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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拉郎配

帝都之长生诀 萧梧意 4454 2020-06-13 07:21

  

萧宁搁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手持书信,满脸通红地行了一礼,慌忙转身跑了。长吁了一口气,今天没有写五百封信三百封信也是绝对有,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掷果盈车看来也不是什么传闻啊。”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舒张双臂,懒懒伸了一个腰,隐约露出一条结实优美的弧形。

右手撑住下颌,苦恼地皱了皱眉,一想到今天得惨状,不禁胆寒,打了一个颤,心道:“明天是绝对不能在街上摆摊写字了。”

“言公子,”一个身着青色长衫,面带病容的中年男子慢慢地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今日想必是辛苦了,拙荆特地准备了一些酒菜想要款待一些公子,希望公子不要推辞。”

萧宁忙不迭地还了一礼,笑道:“今日多谢先生慷慨,借了笔墨纸砚,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中年男子笑了笑:“只是识得一些字,又怎么敢当先生二字呢,我姓柳,你叫我柳大哥就行了。”

萧宁顺从他的意思,喊了一声柳大哥,中年男子笑着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和萧宁把桌子还给了酒店老板,两人说说笑笑并肩回去了。

日薄西山,归巢的老鸦成群结队在空中低低盘旋着,哇哇叫着飞入绵延的山林里。萧宁转了一个弯拐进一个小巷子里,这是一个贫民区,破旧低矮的棚子和泥屋相连着,形成一片居民区。萧宁转头看了看,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面有菜色,端着破碗,低头撮着树根熬煮的水,上面漂着丝丝的野菜。乌黑泥垢的头发上面爬满了虱子,小孩子原本稚嫩的手掌上面满是瘢痕,细细的指节也是肿大如树根。

走过小巷子的尽头,眼前出现一幢稍微整齐干净的茅草屋,木窗中传来一阵阵袅袅的青烟。中年男子推开木门,说道:“我回来了,言公子和我一起回来了。”声音之中洋溢中兴奋和一丝忐忑。

一个布衣妇人闻声连忙撩起布帘走了出来,一看见萧宁,一怔,不安道:“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萧宁温雅行了一礼道:“大嫂你好。”

中年男子一把拉住萧宁的胳膊,把他往内堂里面拉去,面带一丝愠色道:“我与这个小兄弟一见如故,特地邀他回来,你一个妇人家不要太多话,言公子,请不要见怪,来来来,我们进去说。”

屋内只有一盏油灯,摇晃着昏黄的光芒,浅浅薄薄照在四周,屋内甚是简陋,只有一个桌子,三条粗糙的木凳。

中年男子殷勤地给萧宁夹菜劝食,一碗水煮的青菜,一碗白白的类似豆腐,一碗飘着青菜的寡汤。萧宁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拿出最好的食物了,虽然,看着不是很好,让人产生不了食欲,但是,比吃野果也是好太多了。当即,拿起树枝削成的木箸,夹起一块青菜细嚼慢咽起来,眉间露出一丝笑意,又多夹了几块在碗里。

中年男子和妇人互相看了几眼,两人都心有忐忑,虽然萧宁身上的衣服是粗麻布衣,但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有贵族的风华,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中年男子食不甘味嚼了嚼,等到萧宁心满意足放下碗筷的时候,笑了笑,状若不经意问道:“言公子,看你年纪不大,一个人在外面行走,家里的人可是会担心的。”

萧宁脸上露出一丝忧伤惆怅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柳大哥,我父母皆亡,又无兄弟姐妹,居无定所,所以,只能四处漂泊。”

中年男子,妇人一愕,妇人连忙关切道:“言公子,别伤心,如若不嫌弃,你可以把这里当家。”

萧宁一喜,连忙谢道:“多谢柳大哥,大嫂。”

“哎,都是一家人。”

