洋的手拿过来,看到右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有一小片红,没起泡,才放下心来,然后,将包着冰块的薄巾给西洋敷在烫伤的地方降温,一边还埋怨西洋:“怎么想起学做饭了,还这么不小心。”

苏蔓蓁已经将带鱼炸好了,正放入盘中,听到这话,回说:“还不是听说你为了她学做饭,她心疼舍不得。我这个宝贝呀,谁娶了谁就掉到福窝里去了。”

说完,还不忘白了北疆一眼。

北疆的心尖儿又疼了疼,望着奶奶苦笑了下,拉着西洋出了厨房进到客厅。

冰水已经化了大半儿,北疆看西洋的伤处红色逐渐消散,就给她上了点红霉素软膏,一边上一边还用嘴吹着,说:“学什么做饭,我会不就行了。你的手还得弹钢琴呢。以后听话,别做了啊。”

从看见北疆的时候起,西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北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便悄悄凑到北疆耳边说:“人家舍不得吗。”

北疆的心脏晃了晃,他稳了下神,看见客厅里这会儿正没人,快速地亲了下西洋的右脸蛋,西洋不由得怔了下,随即羞美美地笑了。她记得,这是北疆第一次主动亲她。

正这会儿,苏蔓蓁端着盘子进来了,开口对两个孩子说:“准备吃饭。”又问西洋:“手怎么样了?”

西洋说:“没事了,奶奶。”说着,还抬起手给奶奶看了看。

鲁伯仁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高兴地搓着手说:“好好,吃饭,今天的饭菜大部分都是西洋做的,北疆你也尝尝。”

北疆笑答:“好的,爷爷。”

午饭很丰盛,西洋做了五个菜,苏蔓蓁完成了最后的炸带鱼和乳鸽汤。

不知道是因为大部分菜是西洋做的还是因为北疆真的饿了,北疆吃了很多,自己还喝了三瓶啤酒。

席间,鲁伯仁问北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北疆回说,这两天正好没事,初五得去大江的部队看看,有首长视察我得陪着,正好凑巧了,就顺便早点过来了。

苏蔓蓁心里说:今天是初二,女婿回门的日子,他真把自己当西洋的女婿了。心里虽这么想,但脸上却没表现。

吃完饭,北疆让奶奶苏蔓蓁和西洋歇着,自己独自将所有的碗筷洗干净,收拾好,摘下围裙,净了手,还擦了些雪花膏,跟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西洋上了楼,来到西洋的小屋。

一进西洋的小屋,关了门,北疆又拿起西洋的双手仔细地看,他看到西洋的手上至少有四五块烫伤的旧痕迹就生气了,说:“洋洋,谁让你学做饭的。以后听话,不许再做饭了啊。要不然,我该生气了。”

西洋甜蜜地看着北疆发火的样子,撒着娇说:“我做饭我不过是手疼,看你做饭我心疼。”说着,还故意捂着心口做出很痛苦的样子说:“特别特别疼。”

北疆知道西洋在故意逗他,伸手掐了下西洋的脸蛋说:“不听话。”正说着,一抬头他看见了那幅西洋给赵季平画的肖像画,愣了下,走过去,抬手从书架上取下来仔细端详了一阵。

北疆越看心里越不舒服。西洋给赵季平画的这幅画真是用了心了,看得出来,连脸上的每一道细纹都是经过认真揣摩才下笔的,北疆顿时醋劲大发,这会儿真地是醋漫金山了。

他回身来盯着西洋看,眼神越来越炙热,西洋被他看得有点发窘,结巴着说:“北,北,北疆哥,你怎……”还没等说完,北疆抬手将画放回原处,一个健步上来将西洋紧紧地抱在怀里,西洋觉着,北疆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西洋的身子也不禁微抖了起来。

北疆灼热地双眸盯着西洋的脸看了会,然后对着西洋的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西洋开始“呜呜”了两声,挣扎了几下,随后便顺势倒在北疆的怀里,双臂渐渐环住北疆的脖颈,任凭北疆的双唇在她的唇齿间游走。

两个人从床边吻到门边,北疆反手将门锁了。

北疆又抱着西洋吻到床上,在床上两个人滚了几个来回,吻得西洋快喘不过气来了,挣扎着,北疆才撒开嘴,放了西洋。

这会儿,两个人都躺在西洋的床上喘着粗气,西洋喘了会,猛地坐起来,甩了甩一头被北疆搞乱的乌发,脸色绯红,看了眼躺在床上笑意满满地看着自己的北疆,说:“你还笑,人家嘴疼。干嘛那么使劲?”

