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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浪漫之秋

岳麓花开 霄禺 17366 2020-06-15 19:41

  

西洋大一结束后的那年八月上旬,北疆好不容易抽出来一天时间去清北鲁家见了西洋。

北疆告诉西洋说他得去北京西北部的一个山区城市下一年连队,这一年跟西洋的见面时间会很少,西洋听到后,低着头说好。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北疆知道,西洋最怕的就是分别,他心疼地将西洋揽在怀里,亲了亲,安慰说:“一年时间很快的,我们电话联系。”

西洋回说:“好,你自己多注意。别把胳膊腿练掉一只。”北疆听后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捧着西洋的脸蛋假装凶凶地警告说:“注意你和赵季平的来往啊,保持分寸。听到没?”

西洋故意斜着眼看他,逗道:“那不然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他花的那番心思,你给我小心点。如果我回来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就把他打成肉饼。听到没?”

西洋俏皮地笑看着北疆。

北疆看她不回答,不由低低喝道:“正经点,回答。”

西洋学着军人的样儿举起右手,敬了个礼说:“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北疆看她那乖巧的模样,又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因为时间紧,北疆在鲁家仅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就坐车返回了北京,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下连队去了。

大二一年,西洋与赵季平的接触相对少了许多,倒不是由于北疆的“警告”,而是因为西洋的专业课程增多,难度加大,西洋用在专业课上的时间增加了,所以,去哲学系蹭课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对此,赵季平心里是有些遗憾的,但是,他从来没在西洋面前表现过,他把对西洋的爱深埋于心底。

虽然赵季平现在不怎么缺钱了,但是,依然还做着学校教学楼的清扫工作,导员曾问过他为什么,你现在钱还不够用吗?导员疑惑,赵季平除了每学期获得的“励志”奖学金外,每年还可以拿到其他国奖,钱应该是够用的。

他回说:“习惯了,也锻炼身体。在劳动中也能获得很多乐趣。”

导员觉得这个孩子的确与众不同,便不再问了。

其实,赵季平有一个隐而不说的原因是,他知道西洋有时候到琴房练琴到很晚才回宿舍。琴房距西洋的宿舍较远,这中间有一小段路,旁边是一片小树林,比较阴。多年前曾传出过一个女孩子在此被强暴的事情。他怕西洋出事,所以,每次西洋来练琴他都会在旁边等,假装打扫卫生,就为了将西洋护送回去。这一护,就是四年。

大二的下半学期,赵季平无意中得知给他们哲学系捐赠“励志”奖学金的人是深圳某著名企业家鲁钢。他记得曾听西洋说漏过她爸爸在深圳做生意。他查看了鲁钢的个人资料,虽然资料上没说明鲁钢有个女儿叫鲁西洋,但从鲁钢出身清北这一点上看,赵季平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跟西洋求证过,西洋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立刻明白了,明白后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捂着脸眼泪不自主地掉了下来。

这个汉子,从十三岁起,无论生活再苦再难都是靠自己一副肩膀扛过来的,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想到西洋,想到西洋煞费苦心为他做的事情,不由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知此生与西洋无缘,但却还是将西洋往心底最深处又揣了揣。

大二下的时候,吴艳彤与一位英国小伙子的恋情在B师大传开了。这个小伙子西洋见过,就是早先跟吴艳彤一块在西餐厅打工的那个帅到爆款的英国留学生,西洋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像英国演员托比·斯蒂芬斯,尤其是那一笑,迷死人。学校里各种关于吴艳彤的风言风语一时传了出来,很多自认为长得不错的女生,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像吴艳彤那样的女生能找到外国男孩子,而且让人受不了的是还是这么帅的英国男生,更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个英国男孩子看起来还非常爱吴艳彤。

上世纪九十年代,很多国人心里都有一种以为攀外即附贵的奇怪的自卑心里情结。在一些大城市尤其如此,弄堂里的大妈甚至相互比着给自己的闺女找外国人,找不到也要找个外籍华裔,以为这样做了,自己的屁股也就往那“贵人”圈里蹭了蹭,哪怕沾个边也行。

西洋对这样的观念非常不理解,也不齿。有一次和北疆去商场买东西,到了卖包的柜台,本来西洋看中了一款很漂亮的包包,那个售货员看到西洋和北疆就赶紧上来艳羡着搭讪,说:“一看你们俩气质就不俗,就贵气,是从国外回来的吧,这一款是法国大品牌,特别配这位小姐。咱国内的产品都俗气,配不上这位小姐。”说完还撇撇嘴,一副看不起一众国人的模样。

西洋听了不喜,扭头看着这位售货员,说:“听您这口气,您是从国外回来的喽?”

