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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鲁家小楼里的小女生

岳麓花开 霄禺 1906 2020-06-04 16:20

  

鲁西洋的家位于H省的清北市。

H省位于中国的中北部,清北市又位于H省的中北部。清北市是H省的一个三线小城,城虽不大,却极具古风古韵,文化底蕴深厚,坐落着很多各个时期的古建筑群,而且,城市背山面海,是一个风景宜人、四季分明且非常宜居的康养圣地。

清北市有五个区,分别是东城区、西城区、南城区、古城区和滨海区。

在清北市的古城区,有一条街叫文轩街,街道两旁分立着十几栋民国时期的两层小楼。街道最深处的一栋西式双层小楼就是鲁西洋的爷爷家,鲁西洋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小楼始建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是当时清北市著名的民族企业家鲁西洋太爷爷鲁恩顺发达后,找了一个英国设计师给设计建造的,后来经过多次修缮,住到八十年代,质量依然很好。“文革”时期鲁家人曾被短暂地赶出去过,“文革”结束后,政府又将小楼归还给了鲁家。

起初,鲁家三代三家人都住在小楼里,后来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鲁解放和鲁钢分别从单位分到了房子,两对儿小两口尤其是两个儿媳妇,都不愿意在规矩甚多的大家闺秀婆婆苏蔓蓁地监督下过生活,就都分别开心地搬了出去。

那年初秋二儿子搬家时,二儿媳杨跃进本来是想将鲁西洋也带走的,而且,当时鲁西洋已经在杨跃进工作的东风小学上一年级了,她每天骑车上班带着女儿正好顺路。但是,没想到婆婆苏蔓蓁舍不得她一手带大的孙女离开自己,竟放下了她平时端着的大家闺秀的架子,搞了个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坚决要把鲁西洋留在自己身边。在这个问题上,一向爱和稀泥的鲁伯仁也坚决地站在了老伴儿一边。

杨跃进本来心软,可一看到西洋跟奶奶黏黏腻腻,将她这个亲妈视若无物的样子就来气。于是愣横着心没吐口,鲁钢见不得亲妈和媳妇这样闹别扭,就给西洋使了个眼色,西洋跑回自己屋里,出来时,手里拿了两张小纸条,对着奶奶和妈妈说:“你们也别闹了,咱们抽签吧。我在两张字条上分别写了奶奶和妈妈,让我爸拿着,我抽到谁就跟谁。”

苏蔓蓁和杨跃进对视了下,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就都同意看天意了。

鲁钢将字条有字的一面翻到下面,然后煞有介事地将两张字条左右手来回倒了三次,让西洋抽,西洋随手一抽,反过来给大家看,上面写着“奶奶”,鲁钢随即将两张字条撕了揉皱扔到纸篓里去了。

苏蔓蓁开心地不得了,将西洋楼过来亲了又亲。杨跃进还想再争一争,说:“妈,孩子上学怎么办?学习谁管?”

一旁的鲁伯仁马上接话:“我来接送。 学习上我和蔓蓁都能辅导,我们可都是大学毕业。西洋的英文不是一直都是我在教吗。”说到这儿,鲁伯仁忽然想起杨跃进是中师毕业,这样说不太好,就补了句:“跃进,大家都是为了西洋好,不管怎样,她终归是你的女儿,谁也抢不走。再说,西洋白天上学的时候不都是跟你在一起嘛。”

得,杨跃进真没辙了,耷拉个脸和鲁钢走了。

鲁钢出门的时候回头对着自己的小妮子神秘地眨了眨眼,西洋抿着漂亮的小嘴笑了。

鲁西洋在两张纸条上写的都是“奶奶”。

鲁钢他们走后,坐在沙发上的苏蔓蓁招手将宝贝孙女叫过来,让她坐到自己旁边,然后,歪着头笑眯眯地盯着鲁西洋看,就是不说话, 鲁西洋憋不住了:“哎呀,奶奶,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承认,我两张字条写地都是你。”苏蔓蓁呵呵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然后一把将西洋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说:“奶奶真是没白疼你。”心里却在想:杨跃进啊杨跃进,幸亏我西洋的智商像我不像你。

其实,真冤枉杨跃进了,杨跃进之所以没想到这一层,是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妮子会这么干。

二儿子两口儿刚搬走的时候,苏蔓蓁还总怕杨跃进再跟她提将西洋接走的事儿。毕竟人家是孩子的亲妈,一哭二闹这种昏招只能用一次,再用就让人讨厌了,也不会管用了,所以,她的心里一直有点儿惴惴的,可等了一段时间,她发现,杨跃进再也没提这茬儿,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其实,刚和鲁钢搬回自己家的时候,杨跃进心里真地是非常不痛快。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的闺女成了她苏蔓蓁的了,气得她一连三天没给鲁钢好脸色。直到鲁钢连着两天给杨跃进买了她最爱吃的猪蹄子才看到媳妇的笑脸。

不过后来,杨跃进心里面的“小”冒了出来,就彻底想通了。她想:西洋跟着奶奶也好,吃饭穿衣等生活费自己就省下了,哦,还有学费,包括学钢琴和绘画的钱也都省下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买几件衣服和首饰了。另外,还可以和鲁钢多享受几年的二人世界。嗯,不错,越算越合算。所以,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提过将西洋接走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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