北疆不回答,微笑着坐起来,然后下床,蹲在西洋的跟前,拉着西洋的手,深情地盯着他的西洋说:“宝贝儿,你记住,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也在你这里盖章了啊。”他伸出右手将食指和中指放到了西洋的嘴唇上,接着说:“这个地方,再也不允许任何别的男人碰了,听见没有?”

西洋羞美美地笑着,点头,轻轻“嗯”了声。

“嗯,乖。”北疆又习惯性地抚了抚西洋的头。

“你记住”北疆接着说:“从此,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鲁西洋是独特的一个,我的女人”他用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说:“其他人,不管男女,都是同质的其他人。”

“那长辈呢?”西洋调皮地故意抓他语言上的漏洞。

“淘气,长辈是长辈,两码事儿。”北疆说。

“那方萍萍呢?”西洋又问,西洋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忽然想起了方萍萍。

“嗯?”北疆皱皱眉头,不知道西洋怎么说起来方萍萍了,他接着道:“你说虫虫啊,她是我妹妹。”他忽然想起来,西洋原来也是他妹妹,就干咽了下,想了想说:“总之,你记住,西洋,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了,听到没有?!还有,以后,给别的男人画画,不用那么认真,你又不是靠画画挣钱。”

“啊……哦?”西洋的语气拐了个弯,看了看书架上给赵季平画的肖像,抿着嘴笑,然后说:“北疆哥,我以前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大气磅礴的男人,原来也有小气的时候。”

北疆听西洋说前半句,心里舒服了一点,听到后半句,不禁回道:“我从来都大气磅礴,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不过,感情的事儿可不能大气磅礴,我大气磅礴地将你让给别人,你干吗?或者,你大气磅礴地将我让给别人,你干吗?”

“那我不干。”西洋斩钉截铁地回答。

“就是嘛。感情的事情不能大气磅礴。”北疆满意地说。正说着,北疆忽然将右手食指抬起来放到嘴上“嘘”了一声,然后,回身看向门口,又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回身对着西洋指了指门口。

西洋赶紧闭嘴。

两个人悄悄地闭着嘴偷笑。

一会儿,听到门口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远了。

北疆这才过去轻轻将门打开,看见苏蔓蓁下楼去的背影,回身冲西洋淘气地挤了挤右眼,张开嘴没出声对着西洋说:奶奶。

西洋看他口型便又不出声地笑了。

苏蔓蓁本来是去给两个孩子送水果去了,结果推了推门没推开,正想喊,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她赶紧闭了嘴,本来想着赶紧回去,结果腿没听使唤,愣是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子,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忽然发现屋内没动静了,觉着可能是被发现了,她知道北疆从小就是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刚才没听到,肯定是情绪过于飞扬了,这时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想了想还是走吧,便下楼去了。

一边下楼一边还暗自羞惭:唉,从小就自诩为大家闺秀,不屑于听墙根这类八卦小人做的事。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活了七十多年,先被动后主动地听了回墙根,丢人啊丢人!

下得楼来,苏蔓蓁还是忍不住将刚才的事情跟鲁伯仁说了,并说估计两个孩子可能已经发展到亲嘴的程度了。

鲁伯仁看着她笑,说,这不是很正常嘛?我们都是从年轻过来的。北疆能忍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他是真疼西洋,你没看刚才他看见西洋手被烫了那个心疼劲儿,看得我……鲁伯仁做了个酸倒牙的样子,然后又对苏蔓蓁说,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以后少操心吧,他们会处理好的。

苏蔓蓁想,唉!是的,用不着我了,我自己也得想想今后该干点啥,也让我的晚年生活过得更精彩些。干些啥呢?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这边,西洋听到奶奶走了,便忍不住躺倒在床上笑,一边笑还一边滚,北疆看她笑的样子,又忍不住了,扑到床上搂着西洋又亲了一阵子。

两个人又滚了一会儿才松开彼此,坐在床上说了会情话。

北疆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你爸过年怎么没回来?”