售货员愣了愣,讪笑着回道:“我哪能是从国外回来的呢?我哪有那福气,我没出过国。”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很俗气喽?”西洋又道。

售货员脸色变了几变,不再答话,扭头走了,西洋轻“哼”了一声,拉着在旁边正微笑看着的北疆走了。

出来后,北疆说:“从1840年以来,国人的民族自卑情结逐渐越发浓厚,很多人都有一种跪舔西洋的心态”他忽然想起来旁边站着的就叫“西洋”,赶忙说:“不是说你”西洋接道:“我知道你没说我。”

北疆继续道:“等国家足够强大了,国人的自信才会慢慢找回来,这需要一个过程。”

西洋点点头表示认同。

现在继续说吴艳彤。看到吴艳彤和一个看起来很帅的英国小伙恋爱,最先受不了的就是李月卉,她又习惯性地撇着嘴,这次那张嘴真地是要撇到外星球去了,讥笑道:“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搞定了那个英国傻子,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走到大街上也不怕别人笑话。那个英国傻子也是,估计眼神不好。”

宿舍里没人接茬,王语芙正在集中精力应付她的李老板,无暇顾及其他,安逸和刘亦枫听李月卉说这种话说得太多了,实在懒得搭理她。

李月卉说这话的时候,西洋正好不在,如果西洋在的话,肯定得替吴艳彤怼回去。

吴艳彤恋爱的事儿西洋最早知道。

吴艳彤在接受了那个英国小伙威廉的求爱后,曾羞答答地跟西洋提过。西洋了解到那个英国小伙子是因为觉得吴艳彤特别自信、独立,她身上的那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很令他着迷,所以才疯狂地爱上了她,在执着地追了吴艳彤三个月后,吴艳彤才答应了。

西洋听吴艳彤跟她讲完他们之间的交往后,祝福吴艳彤,说:“艳彤,你若芬芳,蝴蝶自来。人人生而平等,你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俩是真爱,就值得祝福。希望你们俩越来越好,我祝福你们。”

吴艳彤感激地点点头,但仍不无担忧地说:“西洋,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我们那个地方不开放,我怕我爸妈接受不了,不同意我找个外国人。”

“没关系,不管肤色如何,人性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只要让你爸妈看到威廉真心对你好,他们最终会同意的。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呢?!看到你和威廉在一起过得幸福,他们就会为你高兴的。”西洋劝道。西洋在劝吴艳彤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并不在她说的那些父母之列。

“嗯,谢谢你,西洋。”吴艳彤眼圈泛红看着西洋,点点头。

尽管吴艳彤尽量低调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但还是没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就成了风中言语的漩涡中心。后来,吴艳彤听了西洋的,索性大大方方地和威廉来往,人们说一阵子,习惯了也就好了。

八月上旬,北疆下连队一年的期限已满,部队给了北疆几天假,北疆先回北京陪了母亲一天后,就迫不及待地乘火车往清北去。他没告诉西洋他的行程,他想给西洋一个惊喜。临出门的时候江彧秀塞给北疆一把雨伞,说清北最近下雨,你带上,北疆不带,说雨大我就避避,雨小淋淋没关系,正好锻炼锻炼。江彧秀看北疆死活不拿,便不再坚持。

一出站北疆就傻眼了。清北这几天下百年难遇大暴雨,老站台地势低,下水不是很通畅,接连几天的雨水都涌进了站台前广场,水深有一米半,近三十米一片小汪洋,怎么办?

北疆站在站台里往外看看天,现在雨小了,站台广场上倒是有几艘小船在来回载客,可架不住人多船少,看着后面越挤越多的出站人群,北疆想算了,还是游过去吧。

说游就游,北疆脱了鞋,放进随身的包里,一手托着包,另一只手臂划水,一边划还一边想,幸亏小时候学会游泳,要不然今天可就惨了。

出了站台广场到了水浅处,北疆穿上鞋,脱了上身短袖T恤,用手使劲拧了拧,又穿上了,站在路边,好不容易打了辆出租车,往鲁家去。

当北疆一身湿漉漉地站在鲁家院门口的时候,打着伞出来开门的李秋兰吓了一跳,赶紧把北疆让进门,并招呼正在楼上的西洋下楼,西洋一听说北疆来了,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了出来。

一看见北疆全身湿漉漉的这副模样,西洋哭笑不得,连忙问北疆有没有换洗的衣服,北疆说有,不过估计也湿了,苏蔓蓁说去你大江哥屋里拿他的衣服先换上,西洋拉着北疆赶忙上楼去大江屋里找出大江的衣服让北疆换上,衣服正合适,大江虽比北疆低,但是比北疆壮,所以每次都是买大一码的衣服,正是北疆的尺码。

北疆换上衣服后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喷嚏,西洋心疼,赶忙给北疆冲红糖姜水逼着北疆喝,还趁北疆换衣服的空,跑下楼和李秋兰一块儿给北疆准备饭菜。

北疆吃饱喝足,跟爷爷奶奶聊了会天,才和西洋一块儿上了楼,去了西洋的小屋里。

一进屋,西洋就抱住了北疆,说要给北疆暖暖。

两个人一年没在一起亲热了,北疆说都想死我了,抱住西洋一通亲。两个人腻腻歪歪在一起直待到吃晚饭时,李秋兰在楼下叫才从西洋的屋里出来。

晚饭后,雨才真正停了。北疆和西洋各骑一辆车去海边骑行,两个人骑到海澜广场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下了车,走到西洋第一次撞见北疆的地方,两个人非常默契地相视一笑。

