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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詹台青

帝都之长生诀 萧梧意 4292 2020-06-02 13:31

  

未央宫广明殿,夏帝萧湛以手支额,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偌大的宫殿内镶玉嵌珠,如水的金砖映着周围富丽的雕梁画柱,一切都仿佛笼罩在一团润泽的华光里。

萧湛缓缓睁开如霜的眼眸,冷冷的说道:“呈上来。”

话音甫落,大红朱漆的门牖露出一条缝隙,一个身着朱色的内侍躬着腰,快步而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份信函。走到了金阶丹墀前,双膝跪了下来。这时候,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神色木然的太监,从内侍手中拿了信函,挥了挥手,内侍躬身倒退着出了宫殿。

太监双手拿着信函一步一步走到夏帝的跟前,弯下了腰。萧湛伸手拿起信函拆了开来。一看,紧蹙的长眉渐渐舒缓开来,到了后来,眉梢眼角带着一丝笑意。

“九王子殿下,仁孝无双,以身犯险,血洒山崖,为陛下采得良药,对陛下之心可昭日月。”信最后如此写道。

萧湛笑了笑,英俊的面容依旧不掩疲惫困顿之色,站起身来,肃穆地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随口问道:“怀瑾,皇后在做什么?”

“皇后娘娘眼下正与太师王显,司徒仲连清,吏部方庆,户部杨简,工部段开正在忙碌陛下的寿辰。”以上所述,皆是朝中的身份显赫之人,尤其是司徒仲连清,身居高位,位列三公。但,貌不惊人的怀瑾却是语气平淡至极,仿佛自己只是在说一些平常人物一般。

仲连清字士衡,长宁州云中郡下河县之人,父辈皆是务农,家境贫苦,仲连清自幼聪慧,少有才名。成年之后,投靠云中郡郡守郢鹏成为尉史,在位期间,兢兢业业,颇有嘉名。后来,娶了皇后族姐,一路升迁,平步青云,手下更有客卿无数,在朝中势利颇大,算是最大的预政外戚。

萧湛微微抬起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深邃的眼眸中深处有一股情绪在涌动,冷冷地说道:“皇后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朕的大臣也为她鞍前马后了。对了,”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平淡甚至带着一点点温柔:“丽美人最近如何?”

“丽美人身体无恙,只是宫中有一些宫女没有眼见,偶尔会为难丽美人。”萧湛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

怀瑾全身一抖,慌忙跪了下来,额头触地,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惶恐,道:“陛下,奴才万死。”

“你知道怎么做了?”

“是。”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后。”

萧宁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随手扯下一根草,在眼前摇了摇。过了一会儿,手搭凉棚延颈望了一下远方,碎石铺成的小路蜿蜒至远方。

萧宁百无聊赖地抵着手指,远处传来一阵阵驴嘶啡啡,车轮压在石头上摇的车子发出轻微的哐啷声。

萧宁一喜,跳了起来,高兴地挥了挥手:“师父今天早上对我说会有一个贵客来到清凉殿,成为我的师弟。现在果然来了。”萧宁跑了几步,来到驴车前。一见拉车的驴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一头灰毛蹇驴,嘴吻圆钝,上有一缕白毛,前额头较长,配上两只尖尖黑黑的耳朵,看起来比一般的驴子要蠢笨一些。车座上坐着一个黑衣箭袖的汉子,饱满虬结的肌肉似乎要撑破身上的衣裳,一张方方正正满是风尘的脸看不出神情,笔直地端坐着,沉默不语。

萧宁面色讷讷地放下举起的右手,一抱拳道:“在下是清凉殿言许真人的三弟子萧宁。”

那精壮汉子抬起精光毕露的眼睛看着萧宁,依旧不为所动,似乎空气微微有一些凝结。

那头毛驴似乎很嫌弃车重,一副爱拉不拉的疲懒模样,拖得步履蹒跚。到了萧宁的面前,“咴------”毛驴偏过头得意嘶叫了一声,算是替主人答了话。

“。。。。。。。。。”萧宁目瞪口呆地看着毛驴。

门栏开启,一个身着青色衣服的小童,撩起衣摆跳了下来。脸色惨白的看了一眼萧宁。萧宁再一次抱拳,开口正欲说话。

“哐啷哐啷”几声,汉子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在毛驴的身上,急急忙忙地走了。

青衣小童忽然侧过身子弯下腰大口呕吐起来,似乎连肠子都要呕吐出来。萧宁手足无措地看了看越走越远的驴车,再看了看脸色都要变青的小童。吁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拿起一块丝巾,递了过去。

等到吐完了以后,青衣小童勉强直起了腰,行了一礼:“我叫詹台青。”

“在下是清凉殿言许真人的三弟子萧宁。”萧宁再一次抱拳介绍了自己,“对了,你能够自己行走吗?”说完以后,看了一眼他单薄的身体,自认命地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上去,这里到山上的清凉殿还有一段路程,你以后既然是师弟了,我自然该照拂你。”

言许一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一手揉了揉额头,苦着脸长吁短叹,之前无可奈何接受了萧宁就让自己头痛不已,现在又来了一个詹台青,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伸手摸了摸腹部,连肝都痛了。

晚风拂来石阶畔的茵茵青草虫鸣声此起彼伏。萧宁咬了咬牙,虽然背上的詹台青身体瘦小,并不算是很重。时间长了,呼吸急促了一些。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悬在空中的几点灯火,不禁心生一喜,加快了步子。