西洋脸色暗了下,回说:“江阿姨怀孕快生了,回不来。”

北疆点头“哦”了声。

鲁钢半年前再婚了,娶得是从他创业时起,一直不离不弃追随他的一个女助理江美芸。

江美芸样貌平常,但智商、情商和逆商绝对一流。更关键的是,她非常爱鲁钢,在鲁钢最落魄的时候,公司所有人都背弃鲁钢的时候,她一直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地协助鲁钢。两个人甚至一块儿摆地摊卖过磁带,即使这样,鲁钢为了照顾西洋的感受,还是等到西洋上了大学才跟江美芸结婚。

西洋虽心里别扭了一阵子,但是,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父亲不易,江阿姨也不易,况且,两个人岁数逐渐大了,再等也等不起了。

过年前,知道江阿姨怀孕了,苏蔓蓁还怕西洋受不了,跟西洋小心地诉说鲁钢的不易。西洋大方地说,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计较,我会对弟弟或妹妹好的。

苏蔓蓁听西洋这样说,才松了口气。不过,她电话里跟鲁钢说:“孩子我就不能给你带了,我和你爸岁数都大了,带不了了。再说,这边西洋还没出嫁,我得照顾她。”

鲁钢赶忙说:“妈,您就是来,我也不能让您带。我早就请好月嫂了,还有,我岳母也过来,她岁数比您小,能帮着照看,不用您。您老就跟我爸好好享受晚年生活吧。”

江美芸拿过电话,也跟婆母表示了半天,苏蔓蓁觉得这个江美芸真是懂事,一感动,便摘下手腕上带了多年的一个老和田玉镯,托人给江美芸捎去了。

北疆看着西洋暗下来的脸色,用手轻刮了下西洋的鼻子,随手将西洋揽进怀里,轻轻吻着西洋的清香头发,说:“洋洋,以后,你就有我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西洋让他一说,眼泪差点掉下来,紧紧地抱着北疆,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撒娇。搞得北疆忍不住又抱着西洋亲了会儿。

初三上午,鲁解放一家回来了。北疆和西洋两人做的午饭,北疆主厨,西洋打下手,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大江吃完后打着饱嗝,拍着北疆的肩膀说:“北疆妹夫,手艺不错,值得表扬。”

北疆看老人不在跟前,狠怼了他一拳,说:“滚。”

然后,两个人上楼到北疆住的客房聊部队上的一些事情。

谢海棠看苏蔓蓁和西洋不在,悄悄地跟鲁解放说:“这离结婚还早呢。北疆也真是不避讳,看他一副主人的样子,还以为两个人已经结婚好久了呢。”

鲁解放斜睨了眼媳妇,说:“多管闲事儿。北疆帮了咱们大江多少啊,那不就跟一家人一样吗?!没有北疆,大江现在还不知道能变成啥样呢?”

谢海棠想起了她妈家那条胡同里,原来跟大江一块玩尿泥的几个小混混,现在不是刚进监狱,就是刚从监狱出来。心里顿时很有感慨:是啊,无论如何,北疆都是我们的恩人,不,是我们的家人。

鲁解放一家走后,北疆拉着西洋上了楼,将西洋按到椅子上问她:“听说你把大江的相亲给搅黄了?”

“啊,我还以为你又等不及想亲我呢。”西洋笑眯眯地将搅黄大江相亲的事情跟北疆说了。

末了,还加了句:“如果我不去,杨西冰真地能杀回来,亲自给搅黄了。那样的话成本太高,还不如我出手呢。”

北疆哭笑不得,想想杨西冰那小妮子的样子,心里笑:这两个人要是成了,大江准得让杨西冰给收拾得老老实实的。想到这儿,竟不由得有点儿可怜起大江来了。

“洋洋,当年没让你学武是多明智的一件事啊。”北疆感叹道。

“是我自己不想学。”西洋回道,又想了想说:“你怕我学会了跟你打架吗?你不会跟我打的,你肯定得让着我,你就是被我打哭了也不会跟我动手。我特别相信这一点。”

还真是,北疆轻摇了下头笑了,伸手揉了揉西洋的头。

相聚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初五早上,北疆早起锻炼回来,西洋已将早饭做好了等着北疆,鲁伯仁和苏蔓蓁都在房间里待着没出来。