西洋一扭身扑到北疆怀里,北疆笑咪咪地紧搂住西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但是,都能感觉到甜蜜蜜的浓浓情谊在彼此的心间流淌。

夜幕降临,海风习习,海澜广场南侧正有一个孤独的男孩子在吹奏着萨克斯名曲《此情可待》,男孩子吹得极深情缠绵,引得三三两两散步的行人驻足观看。

西洋和北疆不知抱了多久,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这两个年轻人了,北疆用下巴轻柔地蹭着西洋的头发说:“洋,回去吧,天凉了。”

西洋说“好”,回头看了眼那个吹萨克斯的男孩子说:“真好听。”

北疆也跟着回头看了眼,接道:“估计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半夜,北疆开始发烧。他怕惊动其他人自己蹑手蹑脚地下楼去找退烧药,结果还是被睡在楼下的李秋兰给发现了。李秋兰睡觉极轻,一丝响动都能听见。刚来鲁家的时候她还跟苏蔓蓁开玩笑说:“苏姨,你雇我特别好,小偷肯定进不了咱家。”

李秋兰开始以为是小偷来了,开开灯大喊,结果才发现是北疆,北疆对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但是已经晚了,楼上的灯全亮了,几个人都起来了。

西洋是最后被吵醒的,醒来出门才知道是北疆发烧了,立马就着急了。赶忙给倒热水,服侍北疆吃药,命令他躺下,用冷毛巾给北疆降温,守在北疆的身边嘘寒问暖。苏蔓蓁心疼孙女,说我来守着北疆吧,北疆和西洋都不干,将李秀兰、鲁伯仁和苏蔓蓁全轰走了。

北疆说自己吃了药就没事了,命令西洋回屋睡觉去。西洋不回,一直陪在北疆旁边,隔几分钟就给北疆量量体温,摸摸额头,倒热水,喂他喝水,还时不时地给北疆替换冷毛巾物理降温。北疆拗不过西洋,只好躺在床上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忙来忙去。

后半夜,北疆的体温降下来了,吃了药之后,困意上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西洋在他床旁边守了一夜,现在,正趴在他的床边坐着睡着了。

北疆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神极温柔地看了会儿他小女朋友甜美的睡姿,看到西洋嘴角流出的口涎,他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从床边椅背上搭着的裤子兜里找到手绢轻轻给她擦干净了,然后,轻悄悄地下床,尽量极轻柔地将西洋抱起来,出了自己的房门,又进了西洋的房门,把西洋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便坐在西洋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她。北疆想起昨晚西洋着急为他降温的样子,心里面暖暖的,想:被西洋照顾的滋味,真好!如果两个人一辈子都这样过,真好!

西洋睡到九点才醒来,醒来后发现北疆正坐在她身边,傻傻柔柔地看着自己,她才想起来昨晚北疆病了,赶忙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去摸北疆的额头,北疆一把将西洋的手给抓住了,将西洋顺势拽到自己怀里,搂住西洋,并用下巴抵着西洋的头说:“你醒了,小傻瓜。”

西洋从他怀里往出挣,忙着问:“你还烧不?”

“在你的精心照顾下,好了。”北疆边说边按住西洋不让她动。

“不对,你说话怎么软绵绵的,可不像你以前,我得再摸摸你额头。”西洋又挣。

“真的好了,我就是想抱着你。”北疆依然软绵绵地说。

西洋不动了,任他抱着。

抱了一会儿,西洋的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了,声音还挺大。两人都听到了,北疆放开西洋,故意看了看西洋的肚子,还用手摸了摸。

西洋很不好意思,脸“腾”地红了,北疆俏皮地看了她一眼,越发笑得厉害,西洋又气又窘,举起小软拳狠捶北疆:“讨厌,讨厌,叫你笑。”

北疆笑着任她捶了会儿,然后一把搂住她,抚了抚西洋的头说:“走,喂肚子去。”

北疆身体素质好,早晨吃了饭,病就好了大半儿。

北疆想带着西洋骑车去北部山区爬野长城,西洋不让,奶奶也不同意,北疆只好作罢,待在家里陪西洋聊天。

西洋跟北疆聊了这一年大学发生的重要事情,无意间说到赵季平经常陪着自己练琴,并送自己回宿舍的事,北疆的眼神立刻犀利起来,警惕地问:“他没对你说什么吧?”

西洋看他那样,就知道醋瓶子又倒了,故意调皮地笑着逗:“说了,说他很爱我。”

“什么?”北疆忽地站起身,双眼冒着冷厉的光。

西洋吓了一跳,赶忙将北疆往椅子上按,边按边着急地说:“没没没,他什么也没说,我逗你玩呢,真的真的。”

北疆死死盯着西洋看,问:“真的?”

