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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花落

帝都之长生诀 萧梧意 3866 2020-06-02 13:31

  

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层层叠叠的云层露了出来清晨山顶上的风夹带着阵阵湿凉吹进了房间。稀薄的青色光线照了进来,萧宁满头大汗躺在床上兀自挣扎,“不,”萧宁一声大叫,猛地翻身坐起,一只手直直地伸向前方似乎要挽留住什么,他的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变得煞白,双眼中充满着深深得恐惧。过了良久,待到心绪平静下来,下床走到桌上边倒下一杯凉水,猛地灌了下去,冰冷的水从口腔中流到胃里。萧宁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伸手从木桁中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拉开门走了出去。一抬眼就看见那一轮血色的太阳,紧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萧宁用手锤着自己的额头,微微闭上眼睛。

“宁儿,你怎么了?”言许讶异放下手中的书,一脸关切地望着萧宁。

“哦,”萧宁神色慌忙地拿起面前书桌上的书,连忙答道:“谢谢师父关心,没事,我没事。”

“可是,”言许站了起来,绕过书案,走了过来,微微俯下身子,带着温润香泽的手轻轻地搭在萧宁的额头上,惊道:“宁儿,你发烧了。”

“我,”萧宁双颊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师父,没事,只是有一点发烧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詹台青连忙站了起来,着急道:“师父,那我去请博闻师兄过来,让他看看宁师兄。”

“好,你去吧。”

“是,”话音甫落,詹台青连忙转过身,急急地跑了出去。

“嗯,”博闻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萧宁的手腕上挪开,淡淡地说道:“师叔,您放心,宁儿师弟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我开一副药方,抓一些药熬成药汁给宁儿师弟服下即可。”

“多谢博闻师兄。”詹台青行了一礼道。

博闻点了点头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詹台师弟。”转身走到书桌前,撩起长袍慢条斯理坐了下来,拿起陶瓷蟾蜍镇纸压在凝霜纸上,握住毛笔,龙飞蛇舞在纸上写着,力透纸背。“詹台师弟,你跟我去药房抓点药吧。”

“好的。”詹台青看了一眼正与言许浅笑说话的萧宁,跟在博闻的身后走了出来,转过一个拐角,博闻淡淡地说道:“詹台师弟,你不必跟我如此多礼,我们都是师兄弟。”

詹台青嘴角边泛着一丝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博闻:“我给你行礼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国医圣手叶峻茂。”

博闻一愣,侧过头看着詹台青,心道:詹台青的年纪不大,身体更是纤细轻袅,五官稚嫩中带着耀目的美丽。明明只是一个小孩,为什么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是不是京都大人们的孩子都是这么老成?随即笑了笑摇着头,淡淡地说道:“国医圣手只是天下人给爷爷的一个尊称,而在爷爷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平凡的采药人。”

詹台青目光复杂地看着博闻的背影,微微有点发怔,作风一派光明磊落的博闻真的很难跟罪人这两个字扯在一起。一发足,跟了上去。

萧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青色的帷帐,一阵风吹过,放在长案上的书籍一页一页翻动着,发出“哗哗”的轻响。过了良久,萧宁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夏夜的虫鸣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终至寂静。四周变成了黑暗,“吱呀”一声,门牖缓缓洞开,一缕霞光轻盈走了进来。

“宁儿。”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款款深情地喊道。

萧宁觉得声音很是熟悉,心念电转,醒悟过来,猛地坐起。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那女子,眼泪从眼眶处滚滚流下,哽咽道:“娘亲。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女子满面笑容,柔声说道:“宁儿,娘亲也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宁儿,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很开心,终于能够看见你了,不枉我日日夜夜祈祷。现在我要走了,宁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皇宫。那里,不属于我们。”

“娘亲,你要去哪里?”萧宁连忙拉住女子的衣袖,一把抱住她的腰,满面泪痕哭泣道:“你终究要去哪里?带宁儿一起去好吗?宁儿想要跟你在一起。”

女子笑了笑,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如梦如幻:“宁儿,自从我入宫以来,我一直怀念着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的青瓦白墙,小桥流水,每一朵花,每一片云,一年四季变换的美景,我都深深怀念着。现在,我就要回到那个地方。宁儿,一定要答应为娘,好好地活下去。宁儿,宁儿。答应为娘好好地活着,绝对不要再回皇宫。”女子在一声声眷念不舍的呼叫声中,身影渐渐变淡,倾国绝世的容颜碎成点点光芒,飘入空中,汇成一道银河飞入东南方。

犹如一根大的铁钉狠狠刺入心脏,排山倒海的痛楚从四肢席卷直心脏骨髓,萧宁从恶梦中惊醒,蜷着身体抱着被子在黑暗中无声哭泣起来。

一只白鹤拍打着翅膀迈着长长的腿,悠闲地走了走去。言许端着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信,雅致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良久,叹了一口气。手指微微一用力,一小簇的火焰在纸上燃烧起来,手一扬,包裹在橘色大火中的白纸坠落了下来,化为齑粉洒入空中。

“宁,宁儿。”言许抬起头,大吃一惊地看着萧宁满面病容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如皎月明珠般的身姿竟然带着一股沧桑的疲态。萧宁来到言许的面前行了一礼。

言许站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萧宁,迟疑道:“宁儿,怎么了?你怎会如此模样?”