北疆看着西洋做的丰盛的西式早餐,心里很温暖,快速吃完后,擦了擦嘴,拿上早就收拾好的一个小包,看周围没人,抱着西洋又亲了亲,出了鲁家,奔早跟首长约好的街口去了。

西洋落寞地回到客厅,心里忽然像是空了一大块,厌厌地没精神,也没吃早饭,上楼回屋去了。

鲁伯仁和苏蔓蓁这才悄悄地出来,对视了一眼,鲁伯仁冲老伴儿摊了下手,摇了摇头,苏蔓蓁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月下旬,离B师大开学还有一周,北疆就打电话和发短信让西洋赶紧过去,说是要早点为开学做准备。西洋笑,知道北疆什么意思:想我就想我了,还编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西洋怕爷爷奶奶舍不得,又磨蹭了两天,北疆有点急了,说,你要不来我就去开车接你。西洋说好好好,这才买了火车票。

西洋这次坚决没让爷爷奶奶送,自己拉着箱子背着书包奔了火车站。

火车一到北京,西洋排队刚走到绿皮火车厢尾的出口处,就见北疆正站在车下等她。一见她,北疆立刻笑了,上前接过西洋的行李箱和书包,两个人很自然地手拉着手出了车站。

下车时间已过午,西洋问北疆我们去哪里吃饭,我饿了。北疆说回家,你再忍一会儿。

西洋说可我想吃麦当劳,北疆霸道地说不行,少吃垃圾食品。西洋赌气说我就想吃垃圾。又跟北疆贫嘴说,人生不过百,说不定哪天就变成相片了,临死之前如果想吃一口麦当劳都吃不上,那我死不瞑目。

说着还冲北疆睁大了眼睛吓他,北疆开着车,瞥了她一眼,看她将眼睛睁得老大,吓了一跳,差点急刹车。北疆心有余悸地说:“西洋,没你这么吓人的。”

这不全怪西洋,因为西洋的眼睛本来就大,长在脸上刚刚好,结果西洋故意将眼睛睁大,就有点不合人体脸部比例结构了,确实比较吓人。西洋看真地吓着北疆了就不闹了,从包里翻出巧克力吃着,边吃边说饿死了。

北疆看西洋是真的饿了便加快了车速,西洋提醒他别超速。两个人一路逗着嘴,一路回了北疆家。

一进家,西洋马上收敛起自己淘气地一面,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仪态来找靳叔和江姨。

“别看了,都不在。”北疆看她东看西看就说,然后,麻利地将西洋的箱子和书包放到西洋住的房间,回身一把将西洋拽近屋里按到墙上就亲,亲够了才满意地将西洋放开。

西洋噘着嘴说:“干嘛那么着急?”

北疆说:“想死我了。”

西洋小声嘟囔:“亲就亲吧,干嘛还咬我。”

……

北疆尴尬地笑了笑,心里说:这个小女生,等你等得好累啊。

西洋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北疆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小饿死鬼,开饭。”说着拉着西洋进了餐厅。

一桌子饭菜早已做好,现在有些凉了,北疆逐个热了热,还没等全部热完,西洋半碗饭已经下肚,她一边大口吞咽一边不忘评价:“好吃,好吃,比我做的好吃,看来将来家里来了客人得靠你主厨了。”

北疆看她吃狼吞虎咽的样子,便提醒道:“喂喂,大家闺秀哪里去了?矜持点。”

“人饿极了”西洋边用牙齿撕下一块鸡腿肉,边口齿不清地说:“就不管什么秀了。谁让你把我饿成这样。”

北疆热完饭,走过去,从兜里掏出手绢,对西洋说:“别动。”然后用手绢将西洋嘴角的油渍擦干净。

西洋调皮地冲北疆做了个鬼脸,继续大快朵颐。

吃得差不多了,西洋才想起问靳叔和江姨哪里去了。

北疆说他妈出差去了,得一星期才回来,靳胜下部队去了,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

西洋听了,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斜着眼笑眯眯地看着北疆说:“我说呢,这么催我回来,原来……哼哼”

“原来什么。”北疆又火灼灼地盯着西洋看:“死丫头。别招我。”

西洋低着头吃吃地笑。

吃完了饭,北疆很自然地带上围裙准备收拾碗筷。西洋硬生生地将北疆按到椅子上,说:“不许动,我来。”然后,又调皮地冲北疆作揖道:“大厨辛苦,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碗就不劳您老洗了,小女子我全包了,全当饭钱了。”