“咳咳,真的。我不骗你。”西洋急得都咳嗽起来了。

北疆又看了会儿西洋,像是在判断,最后确定是西洋逗着玩,才坐下,缓缓地说:“我说嘛,他敢。”说着,还握了握拳头,西洋听到骨节咔吧咔吧的响声。

西洋不禁吐了下舌头,心有余悸地说:“北疆哥,我以后再不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回头你真把人家打成肉饼怎么办?吓死人。”

北疆也觉着自己失态,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轻柔地跟西洋继续说话。

西洋边跟北疆说话,边想着北疆刚才的样子,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现在跟自己说话时却又像是一只小绵羊,不禁觉得反差太大,心里想,如果将来结婚时间长了,情感趋于平淡了,我若把他惹急了他会不会也将我打成肉饼呢?心里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

北疆奇怪地看着西洋说:“怎么想起问这样的问题?那我怎么舍得?我早说过你在我心里是非常独特的一类,任何人都没法跟你比。”最后还凑在西洋的耳边说:“就是将来我们有女儿了,女儿也没法跟你比。”说着将西洋搂进怀里边亲边揉搓。

西洋听得美,任由着北疆揉搓。

两个人除了吃饭下楼来,几乎都是黏在一起,傻傻地说着傻傻的情话。

苏蔓蓁想跟北疆聊会天,问问最近一年北疆都干什么了,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不禁有些抱怨,对鲁伯仁说:“说什么呢,这两个人,没完没了,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鲁伯仁依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她这样说,就回道:“热恋中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想当初我们俩……”

话还没说完,苏蔓蓁就白了他一眼,说:“闭嘴,越老越不会说话。”

鲁伯仁冲李秀兰吐了下舌头,赶紧闭了嘴。

李秀兰在一旁吃吃地笑。

北疆走前一天,大江抽空回来见了北疆,两个人把西洋轰出去,在大江屋里说了半天部队上的一些事,末了,还到院子里拳脚相较,切磋了一番。

一搭臂膀,北疆竟感觉有些吃力了,感叹大江这几年真没白在部队待,较量的结果,竟是大江险胜。北疆接过西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额头的汗,看着大江得意的样子,说:“你别得意,我这几年是练得少了,你等着,下次保准不会让你有嘚瑟的机会。”

大江“哈哈哈”畅快地大笑。

西洋在旁边噘着嘴替北疆辩:“北疆哥前两天发烧了,身子还没全恢复,所以失手了。”

大江瞪大眼睛盯着妹妹训:“鲁西洋,你记住,我是你哥,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变。从小到大,胳膊肘总往北疆那边拐,不分里外。”

北疆收起毛巾,冲大江不满道:“哎哎哎,别欺负我女朋友,西洋说得没错,我是前两天发烧了,要不然,你不会得便宜。”

“哼哼。你们俩……”大江气呼呼地指着西洋和北疆,本来想说沆瀣一气,结果忘了怎么发音,就没讲出来。

“心有灵犀。”西洋和北疆同时说。说完还相视一笑。

大江看他俩那样,撇了下嘴,说:“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俩,牙都要被酸倒了。别在我跟前秀恩爱,我是单身狗,不想看。”

“西冰怎么样?”西洋忽然想起西冰,问哥哥。

大江脸色微窘,头微低说:“还那样,天天学习。”

西洋看哥哥这样,就越发俏皮地盯着哥哥看:“你们俩,是不是天天通电话。”

大江躲着妹妹的眼神,说:“也没,一周也就两次。”

“哦……”西洋故意拐着弯地拉长声说。

北疆看西洋还想逗她哥,就把西洋拉开了,说:“走,回去吃饭,我来做。”

四天假期已满,北疆告辞回北京部队。北疆知道西洋怕分别,就没让她送。西洋非要坚持送到街口,看着北疆打车走远了,才落寞地回家。然后,天天盼着开学。

金秋十月第二周,北疆的领导派北疆周五去长沙替他开个会,北疆问西洋想不想跟着去,西洋当然想去,她最近对中国近现代史很感兴趣,想去看岳麓书院、爱晚亭、橘子洲头等等。

两个人计划周四飞机走,周五北疆开一天会,周六正好是西洋生日,可以在长沙玩一天,周日飞机返回。

西洋查看了下周四周五的课表,还好,课不算太多,回来可以跟同学补下笔记,就是怕导员不准假,西洋准备了一套她自认为足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不可抗拒之理由。谁知,西洋刚跟导员提请假的事情,导员很痛快地批准了,还嘱咐西洋不要到处宣扬,西洋有些疑惑,但很开心。

她哪里知道,导员李莉是北疆的大学同学,她在学校的所有情况,北疆都了如指掌。

周四早晨早班飞机,两个人在机场聚齐,今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飞机很准点,不到三个小时,飞机准时停靠在黄花机场。

两个人打车到达事前预订好的沐枫酒店。沐枫酒店就在岳麓山旁,走路到岳麓山也就不到四里地。为了方便西洋游览,北疆特地订了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新开不久,环境很好,属四星级别。北疆开了八楼相邻的两间房间。

北疆办完入住,拎着箱子,带着西洋上电梯直达八楼,两个人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进房间前,西洋耷拉着眼皮说今天起得太早,困,要眯一会儿,两人约好一个半小时后见。

北疆进到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个凉,穿好衣服,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电话来了,是部队领导,跟北疆要他带走的一份文件中的一组数据,要得很急。北疆想起那份文件他给锁进了西洋的行李箱中,现在箱子正在西洋房间中。

