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节 开眼

起先李唐并不能理解这些信息，但这些信息在他的脑中无限循环，让他头痛欲裂，直到某个瞬间脑子里有一个屏障好像碎裂了。

然后他便能看见一片茫茫白雾，里面出开始出现光影那是好像纪录片一样的视角，以旁观者的角度记录着圣树族的生老死亡，在纪录片里它们自称圣树族并在里面图文并茂地展示了其成长过程之中的惨烈残酷。

一般在性成熟之后，也就是长出第三瓣脑瓣后，适龄的个体会在交配日到出生池周边交配，一般一个雌（雄）个体，会与 3~5个异性交配并产下3~5枚受精卵，放入出生池之中。

出生池的底部与圣树根相连，这种怪异的树，树皮有金铁之色，可以释放出电流，千百万记的受精卵在池中会经历一个碧蓝星年的间歇性高压电的考验，而高压电的强度是由弱到强。

一个碧蓝星年（绕恒星一周）之后，能够从出生池当中爬出来的完整个体，才会被族群认可，而失败的受精卵和未发育完全的个体会沉入池底成为圣树的一部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剩下的一小撮精英，他们没有家庭概念，没有伦理上的父母，他们会被族中有关部门的成年个体所抚养，统一地管理，统一地教育，传授生活的常识和基础的科学知识（九年义务教育？）

而他们划分学籍不是按照年龄的大小，而是按照脑域的开发程度，一般未成年个体只有两瓣脑子，而吸收的知识越多，脑域的开发就越完全，体现在大脑的发育上就能够以此为依凭而划分学级。

李唐跟随纪录片上完了小学一到三年级的课程。在一到三年级的课程中，李唐学会了专用的文字，以及他们的交流方法，但李唐并没有能力跟圣树族交流，因为圣树族没有发声器官，他们靠着体表交错的电弧传达信息和肢体接触时传递的低频电流来交流，而李唐没有可以产生电流的器官。

圣树族的文字十分的系统，就像汉语一样是可联想的，这对李唐来说学习的难度降低了很多，在学习完4000多个常用文字之后，还有几千个学术专用名词，听得李唐想自杀，这让他想起了在大学的时候被高数支配的恐惧。

他不禁想起一个段子，从前有一棵树叫“高数”上面挂了很多人……很久很久以前，在拉格朗日（Lagrange）照耀下，有几座城：分别是常微分方城（常微分方程）和偏微分方城（偏微分方程）这两座兄弟城，还有数理方城（数理方程）、随机过城（随机过程）……

这几千个学术专用名词，李唐选择跳过，四年级的课程是教授幼年个体学习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圣树族的身体内部有一个能量核心或者称之为心脏，能够储存电能并通过能量经脉运输送到全身各处的中转站，再由中转站输送到肉体的每一个角落。

运用电能除了用来日常的交流之外，还有一种妙用便是电磁轨道炮。每一个圣树族个体都是一组蓄电池，配合他们制造的枪械使用，他们便是移动的电磁轨道炮。

这种和他们身高一样长的枪械威力也十分可观，幼年个体一发电磁炮可以将两千触（一触约两米）外金属制造的靶子打出十微触（一微触约20厘米）深的坑洞。幼年个体最多打两发炮弹，能源核心便会濒临枯竭，此时就需要圣树为其补充电能。

李唐能够凭借目测将圣树族长度单位与国际长度单位进行换算，但李唐不能凭空算出一只幼年个体的能源核心能够储存多少兆焦的能量。

观看了所有幼年个体的射击表演之后，李唐的内心只剩下震撼，多么得天独厚的种族啊，生来就能掌控雷电，个体武力值爆表，而且他们的学习能力更加恐怖。

根据纪录片推测，随着他们的成长他们的脑瓣会越来越多，虽然肯定会有一个极限，但这种能够开发脑域的能力，是人类所不具备的……俗话说得好，一群兵王我不怕，就怕兵王有文化。

现在李唐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一个拥有星际旅行能力可以造访地球的种族，个体强大智力又远远超过人类。

如果这样一个文明要来侵略地球，李唐不敢断定，全球70多亿人类联合起来能否干得过圣树族。虽然不想承认但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人类毫无抵抗之力。

李唐又想到圣树族如果要来入侵地球，为什么还要把已方信息打包送给自己？这不是为将来的入侵挖坑吗，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反抗，我们的反抗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威胁，这是在战略上藐视我们？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到答案，这个时候四年级的课程也完结了，之后圣树族的成长，直接从幼年跳跃到了老年，应该是其中包含关键信息而被删除了。

老年的圣树族，身体逐渐硬化，全身的皮肤像干硬的老树皮一样。老年圣树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会自己申请到地下的公共墓穴。

墓穴里是成团的树根，老年的圣树族就在树根的团团包裹下度过自己一生之中最后的时光。从圣树之中诞生死亡后又将身躯归还给圣树，他们自命为圣树族，的确名副其实。

又是一片白光茫茫在眼前，然后又归于黑暗。

李唐的大脑实在是太疲惫了，便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生，因为李唐又梦到了很多儿时的记忆碎片，有自己在幼儿园门口，孤独地等待家长接领的画面。突然又跳转到母亲对父亲的事业冷嘲热讽，大骂他是窝囊废，然后父亲同样对母亲大骂，进而对母亲大打出手，母亲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之间的打斗已经超过了正常夫妻的尺度，完全像是生死仇人见面。

他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小时候的‘我’在一边默默流泪。画面又一闪，差不多的场景，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学会了铁石心肠，冷眼旁观不管是学习当中还是生活当中，身边的人看我都是一张面具……这些画面都通通消失不见，我也悠悠转醒，不再记得梦中小时候的场景。

他跪伏在地，好像脑震荡一样，不断的干呕，这让他想起第一次体验坐船自己吐得昏天黑地，现在更难受自己的脑浆好像在不断地翻腾。

他闭上眼睛可以感知到，身体周围有一团浓而不散的黑色烟雾，而身边稍远一点的地方，这些雾又十分的均匀，当他睁开眼睛，实现里的一切，又显得十分地正常，但我确定我闭上眼睛确实可以感知到那些黑色的烟雾。

他想也许是大脑受创的后遗症，现在实在不想思考，浑身上下黏腻的难受，肌肉酸痛，脑袋胀晕，只想脱了衣服在湖里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