北疆看她这样也没跟她争,便由她去。不过,到底还是心疼放不下,遂双臂环抱胸前,靠在厨房门框上深情款款地盯着厨房内忙碌的西洋看,甜甜的幸福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

西洋收拾完了,回头才看见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北疆,打了个愣神,刚想说什么,北疆一步上来就将西洋打横抱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西洋“喂喂”了几声后,也顺势搂住了北疆的脖子,将手里刚脱下的围裙丢到了地上。

西洋快一米七的身高,就算体重比较轻但身形也在那里摆着呢,一般没练过的人打横抱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但是,北疆抱起西洋来却显得非常轻松,就像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小猫咪。

两个人在北疆的卧室缠绵了很久才分开彼此,坐起来。

北疆忽然盯着西洋的脖子看,低声问:“你有没有带高领毛衣。”

西洋现在穿的是一件低领藏蓝色毛衣,里面还有一件白色衬衣。

西洋点点头,傻乎乎地问:“怎么了?”

北疆低头笑,指了指西洋的脖子,说:“换了吧。”

西洋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查看,她看见脖子上几处红红的有些发紫的吻痕,西洋羞红了脸,回身用小软拳捶北疆,北疆不躲,只是吃吃地笑。

边笑边说:“换了吧。”

西洋回屋将蓝毛衣和白衬衣脱了,换上了一件高领白色元宝针毛衣,白色毛衣衬托着绯红的脸颊,更显得西洋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朵。

北疆看了又忍不住,搂着西洋亲了好久。

离开学还有三天半,北疆上了两天班,最后一天是周末,北疆陪着西洋到故宫还有王府井书店转了一天。

最后,他还是没拗过西洋,陪着西洋吃了顿麦当劳。

回学校的前一天傍晚,两个人手牵手出门散步,西洋忽然问北疆:“北疆哥,我有个问题得问你?”

“说。”

“就是,你不是一直强调我十八岁的时候你才碰我吗?”西洋有些羞。

“对啊。”北疆点点头。心里却闪出了那幅赵季平的肖像画。

“可,可我好像还没满十八岁哦?”西洋故意歪头看着北疆。

“怎么没满?你是中国人不?”北疆很气壮。

“是啊。”

“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你今年实岁十七,虚岁十八,虚岁是中国人的纪年法。”北疆依然很理直。“再说,你不喜欢吗?”北疆定下来,眼睛盯着西洋看。

西洋吃吃地笑。

开学伊始,西洋就发现宿舍里发生了些变化。

李月卉有了部摩托罗拉手机,动不动就拿出来“喂喂喂”,王语芙一见她这样,忍不住在背后撇嘴。

西洋心里摇头,这两个人,表面上看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一转身,背后互相瞧不起互相说坏话。

都不可交。这是西洋对着两个人人品的判断。

据王语芙透露,李月卉的这部手机是她哭着喊着要死要活让她爸妈给买的,她爸妈为了给她买这部手机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给奶奶家添置一台洗衣机的计划。王语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不屑。

安逸听到这话,跟西洋会了个眼神,摇摇头,不置可否。

吴艳彤每天依然是早出晚归,只是西洋觉着她看着似乎越来越自信了。经常时不时地哼唱着张雨生的《大海》。

别看吴艳彤个头长得矮小,腿还有些微跛,但是嗓子可真好,音域极宽,高亢嘹亮,高音处还能唱出感情。西洋很喜欢听她唱歌,每次吴艳彤唱完,西洋都给她竖个拇指或拍拍手。吴艳彤越发开心和自信了。

西洋找了个机会将给赵季平画的肖像画交给了他,赵季平凝视着西洋给他画的肖像,仔细端详了很久,西洋以为他不喜欢,正欲问哪里还不满意,我可以给你改,或再画一幅。

赵季平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他极仔细地收起画,认真地看着西洋,感动地说:“西洋,谢谢你!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

西洋看他这样,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一幕恰巧被李月卉和王语芙看到了,两个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传播赵季平和鲁西洋的小话。