北疆跟领导说,一会给您打过去,赶紧出了房门,去敲西洋的房门,敲了半天没敲开,北疆以为西洋睡着了,他知道西洋睡觉死,不禁低声嘀咕了句:这死丫头,睡得这么快。

正好这个楼层的服务员推着打扫车经过,北疆请她给开下门,说我女朋友睡着了,我有东西在她箱子里,得马上拿到。

北疆和西洋入住的时候,正好这个服务员刚给打扫完房间,跟他俩聊过天,知道两个人是一对儿恋人,就笑着将门卡借给北疆,北疆说谢谢,用门卡开了门,回身将门卡还给服务员,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关上门,一回身,就见卫生间的房门开了,西洋头发半湿一丝不挂地出现在门口,两个人一对眼,立刻都石化了,愣了几秒,西洋的脸“腾”地红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发愣。

北疆显然也有些慌,他使劲吞咽了下有些发干的喉咙,用尽力气按住直往上蹿的火苗,眼睛避开西洋的眼神和身体,镇定了片刻,说:“你箱子里,我要拿份文件。”又回转身背对着西洋艰难地说:“赶紧,穿上,别着凉。”却觉嗓子火灼火燎。

西洋这才回过神来,回身到卫生间拿上大浴巾将自己重要的地方裹了起来。

北疆打开西洋的行李箱,取出文件,背着西洋艰涩地说了句:“我去回个电话。你先睡会儿。”

回到房间打开文件找到数据,北疆给领导回了个电话。领导那头觉得北疆今天的声音怎么有些怪,不似往常干脆利索,不过也没多想,随口嘱咐北疆注意身体。

北疆放下电话,坐在床边,眼前到处晃动着西洋极柔美的凹凸有致的白色躯体。他看过很多西方著名女性裸体油画,可他觉着,都比不上西洋的身子美。

北疆大事临头从来不慌,今天,却觉有些六神无主,他坐了片刻,开始到处找烟。北疆不抽烟,上下翻了会儿,才想起自己从来不抽烟,他又吞咽了下胸中不断上蹿的火苗,想:唉,原来抽烟也是有些好处的,起码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能起到定神的作用。

北疆那边火烧火燎、坐卧不宁,西洋这边也睡意全无。

她披着个浴巾双臂抱膝蜷腿坐在床上,将脸埋到屈起的腿中坐着发了会儿傻,然后就吃吃地笑起来,心里胡思乱想着:他把自己全看着了,没有秘密了,不过,自己应该生气的啊,怎么没生气呢?反而觉着有些甜蜜呢。想着,脸不由得又红了。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想:我是不是脸皮变厚了呢?

这么胡思了会儿,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就给北疆发了个短信,说:北疆哥,你过来吧,我饿了。

北疆接到短信,自嘲地笑了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甩了甩头,似乎要把刚才的窘迫给甩掉。

他起身出门去隔壁西洋的房间,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没锁,他直接推门进去,随手关上门。

走过门廊,进到房间,却见西洋还披着大浴巾坐在床上,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看,北疆感觉身体内“轰轰”地响了两声炸雷,一下子就失控了。

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

两个人在床上不知痴缠了多久,西洋趴在北疆隆起的胸肌上,柔柔地说:“北疆哥,我都给你了,你得对我负责到底。”一边还用右手食指,划着北疆的胸脯。

“当然,说傻话。”北疆抚着西洋光洁的背答。

“不能反悔。不管贫穷、富贵还是疾病,总之,都不能抛弃我。哦,不,是不能互相抛弃。”西洋顿了下,又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与君绝。”

“好,一定。”北疆很感动,柔声回,说着,还揉了揉西洋的头发。

“拉钩。”

“好,拉钩。”两个人又像小时候那样拉钩碰拇指。

两人躺在床上说了会话,北疆忽然叹了口气,说:“我食言了。”

“嗯?什么?”西洋将头从北疆胸脯上抬起来看着他。

“我本来说等你到十八岁,结果,现在离你到十八周岁还差五十个小时,提前了。”北疆道。

吃吃吃,西洋笑着捶北疆。

看西洋笑的样子,北疆又忍不住,将西洋反转压在身下,又新一轮亲腻。

下午三点多钟,西洋和北疆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噜噜强烈抗议的时候,两个人才舍得穿衣起来。

一起床,才发现床上开了一朵鲜红的花,西洋羞羞地撤下床单要去洗,北疆一把将西洋按住,说:“别动,我来。”

西洋不让,说:“听说男人碰这个不好。”

北疆说:“我不信这个。放心,我阳气足、命硬,妖魔鬼怪都得躲着我走。”

出得宾馆,吃完饭,两人打车去了趟橘子洲头。 此时未入深秋,虽未看到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却也恰是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大好华年恰在此时,正待吾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北疆站在橘子洲头,揣摩、感受着伟人当年的豪迈、激情,顿觉胸腹中升腾起一番为国为民的壮怀激烈。

从橘子洲头出来,两人又去了趟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原址,牵着手在湖南省第一师范学院院内转了转,拍了些照片,才又回到了沐枫酒店。

西洋回到房间,发现床单没干,又不好意思让服务员给换床单,就拿上睡衣,敲开了北疆的房门。

北疆听她说的原因就笑,知她一半儿是因为床单没干,一半也是舍不得跟自己分开,便说好,你在屋里等着我,我出去一趟。

西洋说你干嘛去。

北疆伏在西洋耳边悄悄说:“我去趟药店,别弄出个小西洋来。”说完还笑。

西洋听了也羞笑着,忽然,奇怪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不是个小北疆呢?”

