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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狼跳猪圈

斗魔时代 后道 3576 2020-06-02 19:23

  

芈夫第二天照样很早就去了学堂,他打扫了地上的积尘,正在擦桌子,梅凝香蹦蹦跳跳走了进来:“你来的好早呀。”梅凝香与芈夫年龄差不多,与文静的女生不同,她非常的调皮,而且喜欢搞鬼。

“刚来一会儿。”

芈夫与梅凝香往来很少,他平时要帮助母亲做大量的活计,很少有闲工夫,这让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不喜随波逐流,经常特立独行。

梅凝香坐在窗边从书箱里拿出了书本,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食盒,肉香在学堂里弥散,引的芈夫直咽口水,住在聚落边缘的人大都家境贫寒,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将腊肉切成丁做臊子,哪能像梅凝香这般吃大块的烤肉?

深山老林里是有很多猎物,但毒蛇猛兽更多,就算是经验老道的猎人,也会不敢轻易涉足,即便如此送掉性命的也不在少数,平常人就更不敢进山了。芈夫依稀记的在他七岁的时候,有一个精干的邻居哥哥偷偷背着家人拿了自制的弓箭进山,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他母亲受不了打击,悲痛欲绝投入孔雀河自尽了。后来,有猎人发现了遗落的山涧的鞋子,附近还有残破的衣服和骨头,以及几缕狼毛,母亲推测这位邻居哥哥是让饿狼给吃掉了……

况且,狼跳入猪圈的事情在聚落边缘时有发生,家里有猪的人家怎么也得一晚上起三四次夜,仔细巡视。在大前年,有一个六岁的女童独自跑到聚落外的河沟玩水,就被草丛里跳出来的一只红眼青毛的狼叼走了,恰好被一个路过的年轻猎人看到,那狼将吓晕的女童甩到背上狂奔而去,等年轻猎人赶上时女童的内脏都给掏空了。

凡此种种,可见一斑。

“有的人,还真是劳碌命,活该一辈子做苦力。”

就在芈夫低头擦桌子的时候,高桥烟与几个学子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高桥烟的书童。

“管他做什么,眼不见为净,他明天就不用来了。”

高桥烟没有正眼看芈夫,坐在了梅凝香的邻座,梅凝香听他话里有话便问:“为什么?”

高桥烟淡然一笑:“没事。”他看向梅凝香的小食盒:“这是什么肉,好香?”

“昨天戴长青送来的鹿肉,你吃吗?”

高桥烟暗骂一声:好你个戴长青,我爷爷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有鹿肉也不送过来,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完全颠倒了主次,把武师传授他剑术之事断然不提,甚至将对方当成了家养的奴仆,应该孝敬他这个主子。他非常看不起戴长青,所以认为这鹿肉也是酸的,肯定柴的难以下咽,用温文尔雅的语气说:“我最近不喜肉食。”但吞口水的声音早已出卖了他。

梅凝香递过来一块:“很好吃的。”

高桥烟的唾液以倍数递增的分泌着,但表面还是再三推让:“不可,不可。”

“就吃一块,有什么嘛?”

高桥烟刚要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却没成想梅凝香一转身递给了后座的芈夫:“不吃算了,给你。”

芈夫正馋得要命,心说不吃白不吃,他接过鲜美的鹿肉放入了口中,嚼了嚼,细嫩多汁,唇齿间肉香四溢,对梅凝香说:“真好吃。”

高桥烟差点儿鼻子都气歪了,心里不干不净的话翻来覆去骂个不停,却听梅凝香对芈夫说:“我不想吃了,你喜欢就全吃了吧。”她说着将小食盒递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我家还有很多呢。”

芈夫接住了小食盒:“多谢,那可以带回家吗?明天还你食盒。”

“为什么不在这里吃完呢?”

“我娘没吃过鹿肉,我想让她也尝尝。”

梅凝香道:“那好吧。”

高桥烟见两人说得热乎,越听越气大,索性扭头看窗外……

第一堂课,孙惜农进行了一些礼仪的讲解,什么尊天、重地、明水、事亲、敬鬼云云。然后,又打算将昨天未完成的‘描红开笔’补上,以显示自己的敬业。他心里一直玩味着高老财昨天请他过去的叮嘱之言,将芈夫劝退虽然良心上过不去,对他也颇感同情,但收了高老财一千个铜贝,也就只能昧着良心了,心说当它让狗吃了吧。

孙惜农走到芈夫旁边,将麻草纸与蘸了朱砂的毛笔递了过去,见对方写出一个非常标准的‘人’字,本来想找茬说他资质愚钝云云的话,也只能无疾而终了。只能以观后效,徐徐图之,另找别的突破口。多亏芈夫昨天回去无聊将人字练了三百遍,不然还真要被老家伙钻空子。

