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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清白

斗魔时代 后道 3015 2020-06-02 19:23

  

芈夫没有理高桥烟,他取了腊肉径直朝着学堂右的荷花池走去,明净的池水在微风下荡漾着涟漪,绿树的倒影随波摇动,荷花的清香让他心旷神怡,一只蓝蜻蜓在粉色的荷花上盘旋了几圈儿,遇到一只红色的蜻蜓,互相追逐着飞来飞去,不时的在水面上点过,留下了一串串的波纹……

学堂门前人逐渐多了起来,新生并不多,大都是老生,有的胡子都白了,是和孙子一起来的,自称是来接受文化熏陶培养高尚情操和坚贞风骨的,芈夫反正是没看出什么风骨来,骨头很突出倒是真的。

高桥烟与几个学子侃侃而谈,时不时朝芈夫这边看一眼,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几人哄然大笑。芈夫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但也懒得多想。

青山苍苍,一轮红日东升。

朝霞仿若朵朵娇艳的牡丹倒垂在天边,重峦叠嶂之间云雾缭绕,芈夫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一颗石子落入荷花池溅起了不少水花,芈夫扭头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冲着自己看,一甩长发扭头朝着高桥烟等人走去。芈夫认得,她是梅老太爷的小孙女,名字叫梅凝香。

这时,学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孙惜农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学子们纷纷行礼问好。

芈夫提着腊肉快步走了过去,与其他学子站成了一排,就像是冬天刚收的大白菜,等待着老农剥去外面的烂叶。

在樱桃落,入学礼是大礼之一,与成人礼、婚礼、葬礼不相上下,半点儿马虎不得。

学堂不大,规矩不小,繁文缛节是一样不能少的。

第一是正衣冠,所谓“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孙惜农依次帮学子整理衣冠,正了衣冠的人在学堂门口顺次排成了一队,剥完烂菜叶自然是要入窖了,虽然他们是入学堂,但道理是一样的。孙惜农为了方便起见,让学子们先行拜师礼,连圣贤的九叩都免了,直接要求对他拜三拜,最主要的还是收腊肉。他任教多年,对于腊肉的独到见解可谓是渐臻化境,看一看成色,闻一闻气味,就知道这腊肉是那月那月那日熏。

孙惜农对今年的拜师礼非常满意,他将一个提前倒满水的铜脸盆端了出来,对学生说:“净……手礼开始。”他太激动差点儿说成了净身礼,那样就丢人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净手礼是为了让学子净手净心,去杂存精,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若当真说成净身礼,那可就要全当无毛的阉人了。他盯着每一个净手的学子,面容非常的庄重,生怕漏过一个,却没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沾着不少猪油呢。

进入学堂之后,孙惜农认真的监察了学牌,一个个验明正身,这才开始入学礼的最后一道礼节‘开笔礼’,这是专门为新生准备的,俗称“破蒙”,只有开笔破蒙方可入学读书。此次破蒙的带上芈夫只有七人,孙惜农捉着一支毛笔,沾了朱砂泥,在芈夫等人的眉心分别点了一个红点儿,三日之内不准洗掉,名曰:“朱砂开智”,寓示开启智慧的心眼,日后读书一点就通。

然后又搬出一面牛皮大鼓,每人敲三下,名曰:“击鼓明智”

通过鼓声警醒学子,尊师重教。

可还没等芈夫敲,牛皮鼓就不争气地先鼓破了肚皮,孙惜农倍感遗憾,只好翻过来让剩余的人象征性的敲一敲,批言:重在参与。

“好,下面是描红开笔,我写一个字,你们照着写。”

孙惜农用朱砂在麻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并教导破蒙的学子:“这个字叫做人,一撇一捺就是人,人好写,人难做,诸位一定要堂堂正正立身,清清白白做人。”可话音还未落,学堂外就传来一个骂声:“孙老狗,你把老娘肚子都搞大了,吃干抹净就想脚底抹油?嗨,门儿都没有。”

“谁啊,谁啊?”

学子们在底下窃窃私语。

靠窗的高桥烟将脖子往长一扯斜眼一看,竟然是去年刚死了男人的年轻寡妇柳春娥。

他冷笑一声对旁边的梅凝香说:“孙惜农这下清白不了了,八成要晚节不保。”

梅凝香问:“是谁?”

高桥烟道:“柳寡妇。”

梅凝香窃笑:“孙夫子怕是要多出一个孙夫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柳寡妇可不是善茬,他不想当“夫”,孙夫子就要变孙子了。”

高桥烟被梅凝香的妙语连珠弄的哑口无言。

听到柳寡妇的破锣声,孙惜农好悬没从讲台上跌下去,他急忙冲了出去:“柳寡妇,你怎么凭白污人清白?”他指着学堂右窗下的一地腊肉,靠近柳寡妇压低声音说:“蠢女人,好处能少了你?”柳寡妇不依不饶,孙惜农怕了:“让学子们先回家,我俩细谈。”

他见柳寡妇勉强答应,这才回到学堂对众人道:“今日之事,不必伸张,柳寡妇死了男人,神经出了一点儿问题,大家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老少学子强憋着笑离开了学堂。

孙惜农好说歹说,柳寡妇终于回心转意:“得分我一半腊肉。”

“你心也忒黑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们可交往三百日有余了,你就不留点儿情面?”孙惜农咬牙切齿,其实他话并不准确,在夜里交实有其事,白天却并没有往来过。柳寡妇轻笑:“我可以一挂腊肉都不要,但前提是你得许诺娶我过门。”

“不可,我家里的那位母老虎,你过去还不吃了你?”孙惜农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想:让她知道我与你私通,非吃了我不可!

柳寡妇冷哼一声:“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

孙惜农好言相劝:“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要这干腊肉作甚?你若真怀上了,我养你一辈子。”

“真的?”

“君子说话,一言九鼎。”

孙惜农正义凌然的过分,即不心虚,也不脸红,却没发觉学堂后冒着几个小脑袋将二人的言语全给听去了,芈夫也在其列,旁边还有梅凝香、高桥烟、白胡子老头和他孙子……

“芈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高桥烟压低声音问道。

芈夫没有回答,转身快速沿着学堂后的一条小径离开了,梅凝香笑了:“吃瘪了吧?”

高桥烟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暗想: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

高桥烟回到家里见到了武师戴长青,对方让他将清风剑练一遍,高桥烟不敢违逆,戴长青看后直皱眉:“这套剑法你好好练,我半月后再过来。”他说完向高老财行礼后便告辞了。

高老财捋着山羊胡:“桥烟,戴师父对你的剑法不是很满意啊。”

“爷爷,你就放心吧,以我的天赋,不出半个月一定让他刮目相看。”

“你上月也是这样说的。”

高桥烟不耐烦道:“好了,我会勤加练习的,爷爷,我有事找你。”他比爷爷还要爷爷,口气像是在和孙子说话。

高老财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对他很是娇惯:“只要我能办到,天上的星星也给你摘下来。”

“学堂里有一个叫芈夫的,我不喜欢,你想办法让他滚蛋。”高桥烟颐指气使道。

“芈夫?谁家的孩子,我怎么从没听过?”

“他家在聚落边缘,家里有不少地呢,他娘云织工你应该不陌生吧?”

高老财眼睛一亮:“没了男人的那家?”

“正是。”

“他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凭我拿捏?当年那周围的大片土地都让我兼并了,这云氏也当真是一块硬骨头,死活不让步分毫,当年我是见她可怜才放了她一马!你既然不喜欢她儿子进学堂读书,那我也该与她算算账了,待会儿你去请孙惜农过来。”高老财摆出了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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