“我喜欢要个跟你一样的女孩。”北疆凑在西洋耳边说。

西洋甜甜地笑了,又举起拳头捶北疆,边捶边说:“你讨厌!”

北疆边笑边躲,开门,跑着下楼去了。

周五一天,北疆都在外边忙,直到晚饭前才回来。回来脸上不喜,西洋问他怎么了?

北疆很厌烦地说:“怎么部队也搞这一套,吃吃喝喝,喝喝吃吃。”

西洋不知该说什么,她忽然想起来一次跟爸爸鲁钢吃饭,那个饭桌上搂着李月卉的猪头油面的李老板来,不由得一阵恶心。

默了会,北疆自语道:“官场中很多不好的陋习恶习,非得用强力,全党上下,下大力气整治不可。”

周六一天,西洋和北疆畅游了岳麓山。这个时节,北方香山的红叶已渐成规模,但是,在长沙,山间还是满眼绿色,只是偶见零星小片儿提早知秋的红叶。

在爱晚亭小憩的时候,西洋撒着娇对北疆说:“北疆哥,如果将来我们结婚了,我想等岳麓山枫叶正红的时候再来看看,好不好?”

“当然,好。”北疆笑答。

“一言为定。”西洋道。

“一言为定。”北疆肯定地点点头。

下山的时候,西洋一蹦一跳地下台阶,忽然,她看见路左边盛开有一片蓝紫色的勿忘我小花,她被吸引住了,走过去,蹲下,认真地看着,伸出手摸了摸,北疆也跟了过去,西洋抬头跟北疆说:“勿忘我,你可记得哦。”

北疆拍了下西洋的脑袋说:“傻瓜,竟说傻话。”。

北疆要给西洋摘几只,西洋不让,说你摘了花就死了,还是让它们好好地活着吧。

西洋极喜爱地又蹲着看了会儿,让北疆给她和这片勿忘我花拍了张合影,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在山下岳麓书院,北疆陪着西洋转得很仔细,看得也很认真。西洋虽是个理科生,但从上大学的时候起,却开始喜欢一些人文历史方面的东西,尤甚喜爱哲学。

北疆私下认为,西洋喜爱哲学是受赵季平影响太深导致的,于是心里颇不舒服,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两个人下山的时候,因为对朱熹看法的不同又争论了起来,最后,还是以西洋落败而告终。西洋噘嘴刚想说话,北疆赶紧抢她的话学着她口气说:“我只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西洋气笑了,小女人似的故意扭脸不理北疆。

从西洋上大学的时候起,北疆经常会和西洋讨论一些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两人偶有意见不一致发生争论的时候。北疆虽平时不喜说话,但争论起问题来却有张仪苏秦之才,逻辑严谨、脑子转得飞快,对方只要稍有言语上的漏洞就能立刻被他抓住,迅速反击,用他同学的话说,北疆能将白的说黑了黑的说白了,最后搞得对方晕头转向,甚至有的人将本来要争论的主题都给忘光了,不断地掉进北疆设下的陷阱里,跟着他的思路被他牵着鼻子走。上大学的时候北疆还得过学校的最佳辩手奖,所以,一般两个人有争执的时候,西洋总是争不过北疆。

每当这时候,西洋就会噘着嘴生气地说一句:“我只知道自己一无所知。”北疆总会故意笑着逗她:“我知道你确实一无所知,所以以后你得跟我继续学习。”气得西洋追着北疆捶他。

这样的戏码多次上演。

这会儿,北疆看西洋又不理他了,就拿起西洋的拳头往自己身上捶,嘴里还说着:“宝贝啊,哥哥帮你解气啊。揍他,使劲揍他,谁让他惹我宝宝生气呢。”

西洋将自己的手从北疆的手里使劲抽回来,抿嘴儿笑了。

两个人下了山,北疆和西洋在酒店附近的一个家较干净的餐馆吃饭后,北疆带着西洋返回了酒店。他让西洋在房间等着他,他要出趟门。

西洋以为他部队上还有事情没办完,就说好。

等了一个多时辰,北疆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包装好的大盒子,他将大盒子放到桌子上,让西洋等着他,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从卫生间出来,笑眯眯地看着西洋说:“打开看看。”

西洋猜到了可能是生日蛋糕,打开来,果然是。蛋糕最上面画了一只猴子,这只猴子正张着嘴似乎在说话,旁边一行字:牛牛,我今天十八岁了。

西洋看见后,喜得蹦起来双臂吊在北疆的脖子上,狠狠亲了北疆一口。

北疆用嘴捉住西洋的美唇,亲吻起来,不一会儿,就将西洋咬得直哼哼。

亲了一会,北疆放开西洋,轻声说:“点蜡烛。”