萧宁扯动嘴角勉强地一笑,道:“师父,无妨,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噩梦,挣扎醒过来时,发现窗户打开着,被冷风一吹所以身体才会不适。”

“是吗?”言许关切地走了过来,伸手放在萧宁的额头上,入手一片火热,“宁儿,你在这儿坐着,”转过脸高声喊道:“博雅,博裕。”

“师父,来了,来了。”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博雅博裕两人双双来到门前,正待行礼。言许挥了挥衣袖,急急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博闻叫过来,说是宁儿师弟风寒加重,快去快去。”

“啊,嗳。”博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拉着博雅一路奔了过去。

“师父。”萧宁拉了拉言许的衣袖,神色虚弱道:“我想请求师父一件事情。再过几天就是娘亲的诞辰,我很想念她。所以,我写了一封信给娘亲。您能不能去一趟皇宫帮我把这份信转交给娘亲。”从衣袖中拿去一份信函放在茶几上。

言许低着头眼神晦暗地看着那一份信,抿了抿嘴唇。随即故作轻松道:“可以啊,从这里到皇宫我只需要三天即可,对了,宁儿,你还有什么其它的礼物要送给娘娘吗?”

萧宁点了点头,道:“师父,有,青师弟帮我做了一些糕点,我想要带一些给娘亲尝尝。”

“好。”

博闻一脚跨进房门看见萧宁大病的模样,登时惊诧万分,急急上前号脉。脸色变得青白,不知道如何说是好。只能开了药方,叮嘱萧宁不要再受风寒。博裕火急火燎地去抓药,博雅忙不迭地去劈柴。

萧宁睁着眼睛看见众位师兄弟忙成一团,张了张嘴,想要他们停下,不要为了自己如此着急忙碌。喉咙一片苦涩,终究发不了声。

接下来的几天,博雅博裕轮流睡在萧宁的房间里,一有风吹草动便惊醒过来。萧宁一脸沉默,安静地喝药,安静地睡觉,有时候也会附和师兄弟讲的故事。

第五天的中午,萧宁拖着身体推开了房门抬头看着太阳。詹台青走了过来,轻轻地问道:“宁师兄,你感觉好点了没?”

“嗯,好点了。”

“宁师兄,今天我做了一些你喜欢吃得糕点,要不尝尝?”詹台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谢,你放在桌子上吧,我等一下吃。”

“宁师兄,起风了,我们回屋吧。”詹台青扶着萧宁慢慢地走回了屋,坐了下来。言许手持着一份信函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宁儿,师父不负你所托,把礼物送给了娘娘,娘娘可高兴了。你看,娘娘还给你写了一封信。”

萧宁震惊地站了起来,一手夺过信函,走了几步,转过身子背对着两人,嘴唇抿得紧紧的,双手微微发抖慢慢抽出了信笺。匆匆看过之后,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娘娘还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呢。”言许神情飘忽看着萧宁的背影道。

萧宁微微仰头,硬生生地忍住眼眶的泪水,道:“娘亲可喜欢吃我送的那些糕点。”

“娘娘很喜欢,一块都不剩全吃了。”

萧宁一把攥皱了信笺,虽然白纸上的字迹跟娘亲写得一模一样。但是,娘亲不会写这样的话。糕点中我特意放入苏叶,娘亲虽然是淮水南的人,但是,却从不吃苏叶,甚至闻都不能闻。师父,你骗我。

萧宁放下信纸,转过头来,淡淡地对詹台青说道:“青师弟,我累了。”

詹台青看了一眼言许,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言许长叹了一口气,又是懊恼又是怜惜道:“你知道了。”

“是。从我生病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言许张着嘴巴,惊愕地看着萧宁,一脸愧疚道:“对不起。”

萧宁摇了摇头:“师父,您不用道歉,这不是您的错。”

言许咬了咬嘴唇,指天发誓道:“宁儿,虽然现在我不能为你报仇。但是,日后时机成熟时,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萧宁的头瞬间痛疼起来,汗入涌出,湿透了内衣。他无力地说道:“不用,师父,这个仇要报的话一定是我报。”皇宫深园,波诡云谲,行差踏错,将会万劫不复,我又怎能让你冒险,师父。

言许怔了怔,沮丧道:“宁儿,你不相信师父?”

“没有,师父,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不要您插手进来,这是我一个人的私事。”娘亲,此等血仇我一定要报。萧宁眼神坚毅的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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