西洋心思坦荡,从来不避讳,照样跟赵季平来往,听赵季平跟她讲西哲、中哲,从苏格拉底、柏拉图、笛卡尔、康德、马克思到孔子、二程、朱熹、王阳明等等,西洋每次都听得很入迷,她开始抽出业余时间,阅读相关书籍,有不太懂的问题还跑去跟赵季平讨论。

有时候,西洋没课的时候还跟着赵季平蹭哲学系的课。西洋特别喜欢给赵季平他们上《资本论》的冯老师,冯老师是个学术大家,学贯中西,讲起课来,神采飞扬、旁征博引、条分缕析,分析透彻深刻,还特别幽默,一门很难懂的课,却让他讲得很生动,课堂气氛非常活跃。

冯老师非常尊重学生,对于学生提出的一些很刁钻的问题,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总是抱着非常严谨的学术态度认真对待。

先生上课还有一个特点,每次上课前,他都要向学生深深鞠躬,学生回礼后才开始讲课。而且,尽管他已年过六十了,腿脚看着也不是很利索,但是,每次上课,他必是站着讲,有次学生看他身体有恙,给他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讲,他把椅子推开,依然站着讲完一百分钟,下课时,他差点有些站不住了,扶住了讲台才站好,学生们全体起立给他长时间鼓掌。

那堂课西洋恰好听了,西洋眼里含着泪,跟着其他同学站起来给冯教授鼓掌。看到这样的老师,西洋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八个字:学为人师,行为世范。

冯教授严谨的治学态度及为师之高贵品性,影响了西洋的一生。

随着西洋和赵季平接触渐多,关于他们两个的传言也越传越广,很多认识他俩的人都知道,不过,大多数大学生们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尤其是理工类学生,自己的功课还搞不懂,哪有时间管别人的事情,听了也就一笑了之。

八卦这种事情,被传的核心人物一般总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有一次,吴艳彤悄悄拉住西洋问:“你跟赵季平怎么回事啊,你跟北疆哥出事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西洋眼睛睁大了问。

吴艳彤看她眼睛瞪得老大,被吓了一跳,说:“你别急,没事儿就好。那他们是瞎传呢。”

“传什么?”西洋问。

“传你和赵季平好。”吴艳彤还扭扭捏捏地说。

“我们俩本来就好,我很欣赏他,怎么了?”西洋道。

“是那种好,说你们俩在谈恋爱。还说你有好几个男朋友。”吴艳彤终于痛快地说出来了。

“无聊。”西洋有些生气了。

B师大发生的关于西洋的有关传闻,北疆很快就知道了,他渠道甚广。知道后,抽空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赵季平的家,彼时,赵季平正没课在家边看书,边做饭。

赵季平一看是北疆来了,先是愣了下,马上就知道原因了。

北疆冲他摆了下手,赵季平嘱咐正清醒的妈妈看着锅,遂跟着北疆出来,两个人出门到街道拐角一个背人的地方,北疆一手插兜,歪着头盯着赵季平,眼神里射出两道利芒,赵季平迎着北疆的眼神,毫不避讳,相互对视了有半分钟,北疆忽然笑了,心里说:这家伙,是个人物,一般人我这么盯着看,不出五秒就怂了,他居然这么淡定,不错。心里竟生出些许欣赏来。心里又想,我的西洋眼光不错。

他不语,却冲赵季平伸出手来,赵季平也伸出手来,两个人手一搭,开始较劲。赵季平肯定不是北疆的对手,不一会儿汗就下来了,但是,竟一直忍着没吭气。北疆看差不多了,松开了赵季平的手,说:“西洋还小,我不希望出现对她不利的传言,你们以后交往注意点分寸。”

赵季平忍着手上的剧痛,咧着嘴说:“有些人瞎造谣,你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非常尊重西洋。”

北疆看着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刚走出去没几步,却听到身后赵季平说:“你记住,虽然我认识西洋比你晚,但我不比你少爱西洋。”

北疆回过身来盯着他看,赵季平不畏北疆凌厉的眼神继续道:“如果将来你对西洋好,我不会介入,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对西洋不好,我肯定会介入。”

北疆继续盯着他,冷冷地回道:“你放心,你没机会。”然后,给了赵季平一个冷笑,扭身走了。

过了几天,北疆又抽时间去了趟B师大,他将西洋叫出来,又将赵季平也约出来,当三个人同时出现在B师大校园中的时候,有些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临走的时候,北疆和西洋正好撞见李月卉和王语芙,北疆让西洋站在一边等他。

他回身特意叫住李月卉,然后,冷厉的眼神盯着李月卉和王语芙,李月卉吓得一哆嗦,她觉着那双眼睛里好像“欻欻歘”射出了无数把小李飞刀,刺得她很害怕,王语芙更害怕,身子都有点哆嗦,北疆慢悠悠地开了口:“你们两个是我们西洋的室友,彼此应该多多帮忙。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关于我们西洋任何无聊的八卦。”

看她们两个不说话,北疆又厉声问了句:“听到没有?”