西洋说好。

点燃十八根蜡烛,西洋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举到胸前,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愿我和北疆哥永不分离,即使天塌地陷,山崩地裂,海枯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相合,不与君绝。默完了愿,睁开眼,吹熄了蜡烛。

北疆拉着西洋的双手,单膝跪地,右手变戏法似地拿出来一枚戒指,举到西洋跟前,深情款款地说:“西洋,今天,我郑重向你求婚,两年后,你毕业,嫁给我。”

西洋开始惊了下,然后,感动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北疆使劲地点点头说:“好。”

北疆笑了,起身搂住西洋,吻干了西洋脸上的泪水,将戒指戴到西洋的中指上,正合适。

这是一枚铂金钻戒,化了北疆十八个月的积蓄。这十八个月,北疆没有为自己添置任何一件私人用品,全部津贴都攒了下来,最后买的时候还差了点钱,他就将自己从前打工挣的钱,甚至十八岁前爷爷姥姥父母给的压岁钱都贴了进去,才买了这枚钻戒。

钻戒样式美而不俗,西洋对首饰这类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也不是特别懂,但,她觉着,只要是北疆哥送的东西就好。

此时,时针正好指向十八点十八分,西洋十八年前出生的时间。

一切都刚刚好。

西洋周一一回到学校,宿舍里的几个姐妹就看到了西洋手上戴的戒指,李月卉心里酸得要死,嘴上,却不得不承认:“真好看!”

吴艳彤悄悄问西洋,说:“你们”她将两手食指往一块儿碰了碰,探寻地问:“订婚了?”

西洋没打算瞒着她,便幸福地点了点头。

吴艳彤抱了下西洋,笑着说:“祝福你,西洋。”

西洋又问吴艳彤:“你们俩怎么样了?”

吴艳彤羞涩地笑着说:“我们很好,我们说好毕业我就跟他回英国生活。”

西洋笑了,说:“祝我们都幸福!”

两个女孩子笑着拉了拉手。

两周后,赵季平终于见到了西洋,他非常敏感地看见了西洋左手中指上的钻戒,心里面顿感失落得很。在一个月圆之夜,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校园中的一条长椅上,望着天上孤寂的圆月,任由银杏树叶坠落于身。最后,他闭上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过,第二天,他依然跟没事儿人似的,照样护送从琴房回宿舍的西洋,和西洋聊着一些两个人共同感兴趣的哲学问题。

过了一个月后,西洋思忖再三,还是将北疆跟她求婚的事情分别告诉了苏蔓蓁和鲁钢。

虽然跟西洋隔着好几百里地,但是,苏蔓蓁一听孙女的口气就判断出来西洋和北疆应该发生些什么了,她太了解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孙女了,她警惕地问:“西洋,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西洋那边沉默了会,还是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跟奶奶说:“是。”西洋怕奶奶跟北疆发火,赶紧解释:“奶奶,这件事儿是个偶发事件,我们,没忍住,不怨北疆哥,主,主要怨我。”西洋的声音越来越低。

苏蔓蓁叹了声,嘱咐道:“奶奶观念并不守旧,不过,你注意点,还没毕业,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嗯,奶奶。”西洋听话地答道。

鲁钢听说北疆跟西洋求婚了,还给西洋买了求婚戒指,竟开心地笑起来,说:“好,爸爸就更放心了。”又补了句:“你小弟现在会叫爸爸妈妈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

西洋想起了嘟嘟胖胖的小脸儿,笑了,说:“好。”

又一个元旦到了,这一年的元旦正好是个周五,连着后面周六日,恰好可以休息三天。靳胜元旦这三天要下部队慰问,正好不在家,江彧秀两天前已经去海南了,说要开一周的会,也不在家。北疆觉得很开心。

元旦这天,北疆从学校接到西洋,两个人白天在圆明园遗址游玩了一天,西洋想给北疆买个生日蛋糕,北疆死活拉着不让买,说不爱吃,浪费。西洋只得作罢。

傍晚时分,两个人在外边吃了饭,才回到北疆的家里。

西洋问:“北疆哥,录音机在哪儿?”

北疆电视柜里面,努了下嘴,说:“在那儿,干嘛?”

西洋将北疆拉到沙发上坐下,说:“闭上眼睛。”

北疆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小花样,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开录音盒,放带,关上录音盒的声音响起后,北疆听到了磁带里传出来西洋的声音,是西洋朗诵的Roy Croft的一首诗,名叫《我之所以爱你》,英文名Love。

这首诗,西洋先用英文朗诵,后用中文朗诵,背景音乐是西洋自己弹奏的“梦中的婚礼”。

在磁带开始放音的时候,西洋轻轻地坐到了北疆的身边,拉起北疆的手。

Love

作者:Roy Croft

I love you

Not only for what you are

But for what I am

When I am with you

I love you

Not only for what

You have made of yourself

But for what

You are making of me

I love you

For the part of me

That you bring out

I love you

For putting your hand

Into my heaped-up heart

And passing over

All the foolish weak things

That you can’t help

Dimly seeing there

And for drawing out

Into the light

All the beautiful belongings

That no one else had looked

Quite far enough to find

I love you because you

Are helping me to make

Of the lumber of my life

Not a tavern

But a temple

Out of the works

Of my every day

Not a reproach

But a song

I love you

Because you have done

More than any creed

Could have done

To make me good

And more than any fate

Could have done

To make me happy.

