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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二人之同,睥睨的梦(求推荐收藏鲜花评分)

妖的物语 沛然 2832 2020-06-02 19:28

  

月虞……

这是圆第一次听到虞的姓氏。

在八柱天之比,姓氏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只有身在宗族氏族才有权利拥有姓氏。

月,是邪马台的国姓。

也是天皇的姓氏。

不过也并非姓月便是皇亲国戚皇室氏族,一些有功的官员大臣也有赐姓为月的例子。

有了姓氏,也就有了家族的根基,这八柱天之比的氏族们也就是这么来的。

月藤先生,也姓月,说不定和月虞就是一个氏族的贵族。

赖推着圆穿过城下町羊肠的道路,来到了所谓的东道十八牌四十二坊。

这里在天守阁下,离下野城的城池很近。

所谓城下町,就是平民居住的地方,环绕在城池四周,而城池内,就是官员以及守城武士住的地方。

天守阁是城池的瞭望塔,也是城主的居所。

而眼前的屋子,比起天守阁当然要寒酸不少,可是依旧比圆与濑的家更大,更加的气派。

装饰朴素而不修边幅,柴禾之类的随意堆放在门口。

“请问月藤先生在家么?”圆往前探了探身子,扣动了门环。

“就来,稍等。”院子里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然后是轮子的声音,最后是开门的声音。

濑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两个同样奇怪的人的见面。

“您好。”濑伸出左手,想握个手。

然而月藤也伸出了左手,两个人的手在空中尴尬的摆弄了一下,显然两只左手是无法握在一起的。

也不是月藤想让濑难堪。

因为他也只能伸左手。

也坐在轮椅上,也只有一只左腿,也只有一只左眼,甚至他也只有一只左耳,左半边鼻子。

脸上的右半边带着般若面具,那面具甚至覆盖了脖子,到了衣服下面。

但是牵动的肌肉能勉强看到一点右边那恐怖的景象。

那是枯萎的肉芽。

“请问有什么事?”月藤自然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月虞叔叔让我们来找您。”圆在轮椅上鞠躬,拿出了花笺。

月藤拿过花笺,仅仅是看了一眼署名,然后就把花笺收了起来,将门开到了最大。

“进来吧,茶室。”他招了招手,“蝉,给客人们煮壶茶。”然后就扶着轮椅往卧室走去。

院子不小,也不大,蝉是个小女孩,应该是平时照顾月藤的人,此时正在修剪花草,顺便整理一下庭院的摆设。

她小跑过来鞠了一躬,领着两个人来到茶室门前,示意进来,就已经摆好了茶具。

相比圆那半吊子,蝉的功夫就舒服多了,想来是学过的。

过一会她也才圆和濑还没有进来,就看过去。

他们在门口踌躇着,眼睛对视着。

婵心思通明,去取来了竹刷和三只新的足袋,来到门口。

她仔仔细细的用竹刷帮他们把衣服上的污垢灰尘扫走,又帮他们换上了新的足袋。

月藤这时已经滚着轮椅过来了,手上拿着花笺和一把刀。

花笺已经被打开了,想来刚刚去卧室应该就是为了看信。

“没必要拘谨,我也不是个规矩的人,婵,你先出去。”月藤起身,先来到茶几前。

婵应声退下,圆愣了一下,濑捅了一下他才醒转过来行了一礼来到茶几前。

月藤很有压迫力,尤其是那张面孔,而且他们,是一样的。

也许月藤要更惨烈一些。

濑跟着要到茶几前,月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圆。

圆知道他什么意思。

“神官之类的事情,妹妹她知道。”圆解释。

“月虞他坏规矩了。”月藤摇摇头,倒了三杯茶。

“这些事不能让人知道么?”圆疑惑。

“不能让普通人知道。”月藤笑笑,“你是来学刀的?”

“对,我才刚刚接触……神官,我昨天看到了,多罗。”圆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当然不去讲食夜和神窍的事,他脑海中牢记着月虞的话,也牢记着,那种诡异与恐怖。

月藤悠闲的听着,喝着茶,直到听完也就喝完了一杯,他抬头看向圆。

“你觉得凭你这身子骨能敌得过那多罗么?即便月虞把红大蛇都拿出来,也困不住它多久,毕竟……那是神明的东西,普通人哪怕神官又如何阻止,这短短几天,你又能学到什么?”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憋屈么?既然选了神官这条路……那就是活该,在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身后的门就已经关死了,身前的路,终点也只有死亡两个字而已,差别也就只有路的长短罢了。”

“我不明白。”

月藤拿起茶几上的一只净琉璃头部的部件,雕琢起来,说:“你会死于多罗手上,即便没有死于多罗,也会死于战场,即便没有死于战场,你也会变成妖怪,慢慢死去,这是每个神官的诅咒,是妖怪或许神明给人类的惩罚。”

“我是个穷讲规矩的人,生老病死,就是规矩。难道要畏惧到我老的再也提不动刀了,才去对膝下的人说,我这后半辈子就靠你了?

我不要,我也是个急性子,我只是想升升官发发财,让濑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别整天干着粗活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能带她听听戏,看看花火,周游信浓川。

如果可以的话也去找找那俩王八蛋,骂的他们狗血淋头,和他们炫耀一下我现在是个官儿,有钱有势妻妾成群,然后扬长而去。我活着不是为了什么。

我们哭着来到世界,为什么不能笑着离开。”圆激动的说着,仅剩下的一只手挥舞着,他无比激动,因为他比谁都渴望活着,好好的活着。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活着就是为了爽,还没爽够凭什么去想死亡。

他怂刚怂刚的,有点小虚荣,那四处拼凑的茶道就是证明,他就想往那所谓的上流挤挤。

他自命不凡,天生如此,即便谁看他都像白痴他也依旧认为自己以后绝对是那绝顶天下的浪人,字压百官的文豪。

所以他贪生怕死犹豫不决都无所谓,至少他有刀一般的脊椎,宁折不弯的骨头。

虽然这骨头在很多蝇头小利面前时常掉线,但在圆自己认定过的事上,这骨头就是那八柱天之比的神山立山黑部与白藏。

就算是被神灵碾碎了还留下那比信浓川还广阔的废石。

而正因为他残废,所以他比谁都希望当个人,活他个天翻地覆。

他从不认为自己一直会是个小人物。

他有个睥睨八柱天之比的,骄傲的,白痴的,不切实际的梦。

“残废学刀,真是讽刺啊。”月藤停下手里的雕琢,“赶紧喝口茶,我们时间不多,只学一招,拿上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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