芈夫仔细听着孙惜农讲课,见他拿什么书,就看什么书,书只有四本,一本《易经》,一本《道德》,一本《德经》,还有一本《山海经》。

孙惜农咳了咳将头伸到窗外一口浓痰飞到了树叶上,众学子一阵大囧,他自己却一本正经仿若无事,他提高声音道:“我们从《易经》开始学习,先由我领读,大家跟读。”

“好,翻开第一页,跟我读:易,生生之道也;经,天文度数也。”

学子们齐声跟读:“易,生生之道也;经,天文度数也。”

“《乾》:元亨利贞。”

芈夫逐字逐句盯着书本,跟着孙惜农的声音领略着《易经》的奥妙。然后,孙惜农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解,什么乾为天,为阳,为男,为日之类,听的芈夫云山雾罩,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了。

“好,大家拿出笔墨纸砚,将第一句书写出来。”

芈夫不敢怠慢,他从书箱里小心翼翼捧出了砚台,倒了水,开始磨墨,其他学子也都低头磨墨,只有孙惜农是个无事人,他在想怎么赶走芈夫,无意间看到芈夫桌上的砚台,不由两眼放光,碧绿如玉的孔雀石河砚,那可是极为珍贵的,而且在樱桃落有钱也买不到,他不由起了贪心。

孙惜农漫不经心踱步到了芈夫的旁边,沉声问:“你这砚台,怎么与我家丢的一样?”这话说的字正腔圆听不出半点儿掺假,其他学子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来,纷纷看向芈夫这边,有眼尖的瞥见了芈夫的书箱上有一个红色的玉坠:“那书箱,好像……是梅玉萍的?”

“什么?”

孙惜农听后吃了一惊,怪不得这方砚台看着很是眼熟,他一扭脖子,只见砚台的边上刻着几朵秀丽的竹影梅花,不是梅玉萍的还能是谁的?想起梅婶婆那张古怪的脸,他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又想到之前自己说‘我家丢的’,背脊直冒冷汗。他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你这砚台哪里来的?”

高桥烟阴阳怪气道:“不用说,肯定是偷来的。”

“是啊,梅玉萍失踪了,这文房与书箱,怎么跑到他手里了?”

“我觉得不是,芈夫不是像是那种人,而且她娘非常善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学子们七嘴八舌,有的怀疑,有的鄙视,有的口诛笔伐,大多数将他打入了盗贼的行列。

孙惜农久经世故,觉得内中大有文章,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母亲云氏从哪里弄来的学牌,是否与此有关?他将这一切联系在了一起,大感此事蹊跷,看着芈夫等待他的回答。

芈夫轻描淡写道:“梅婶婆给我的。”

这一下不亚于晴天霹雳,不仅学子们惊愕失色,连孙惜农这种老学究都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梅婶婆怎么可能将女儿的用品给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毫不起眼的住在聚落边缘的下流人士?在他心里俨然是把自己归到了上流人士当中。

“他莫不是在说谎吧?”

“不能,偷来的锣不响,他敢这么声张,大约是真话。”

“这毫无道理,也没有理由啊,他芈夫平平无奇,有何德能受到梅婶婆的眷顾?”

孙惜农听到学子的争论,喝了一声:“都给我安静!”

顿时,学堂里鸦雀无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咽唾沫的声音。

孙惜农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要追问清楚的,梅婶婆可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若芈夫与她真有什么牵连,那他将芈夫劝退,无异议龙头锯角、虎口拔牙,他换了一副面容,和蔼可亲一脸慈爱道:“阿夫,梅婶婆为什么给你?”

芈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从没人这么叫过自己,他见孙惜农态度好的可怕,实在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直言相告道:“婶婆让我跟她学本事,拜了师,然后把玉萍的文房和书箱给了我。”他又补了一句:“玉萍回来,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孙惜农只听到前半句,脑袋里就‘嗡’的一声炸开了,其他学子们也七嘴八舌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孙惜农想让他们安静下来,但根本不能,完全收割不住。

“他是梅婶婆的弟子了?”

“拜了师,连梅玉萍的文房用品都给了他,想来是假不了。”

“如此说来,芈夫将来可能接替梅婶婆,成为樱桃落新一任的祭司?”

孙惜农听了满头大汗,他庆幸自己没开腔劝退芈夫,若真把他得罪的苦了,今后在樱桃落那还有他的好果子吃?他整个早上心神恍惚,下了学回家拿了昨天得来的那袋钱,早茶也顾不得吃,没理会身后他家母老虎的叫骂声,卯足劲儿脚下如飞直奔高老财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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