You have done it

Without a touch

Without a word

Without a sign

You have done it

By being yourself

Perhaps that is what

Being a friend means

After all

我爱你

不仅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

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为我做的事,

还因为

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

因为你能唤出

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

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

如同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

我的傻气,我的弱点

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而在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

却被你的光芒照得透亮

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

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

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

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我爱你

因为你帮我去理解

那生活的不堪

你没有把我

当做你路上的客栈

而是内心深处虔诚的圣殿

对于我的工作

还有我琐碎的每一天

你不是去责备

而是为我倾唱

我爱你

因为你给予我的

远胜于任何海誓山盟

都是为了我好

你给予我的

比任何的恩惠还要多

也都是为了我的幸福

你给了我这许多

没有一次接触

没有一句话语

没有一个暗示

你给了我这许多

仅仅是因为你就是你

也许这才是作为朋友

最终的真谛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

北疆坐在沙发上, 随着磁带中西洋声音的渐渐响起,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极沉醉听着,慢慢地他将西洋拉到自己的怀里,用自己性感的嘴唇捉住了西洋的粉唇,轻轻地吻着、啄着。

最后一声“生日快乐”结束,西洋抬起头俏皮地看着他,问:“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洋洋。”北疆轻轻地捧起西洋的脸,这张脸,他从小看到大,怎么看也看不厌,越看越美。

现在他看着西洋,眼睛深情地快滴出水来:“洋洋,我的小宝贝”说着,嘴唇就又吻了上去,他亲吻着,噬咬着,双臂将西洋越搂越紧,直到西洋娇喘不止,他才放开了她,然后,双眼喷火声音暗哑着说:“我的小洋洋,我真恨不得把你生吞进肚子里。”说完,起身,一个漂亮的公主抱,将西洋抱起来,进了卧室。

西洋着急地小声嘀咕:“还没洗澡呢。”

“闭嘴,不洗了。”北疆蛮横地说。

两个人过了两天快乐的日子,第三天上午,江彧秀提前回来了。

北疆耳朵极好使,江彧秀一进院门,北疆就听到了,此时,西洋正在他的床上赖着不起来,他赶紧把西洋拉起来,说:“不好,我妈回来了。”

西洋也慌了,赶紧拿上自己的衣服往客房跑,从北疆的房间到客房得经过客厅,江彧秀一进客厅就看见西洋的身影一闪,然后,看见北疆穿着睡衣出来了,假装睡眼惺忪地问:“妈,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江彧秀是过来人,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白了眼自己的儿子说:“我回自己家还得向你汇报啊。”

北疆尴尬地笑,舌头不自主地舔了舔下唇。

江彧秀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北疆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一撒谎或做错事儿的时候,舌头就会不自主地舔下唇。江彧秀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说:“都几点了,回屋赶紧穿上衣服。”

北疆“啊啊”了两声赶紧回自己房间了。

晚上,北疆把西洋送走后,江彧秀严肃地跟儿子谈了次话,大意是说,这种事情总是女孩子比较吃亏,你既然做了,就得对人家负责到底。

北疆低着头笑了,说:“妈,这点您放心,我肯定负责到底。等西洋毕业我们就结婚。”

江彧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说:“唉,我儿子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又叮嘱道:“没结婚之前别搞出什么乱子来。”

北疆低头搓着手有些羞涩地笑着点点头。

这年“五一”的时候,西洋用自己教小孩子弹钢琴和卖画的钱给北疆也买了枚铂金戒指。

西洋买戒指的时候很费了番脑筋,价钱不能比北疆给她买的戒指贵,但也不能太便宜,所以,她选了个价位适中的戒指。

西洋拿起戒指先是往北疆中指上戴,结果试了半天,戴不进去,搞得西洋都出汗了,最后,不得已,西洋只好给北疆戴到了食指上,戴完后,西洋就笑,说:“这是天意!北疆哥,天意告诉你,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啊。”

北疆刮了下西洋的鼻子,回说:“有了你了,谁还能想别人。”然后又笑后问西洋哪里来的钱?他了解西洋,买这样的东西一定是西洋自己赚的钱,西洋说:“我弹钢琴教小孩子赚的。哦,对了,还卖了一幅画。”

“这你能赚几个钱?你又不是知名画家,你的画有人买就不错了。”北疆疑惑道。

“不许这么小瞧我,我在街上摆了一个星期的摊,结果,据说有个有钱的买主特别喜欢我的画,对我的画赞不绝口、评价极高,所以就高价买走了。”西洋得意地说。西洋不知道,这个她所不知名的著名买主其实就是她最知名的鲁钢。

“哦,好吧。那你运气好。”北疆说。

“不许这样说,是我的画好。”西洋白了眼北疆不满地说。

“好好,你的画好。”北疆敷衍,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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