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可是算准了偷袭的，这夜来玉虽然威力不小，但对上辉夜姬这样的人显然没啥用。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打中就行。
这就是报复。
辉夜姬抬手成一道月亮，笔直的立在轨道和她身体之间。
圆这才真的笑出来。
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夜来玉只能在轨迹上。
只是在轨迹上越久最后的力量也便越大。
圆轻轻地弹指，轨道碎裂，夜来玉越过了辉夜姬的月亮奔上去。
辉夜姬用一脸无奈的表情看了看他，索性也就不想挡了，就当是让他泄愤了。
那夜来玉仅仅给她衣服打出了一个褶皱。
圆也觉得正常，只是没想到这衣服这么厚。
“怎么样？”圆带着点小得意的问。
“我还以为你去池底一趟就能带我们出去了。”
“哪有那么简单！”
“这东西我族还从未有过，而且和我族的气息不一样，击穿岩石倒是没什么问题……对了，你要的关于怪物的记载就这两块了，拿去吧。”辉夜姬从地上推出来两块石板。
不一样么？可这明明是和你们所说的月根一同生长的，圆没多想，看向那俩石板。
“就这点？”圆惊异。
“能活着回来的就很少了，自从祖先一代代的死后我们都很少踏足那些遗迹了，里面没东西，看不懂，也很危险，犯不着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圆点点头，看向第一张石壁。
是一幅残破的壁画。
上面剩下一些线条与色彩，隐隐能看出那个时代浮世绘的雏形，是一个月亮的一小部分，因为太像了。
圆不得不佩服那个时候的画工，而且还能保存如此之长的时间，历久弥新。
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圆失望的放下这幅壁画，眼睛放到另一块石壁上。
那是一个眼睛，一个蔑视着生灵的眼睛！
蟾蜍……蟾蜍！
圆体内的根疯狂的抖动着。
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睛，就能认出那是什么。
大妖怪……蟾蜍。
传说中坐在生机的王座上，吸口气就能让千万人变成蟾蜍失去生命的大妖怪。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应，圆醒神便是用的蟾蜍，这蟾蜍的根与蟾蜍之间，就是感应的桥梁。
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蔑视、桀骜、疲惫、不甘。
它在做什么？它在经历些什么？这应该只是图的一角，剩下的无从得知。
圆想了很久，忽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有纸和笔么？”他问着。
“你等下。”辉夜姬小跑着回到了建筑群里，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毛笔，墨之类的，和一本厚厚的装订起来的皮子书。
“你们还没有纸对吧？”圆恍然大悟，看着那看上去非常复古风格的皮制纸张。
“你要做什么？”
“写书。”圆笑了笑，饱蘸浓墨落笔了第一行字。
致妹妹。
这本书，便是给濑写的，没有其他原因，就只是因为她喜欢研究妖怪这种东西。
圆随后又落笔写下了两个大字，蟾蜍。
它眼里有着独占王权的蔑视，不可低头的桀骜，急迫想要掩盖去的疲惫，和意味不明的不甘。
我不知它经历了什么，不知它眼前的敌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它不肯后退的理由。
或许只是因为那一双，王才有的眼睛。
圆定住了，身体里的根发了疯似的生长着。
“鱼”，生机之根的“鱼”，已经生长出来了。
圆敏锐的感觉到、蟾蜍、桀骜、与王这三个字带来的生长是最明显的，他写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便能勾勒出蟾蜍的双眼。
尤其是王，圆不曾学过入木道，前面的字大都毫无感情，拘谨整齐，之后才洋洋洒洒，到了王字甚至隐隐有了些抑扬顿挫与血肉相搏的感觉。
圆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丝窍门。
“书能送我么？”圆扬了扬手里的皮子书。
“你要就拿走……我刚才感觉你体内的气息……生长了。”辉夜姬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嗯，这些怪物的记载有助于我神官之根的生长。”圆点了点头。
“真的？那这月汤呢？”辉夜姬有点惊喜。
“真的，不过这月汤短时间内对我没有用了。”圆摇了摇头，他体内月夜之根如今已经饱和，如果生机之根带来的血肉层改造跟不上进度，月夜之根怕是不会增长了。
“我会让族人注意外面的遗迹的。”辉夜姬点点头。
“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吧，还有其他的方法，一步步来。”
“可是我们想更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辉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和那眼月汤。
“外面不一定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圆笑了笑。
是啊……
不为官者，食不果腹也。
“不说这个，你想好怎么偷掉那月亮了么？”辉夜姬忽然轻快，换了个话题。
“自从上一次去到那里之后，我能感觉到我们两者之间是有一点关联存在了，纽带可能就是这月夜的气息，如今月夜气息剥离，自成根须，估计联系会更紧密一些，否则我也不能越过烛阴，直接去到那里，来到这儿，至于偷……还是再多等等吧。”圆这次居然认真的回答了这问题。
辉夜姬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因为圆所说的话她是听不懂的。
“你们这没有白天，我在外面已经轮过了两次黑白，想来要来到这里起码两天，你记住我上次来与这次来的时间没有？”圆问。
“记得，不过你常来想着也是无用，大概三到四个这次的时间来一次，我们外出的人估计会带遗迹的一些东西回来了。”
“尽量找与这张图上画的东西感觉很像的。”圆拿起了那张蟾蜍之眼的石板，“剩下的能拿也便拿了，以后会用到。”
蟾蜍确实是圆玉一醒神时所用，但往后还有玉二玉三乃至泷阶层。
“架桥吧，我便走了。”圆站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生机之蜍的第二个分叉。
那便是鱼，如今这月夜之根与这生机之根倒是像差不多了。
圆隐隐有些感觉，待到玉二的时候这月夜之根便还能再生长一些。
注①：入木道：即书法，又称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