萧宁枕着双臂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水的双眸看着木窗外灿烂的星河,绚丽的星子如棋密密疏疏的点缀在湛蓝浩瀚的夜空中,神秘而又纯粹。让人心绪宁静,宁静之中又弥漫着刻骨的忧伤,不能入眠。

身下的布毯又薄又硬,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微微一动,凹凸不平的木板又咯得骨头痛,萧宁不禁想起了清凉宫,清凉宫虽然破旧且穷,但是,自从萧宁来到了以后,言许从不亏待他,衣食住行皆是拿出最好的。就是没有,也是想办法买回来。

“不知道师父的伤怎么样了?两位师伯的伤又怎么样了?”萧宁闭了闭眼,有一点自嘲道:“你可真是个害人精,害完了娘亲害师父,就连从未谋面的师伯也被牵连。”

闭上眼睛,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入睡。忽然寂静的深夜中传出一阵阵“喀嚓喀嚓”的轻微声音,萧宁一凛,竖起双耳,脸上神色变得十分警敏。轻飘飘从床上下来,撩起布帘,跟随着声音来到了一间小小的茅草屋。浅浅的月光洒下来,周围一切变得朦胧起来。萧宁看见一位女子背对而坐,手里摇着一个曲木棒,简单的木架子上面纺织着麻绳。

萧宁一怔,心道:“是手摇纺车,这种纺车简单单一,每一次都只能纺织一根纱锭,织一件衣服所用的纱布,不知道这个姑娘要用多长的时间来完成。”萧宁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身正要离去。谁知姑娘蓦然回头,看见外面的年轻男子,轻声惊呼:“你是谁?”

萧宁行了一礼道:“我叫言念,借住在柳大哥的家里面,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在下这就告辞。”说完抬头一看,不禁一惊,他自幼待在言许的身边,不管是剑术还是术法皆不弱,黑夜中自是视若白昼。只见女子面色黧黑,一块黑紫色的胎记从右额角覆盖到左边的嘴角下,让人一见之下,心生可怖。

女子却不知,急促不安地微微转身,脸孔朝向黑暗处,慌乱地行了一礼,想必因为外貌的原因,深养家中,不见外人,浑身颤抖起来。神色逡巡道:“公子,不用道歉。”说完以后,鼓起勇气,在黑暗中抬起头看了看萧宁。

萧宁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浑身上下似乎笼罩在一层氤氲的光晕中,虽然衣裳简陋,但是气度风华绝佳,恍若天人。女子纵是生得丑陋,但终究是少女,当即红了脸,自感形秽,缩瑟着肩膀往后面又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夜已经深了,请回屋休息吧。”

萧宁却是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过了不久,天色大亮,萧宁起身睁眼就看见放在凳子上面放了一些皂角和一块干净的巾帕。盥洗了脸面,出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桌面上放在一些白面馒头,不禁微微一讶。皂角,白面这些可不是这家人平常就能随便拿出手的。

萧宁心念电转,微微堤防起来。柳大哥和刘大嫂一看见萧宁就喜逐颜开,热切地招呼萧宁用餐。

萧宁忐忑不安坐下,七上八下拿起馒头慢慢吃了起来。柳大嫂脸上露出难堪而又急切的神情:“言念啊,你有没有想过成亲啊。”

萧宁被一口馒头噎在喉咙中,满面通红地咳嗽了几声,正要拒绝。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羞恼的声音:“娘,请不要胡说,言公子年纪尚小,怎能婚配?”

