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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启示

甲士 滴水渔人 2855 2020-06-03 10:31

  

远在十万年前,人类就已经存在。那时候的骑士与法师选择了与今日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们成立了以甲士为中心的国度。每一位甲士都在其中担任一定职务,守护人类的同时也负责管理、支配人类。在统一、合理、高效的集中管理下,普通的幻兽根本没办法入侵人间界,流放之地中的幻兽也大多是零散的,不成体统的,可以说,发现一个就一定能干掉一个。

就这样,度过了将近八万年,这期间,甲士们合力加固了人界与流放之地的界壁,幻兽不像是曾经那样,随意便能流窜于两界之间,就像今日一般,若是有幻兽开始了破壁行动,总部便会迅速感应到,并且通知对应节点的分部迅速前往击杀或驱逐幻兽。

时不时派出精锐部队前去流放之地采集恒铁、建立成体制的甲士培养学校、几乎完全计划的经济体制……幻兽的威胁变小了,人类内部却有了差池。

一部分甲士认为:就算是没有资治成为甲士的人也应该参与国度的管理与建设,八万年来的一成不变,如今正是变革之时。

就这样,一场持续百年的内战开始了。

和其他王朝更迭的历史不同,保守派的甲士占据了天然优势,数量众多,大多是前线作战的精锐人员,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反观革命派,虽然也有许多战斗力不俗的骑士与法师,但大多是负责研究的法师以及无法穿着铠甲的凡人。

设施、体制、战斗编制,保守派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没过十年就拔除了大部分革命派甲士。残留的革命派借助着人民的庇护,苟延残喘着……

保守派一开始认为人民是无辜的,他们只不过是听从了这些花言巧语,没能够正确的认识一个简单的事实:无法得到铠甲的力量是永远无法理解铠甲的本质与能力。因此他们花费了近半世纪的时间用以教化,他们让人民广读书籍,开拓民智……然而事与愿违,越来越多自诩思想家的凡人开始支持革命派,他们或是暗地里,或是明面上,给予革命派帮助,甚至开始破坏用以强化界壁的法阵,而革命派的思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通过一种秘法支配了铠甲的意志,成为只想夺取世界支配权的黑暗骑士与黑暗法师。

在战争的最后两年内,保守派终于下定决心:他们决定重置整个世界。

全世界开始了归零之路,除了保守派本身,只有尚无认知能力的婴儿得已存活——他们成了新人类的始祖……

“这就是甲士从成立以来,作为铁训流传下来的故事,也被那一代宗师以图画的方式刻在了石碑上,围绕着总部作为城墙……”光耀边吃边说,嘴巴里的零碎不断喷射而出,两人却都不以为意。

余洺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应该说是历史,先辈们用剑和血给予凡人机会,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他点了点头,没吃几个小笼包,低头沉思着。

光耀看着他情绪有些低落,主动夹了个小笼包到余洺的醋碟中,开导道:“也不用这么沉重,我们已经知道了那种行为会导致什么情况,只要我们不触碰人性的底线,万事大吉!“

余洺强笑道:“是啊,这般悲壮的、绝望的历史……绝不能重蹈覆辙!“他觉得回去好好补习一下甲士的历史——比起战斗,他更需要明白,与他们作战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啊……“光耀风卷残云般收拾着笼屉中不多的残食,继续道:”可能人性却是让人绝望,但是人类的智慧确实不错,看看这高楼大厦,看看这奇装异服,看看这……酒池肉林!啊,真美味!“

余洺站起身来,朝这位放荡不羁的前辈微微鞠躬,今天一天,他成长了许多。

光耀微微一笑,擦了擦嘴,两人一同回到了百楼酒吧。

“哟,你们两个人怎么遇上了?“老黎有些惊讶,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随手拿了两瓶汽水丢给两人。

“纯属巧合吧!“光耀痛快地喝了口汽水,一屁股倒在了松软的沙发上。

酒吧的大门被打开,老黎惊讶的看了眼时间,随后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这里距离营业还有一段时间……”

那客人却没有和他闲聊的打算,她径直走向吧台边的余洺,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母你在这里?你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你?你……”她喋喋不休地接连质问没有让余洺的内心产生一点涟漪,他也不插嘴,静静地等待她口干舌燥。

他贴心地向老黎要了一杯水,问道:“渴吗?来,喝杯水继续。”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愤怒像是爆发的火山一般,她一把推开了余洺的善意,吼叫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在你失踪后有多痛苦!他们成天往返警局和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在网上疯狂地发布寻人启示……”

“或许,作为他们的儿子,我并不合格,不过我也只能如此,因此,余洺这个人,他必须死去……”他说了一段没头没脑地话,辛琪有些迷糊,余洺继续道:“你知道吗?当年我为什么鲜少与人交流,因为我知道即使说再多,即使再如何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人类,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的……我的家庭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我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靠着自己的专业手艺才能谋得生活,即使我确实表现出了强于他们的能力,即使未来我确实可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我仍然失败了:我憎恨和一群人同居一室,我也憎恨那看似自由的牢笼,最让我憎恨的,是自己名不副实的身份:除了涉及利益,根本没人把你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在年长者的眼中,我们只不过是顶着成年帽子的小屁孩,在年幼者的眼中,我们就是自由的象征……只有错误是永恒的,只有错误和痛苦……我选择跳崖,这是我最后的抵抗:我一无所有,我确实只是一个孩子,我身无分文,干干净净地来,清清白白地走,这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但你们,这群家伙!包括他们,他们又明白些什么?你是觉得让我继续这种日子,是做了件好事吗?你得意了?你自我满足了?我的痛苦,我的伤病,我的绝望,谁又明白!”

愤怒头一次占了上风,这是他人生十八年来唯一一次动了真火。老黎、辛琪、一众骑士与法师同僚都感受到了这凄厉的伤痛。

或许他们并不明白他为何憎恶,但在座的没一个不晓理的,他们对此感同身受。

余洺擦了擦眼角的水渍,看着面前怔住的熟人,说道:“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见过余洺吗?”

“我……”她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好事:帮助一对绝望的夫妇找回失踪的儿子。但她现在见到了这位当事人,听完他悲伤的嘶吼,她的心动摇了……

离开时的背影有些蹉跎,她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这个看上去总是满脸微笑,战斗时拼尽全力的汉子流泪,可想而知他决定结束自己生命时的绝望。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如此拼命战斗,他的战斗意志又为何比诸一众从小接受训练的甲士更为坚决。

思想带来了包容的胸怀与超越的视野,却同样带来了令人惋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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