轻轻把詹台青放在椅子上,萧宁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僵硬了。甩了甩手臂:“师父,我把他带来了。”

言许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詹台青“扑通”一声,翻身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说道:“弟子詹台青,拜见师父。”

言许俯着身子看着詹台青,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起来吧,在这里不需要多礼。”

“是。”詹台青笔直地站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为师应该送你一件礼物,过来看看,喜不喜欢?”言许从壁橱上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下来,往前推了推。詹台青走上前来,打开盒子一看,红色的锦衬上躺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玉璧用浮雕之法雕刻了细致美观的花枝藤蔓纹,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詹台青拿起玉璧,面色一惊,触手生温,质地温润细腻。这块玉璧无论是从材料还是雕工都是绝佳。

《夏礼.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由此可窥玉璧的重要性。

詹台青慌忙行了一礼,正待推辞。言许正色道:“很久之前,我听说书人讲一直往北方走,走到无物之地就会看到世界的尽头。于是一时心血来潮,一路北行,来到了一个寂静无声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雪,让人心神宁静。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块玉,带了出来,找到了师兄,玉被分成两块,一块做成了玉璧,现在送给你,希望你以后端正明雅,不负令堂所望。”

“是。”詹台青神色一凛,大声地答道,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采。

萧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琢光,偷偷笑了笑,喜道:“师父,你说了这么多,送给师弟的礼物还是没有送给我的礼物好。对了,我还不知道师父送给博雅,博裕两位师兄的礼物是什么呢?一有时间一定要问问。”

“你刚来这里,想必一定会有一些不适,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明天,我叫博雅为你收拾隔壁的房间给你居住。”言许温柔地说道。

萧宁吃了一惊,心念一动,连忙说道:“师父,我也想睡您隔壁的房间。不如,从今以后我跟詹台青,哦,不,青师弟一起睡一个房间。”

詹台青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不安地抿了抿唇,神色慌张地看着言许。

“不行,”言许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詹台师弟年纪小,身体柔弱,住在我的旁边,我安心一些。”

“我年纪也小,身体也柔弱。”萧宁扭了扭身子,撒娇地说道。

“呵,骗得过人贩子,打得过野猪,躲得过毒蛇,你怎么能说你柔弱呢。”言许毫不留情地拆穿萧宁的真面目。挥了挥衣袖:“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我有一点累了,想要歇息了。”

萧宁无奈地行了一礼,双颊气鼓鼓得活像一只大青蛙走了出去。詹台青神色复杂地看着萧宁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萧宁性子沉稳,白天跟着师兄一起练功,读书,闲暇时分便去桃林玩耍帮助博闻师兄酿造美酒。时光悠悠,不知不觉又过了半年。

一柄长木剑被高高抛起,迎着日光剑身上带着淡淡光辉又直直坠下,就在要掉落在地的时候,一只纤长的手掌稳稳地握住剑柄,一剑指着对面气喘吁吁,发丝凌乱的博文。

萧宁面带微笑,淡淡地说道:“师兄承认了。”

围观在一边的众人纷纷鼓掌叫起好来。博文喘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赢了,让师兄吃了一惊呢。”

萧宁摇了摇头,谦虚道:“刚刚若不是师兄心软怕手中的木剑伤害到我,临时改变方向,我也就不能趁机赢了师兄了。”

博艺从远处背着一个大袋子挤开人群,大声说道:“诸位师兄师弟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说完以后,放下背上的袋子,解开绳子。

博艺从袋子抱住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疑惑地望着大家,狐疑道:“师兄师弟们,我见识浅,不认识这是什么。”

博艺,博善,博容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是纷纷摇头。博闻沉吟一声,疑惑地说道:“我在一本树上看过,说是在大宛国车前河边生成一种外皮碧绿如玉,里面红如玛瑙的瓜果,名字叫做翡翠瓜。只是,我不知道博艺手中的是不是?对了,这东西从哪里来得?”

博艺答道:“我之前在山门前打扫台阶,这时候,来了一个黑衣武士,他给了我这一袋子,说是送给我们,然后就走了。”

萧宁蹲下身子,屈指敲了敲,心花怒放地看着袋子,道:“既然是送给我们的,那我们就吃了这个翡翠瓜。”拔出暗月就要往翡翠瓜上切去。

众人连忙齐齐拉住他,紧张地劝道:“师弟,千万不要冲动,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翡翠瓜有没有毒呢?先让博闻师兄验验,然后再吃不迟。”

博闻忙不迭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布囊,抽出一根银针,正要扎下去。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赞叹道:“真是好吃,皮薄瓤甜汁水多。”

众人连忙回头,神色震惊地看着言许坐在石桌前,姿态优雅地吃着翡翠瓜。言许怔了一下,回望着众人,笑着点了点头道:“过来,过来,我都已经切好了,一人一块不许抢。”

博闻捂着脸道:“师叔,我还没有验呢?”

“放心吃,这是我托人带过来的。”言许心满意足地道:“真是好吃。”

萧宁,詹台青两人喜气洋洋地跑了过去,拿着一块吃了起来。众人架不住诱惑,也各自拿了一块。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充满口腔,这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萧宁一边吃一边大声嚷嚷:“翡翠瓜的黑籽不要丢掉,我们可以保存好,明年种下,说不定又有吃了。”众人连忙点头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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