萧宁登时明白,脸色一白手中的馒头随即掉落在地,急忙一头大汗答道:“说得对,我还小,不能婚配。”这都是什么啊,拉郎配。堂堂剑术天才秘术高手竟然被人强行配婚,啧,这真的不能说出啊。

刘大嫂一脸讪讪,叹了一口气道:“女儿,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啊。”

“娘,女儿的终身幸福自有女儿自己来决断,不用娘操心。”窗外的声音逐渐尖利起来,随即话锋一转,柔声说道:“宁公子勿忧,这是我娘的一厢情愿。”

话音刚落,三人纷纷沉默不言,柳大哥一脸歉然:“抱歉,让你见笑了。”

萧宁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终究是云淡风轻,轻轻说道:“柳大哥严重了,令千金知书达理,刘大嫂母女情深,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萧宁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青菜,嚼了嚼,轻声说道:“这是令千金做的吗?非常好吃。”

刘大嫂眼眶一红,抬起衣袖擦了擦,点了点头:“是芬儿做的。来来来。”

当夜晚再一次来临的时候,萧宁坐在床沿边静静等待着。寂静的夜里再一次响起“喀嚓”的声音,萧宁轻车熟路走了出去,来到那一间小屋前,淡淡地说道:“小芬姑娘,你好。”

女子轻轻地一抖,连忙停了下来,来到屋内的黑暗处,款款行了一礼:“言公子好。”

萧宁心道:“这个姑娘虽然相貌丑陋,但是谈吐不凡,举止得当,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轻轻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众人皆是看重别人的外表,岂知,相貌是上天父母给得,自己是半点做不了得主。但是,我的师父却告诉我,如果看人单单是看人外貌的话那他可就是一个蠢人了。心灵纯洁善良是远远比得过外貌美的人。”

小芬全身一颤,声音微微发着抖道:“你,相信你师父说的话吗?”

萧宁站在月空之下,脸色带着浅浅的笑意,神色坚定地说道:“自然相信。”他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就算他说得是错的,我也会认为他是对的。

小芬看着萧宁真挚的眼神,咬了咬牙,鼓起勇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虽然不安,却也是神色坦然。然而,当她站在月光下,整个人如同狰狞恶鬼的时候,萧宁依然一脸微笑,静静地看着她。

小芬感动不已,随即难过地行了一礼,萧宁笑了笑还了一礼。向前走了过去。小芬一惊,连忙想要往后退,萧宁却抢先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袖,让她呆立当场。

萧宁轻轻地笑道:“多谢,小芬姑娘这几日的款待。在下无以为报,现下有一技,希望小芬姑娘不要嫌弃。”

抬起莹润的食指,指尖上面带着白色的流光,在小芬的脸上轻轻地一划。小芬感觉脸颊上清清凉凉,抬起双手往脸上抹去,却惊讶地发现那一块丑陋的自幼跟着她的胎记不见了,抬起头愕然地看着萧宁。

萧宁露齿道:“我还有一个礼物送给小芬姑娘。”从衣袖中拿起几张图纸递给了小芬,小芬低头接过,里面画着一架巨大的脚踏纺车,曲柄,踏杆,凸钉栩栩如生,仿若真物。

小芬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萧宁,结结巴巴地道:“这是,这是,纺车。”可是这个纺车实在是太大了,它的结构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萧宁点了点头:“小芬,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懂,但是,是你就不一样了。”从衣袖中摸出一团白绒绒的东西轻轻地放在小芬的手上,“这是,我从不远处的野地里找到的,这种东西,我以前叫它为棉,你可以把它纺织成纱,做成衣服。”

小芬已经惊愕地无以复加地地步,面色复杂地看着萧宁:“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萧宁一怔,暗自苦笑,心道:“这可不是我师父教我的。”却也是点了点头。

小芬叹了一口气:“你师父是神仙吗?知道如此神奇的东西。”

萧宁一愣,只是笑了笑。再一次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在小芬的手中,小芬打开一看,却是脸一红,在长夜皓空之下,一位女子跪坐在地上,手里摇着纺车的曲柄,虽然,女子背对着人,看不见她的面孔,但是,背影却是曼妙无双。这明明是自己。

萧宁不等小芬说话,长揖在地,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在下告辞,姑娘保重。”话毕,身影已经在一丈开外,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小芬眼眶之中盈满了泪水,心中似乎空了一块,望着远去萧宁的方向,咬了咬嘴唇,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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