李月卉还想争辩几句,王语芙哆嗦着拽了她一下,李月卉闭了嘴,两个人小声回道:“听到了。”然后赶紧一溜烟儿地跑了。

西洋不晓得怎么回事,就问北疆你跟人家说什么了,把人家吓成那样。

北疆叹了口气,说:“洋洋啊,你先把你的专业学好了,其他的,有兴趣,将来再说啊。”

西洋无辜地看着他说:“我专业很好啊,很多课程我同学都跟我借笔记呢。我做题很快也很对啊,我几次小考分数都挺高的啊。”

“啊,那个,我是说跟赵季平保持适当距离。免得别人闲话。”北疆终于说出来了。

西洋看着北疆,淘气地笑了,然后,拉着北疆到一个避人的地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个,是你的。”

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子、胳膊、腿说:“这些都是你的,你不用担心的。”说着,看周围没人,就踮起脚来亲了下北疆的嘴,北疆猛地将西洋抱在怀里,两个人吻了一阵子,才松开彼此。

之后,两个人手拉手出了校门,在校门口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完晚饭,北疆才回去。

回家的路上,北疆想想今天自己威胁小女生的行为就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小气,不禁摇头苦笑。但是,没办法,从小到大,只要一碰到西洋的事情他就发疯,谁欺负西洋谁就是他的敌人,对于敌人就不分男女老少了,一律秋风扫落叶。

一回家,靳胜正怒容满面地坐在家里,看见儿子怒斥道:“你混蛋!这么忙的时候你还请假去看女朋友,人家看你是我儿子不好意思管你,你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滚出去,给我站半宿军姿。”

北疆立刻打了个立正,挺胸抬头答道:“是,首长。”

说着就出了家门笔直地站到院子里。虽已入春,今天外边有风,夜里尤其凉,温度降到零下,江彧秀心疼儿子,给靳胜说软话,想让儿子回来,靳胜开始不吐口,过了十一点了,江彧秀看靳胜有些松动,就赶紧出门叫儿子回来,靳北疆不回,说:“说好半宿就半宿,不到点不回。”

江彧秀气得没法,回屋指着靳胜说:“看看你们这爷俩,一个脾气,唉!我不管了。”靳胜“嘿嘿嘿”地笑。

过了十二点,靳北疆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靳胜回:“进。”

靳北疆进门,敬礼、打立正,然后,笔直地站着,问:“请问首长,我可以回屋了吗?”

靳胜挥了挥手,加了句:“别忘了写份三千字的检查。”

“是。”北疆牙疼似地咧了下嘴,这才回了自己屋。

“手写。”靳胜补道。

北疆又一吐舌头。

西洋最近有些奇怪,她发现李月卉和王语芙总躲着她走,也不怎么敢跟她说话,原来王语芙还跟她说话,现在,也不说了。西洋想起了北疆,摇了摇头,不知道北疆跟这两个人都说了什么,把人家吓成这样。

西洋问刘亦枫,刘亦枫冲她神秘地笑笑,安逸和吴艳彤也都冲她笑。

关于西洋和赵季平的传言渐渐地听不到了,一者,大家都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二者,B师大及外B师大有趣的事情很多,可八卦的事情也很多,各种有趣无趣的八卦一浪一浪滚滚而来,有关西洋的八卦小泡沫很快就被湮灭掉了。

这边的八卦刚按下,清北那边的八卦却起来了。

一天,西洋刚下了上午四节课,伯母谢海棠的电话就来了,这非常罕见。

西洋很奇怪,开始以为是伯父或者大江哥出了什么事情,还挺紧张的。听了会儿谢海棠的问寒问暖东拉西扯,终于,她进入了正题:“洋洋”谢海棠颇神秘地说:“你最近给家里打电话没?”

“打了,怎么了伯母?”西洋奇怪。

“你没听说你奶奶什么事儿吗?”谢海棠问。

“我奶奶怎么了?”西洋血往上涌,立刻紧张起来。

“嗨,我就跟你实说了吧”谢海棠接着道:“我听文轩街的刘少奶奶说,你奶奶现在总去老年大学跳舞,她跟咱家隔壁王大少爷总搂在一块儿跳交谊舞,听说他俩是一对儿,现在大家都在传,咱家老爷子知道后,都找王大少爷算账去了。你奶奶知道后还跟你爷爷吵了一架呢。”谢海棠说的这个王大少爷其实是比鲁伯仁还老的隔壁孤老老王头,只不过他喜欢别人叫他王大少爷。

“哦。”西洋大松了口气,奇怪接道:“奶奶跳交谊舞这是锻炼身心,跳交谊舞肯定得有舞伴儿,这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别人瞎传。我一会儿给奶奶挂个电话。”

“对,你劝劝,他们听你的。”谢海棠终于传达完毕,又嘱咐西洋注意身体,才挂了电话。

西洋顾不上去食堂吃饭,跑到避人的小树林给奶奶打电话。

电话过去,西洋大致了解了情况。

原来,西洋走后,苏蔓蓁觉得西洋现在不用她操心了,鲁解放和鲁钢也过得挺好,就琢磨着该好好享受享受自己的老年生活了,还没等想好干什么,隔壁老王就来找她了,说自己原来的舞伴儿出国看孙子去了,他没舞伴了,老年大学交易舞蹈队正好要排练节目,希望苏蔓蓁能当他的舞伴儿。苏蔓蓁想想也好,年轻时候自己还是交谊舞池里的皇后呢,虽然多年不跳了,但是,稍微练练肯定也不会差,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此后,这两个人便天天一块儿去老年大学练习跳舞,跳了半个月,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其实也不全怪大伙,是隔壁老王有些想法了,看苏蔓蓁的眼神就有些暧昧。苏蔓蓁这方面比较粗心,并没有意识到,结果,八卦小浪掀起,并迅速传到了鲁伯仁的耳朵里,鲁伯仁不干了,拿了根碗口粗的木棒到隔壁老王家要跟他决斗。

别看鲁伯仁平时看着蔫了吧唧,关键时刻很有血性。他拖着不太利索的腿,举着根木棒,追得老王头满院子跑,苏蔓蓁听说后赶紧过来才将他给拽回去。

“你你,你这是干嘛?回头再把你摔着。”苏蔓蓁心疼老伴。

“跳交谊舞很正常,但是,那得是君子之跳。他动歪心思,就不行。”鲁伯仁走风漏气地说:“以后,别跟他跳了,你想跳,我跟你跳。”

苏蔓蓁哭笑不得:“好好好,咱俩跳。”

谢海棠并不知道后续的解决方案,从八卦邻居那里听来了一鳞半爪就觉得天塌下来了,赶紧给几百里地外的西洋打电话。

西洋听到奶奶的解释后,差点儿笑岔气,想象着那么儒雅、谦逊的爷爷竟然还有这样血性的一面,不禁觉着很好玩,她想到了她哥鲁大江。

周末北疆带她去吃饭,她把这件事情跟北疆讲了,北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笑得草叶乱颤,然后摇头说:“你和奶奶还真是有缘分,就连被八卦都凑一块儿。”

气得西洋用小拳头不依不饶地捶他,直到北疆讨饶。

在北京最美的四月天,北疆抽个周末,带着西洋开车走了趟郊外。

看着道路和湖畔两旁的鹅黄嫩柳,西洋忍不住拿起了画笔,画了幅湖畔嫩柳图,旁边还配了首小诗:

五古·新柳(新韵)

袅袅如烟柳,一树一垂柔。

雨催鹅绿绣,风抚娇怯羞。

月下婆娑舞,飞燕春罗袖。

仙若曼妙女,风情万古流。

北疆欣赏着西洋的这幅诗配画,觉得过于柔美,他眼中的柳是有很坚韧地一面的,除了松柏,柳树是觉春最早,落秋最晚的树木之一。不过,从这幅诗画中也能看出由于爱情的加持,家庭变故给西洋留下的心里阴影在渐渐地消散,北疆心里不觉宽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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