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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年头敢称“同道”的能是普通人?

若我笔下有神55版 鲁海牛吟 5281 2020-06-02 10:51

  

浪费了一天一夜的三本两人,现在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剧本任务,是杀死某个被称为山鬼的存在。

《火影》本身是超能世界,虽然动漫原创剧情有灵异元素,但三本写书时并没有以此参照。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坚信,相比不知名的孤魂野鬼,无法被窥探的人心才更为恐怖。

再说他本人就生长在容易出怪谈的乡下,近二十年只看到吵架被人气死的悍妇,以及喝百草枯抢救无效的痴儿,至于什么妖魔鬼怪,在建国之后,便再无传闻。

所以在进剧本时,他就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如果偶遇一个姓山名鬼的野汉,哪怕是谐音梗,他都会先用麻袋套起来痛揍一顿,试试任务提示会不会涨进度。

可惜剧本并没有给他们取巧的机会,在和老乡反复询问,确定没有村民叫“山鬼”、“三槐”、“国王陛下”之类不当人的名字后,三本无奈问起了村子里近些年是否有出现过怪异事件。

而在那一瞬间,三本从老乡的脸上看到了深刻而无法遮掩的恐惧。

“有的,有的。”

老乡姓李,阿月嘴甜,喜欢叫他李爷爷。

李大爷双手颤抖,几乎拿不起手上炖得稀烂的鸡腿,他颤巍巍说着。

在前几年,村子里虽然也不富裕,但因为山外官差懒得来收税,种点粮食,上山砍柴,和来往行商交换物资,倒算是六畜和乐,人丁兴旺。

但是某一年大雪封山,冻死很多老人,又压垮了山神庙。

之后村子被如同走了背运一般,出了许多怪事。

上山的樵夫误伤了双腿,有猎人掉进了刚挖的陷阱,舀起的河水能闻到一阵猩味。

行商也不来往了,劳力不知为何,纷纷病倒,田地莫名焦旱板结,勉强种下的庄稼连芽都没发出来,到了秋天简直颗粒无收。

很多人都撑不下去,逃的逃,跑的跑。

直到后来有道士指点村民,重建了山神庙,又做了几天法事,才把这场灾祸压了下去。

三本关于志怪的知识储备其实不多,只要是当初考研消遣时,补了一些如《山海经》、《聊斋》、《封神演义》、《子不语》之类的书籍,嗯,他吹牛时,就经常这么说。

真实情况是,当初写机械降神情节时,因为胡诌土地神,被灵异大佬在书评区引经据典地喷了一顿后,他一怒之下,在双十一那天忍痛买了以上这些书籍。

结果付款后银行余额提示,自己本月生活费已经见底,如果不能想法子回本,那他接下来两月只能每天老干妈拌饭。

给两个侄女买的泰迪熊不能退,给老妈买的烤箱也已经到货,给女友买的几罐进口咖啡本来就是五折买的,只能借口没用优惠券,坑得书商取消订单,接着立马拉黑不见。

除了《山海经》。

因为卖这书的客服她是个人才,居然反套路三本说买书有娘化插图附赠。

说实话,三本并不是色批,他只是好奇心过强。

试想,如果有舅舅党说马里奥一代有隐藏情节,在库巴被打到还有一丝血时,路易用bug跳进它嘴里,能触发两帧金发巨乳的娘化库巴。

兄弟们,拍着你们的良心想想,虽然是像素点,虽然有可能是谣言,虽然自己连穿墙跳都不会,但是不是还有拿出积灰小霸王一试的冲动?

三本就是这样爽快地付了钱,吃了一周老干妈拌饭后兴致冲冲收货,剪开包裹,里面却只有一本普通书和一张客服的妲己cos照。

“我觉得一个女孩子,虽然挺漂亮的,如果她穿女装,这不叫娘化!”

三本是这样和小姐姐阴阳怪气对线的。

他本打算退货退款,结果照片被喝着咖啡的女友看到,强制没收删订单拉黑。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尤其是后来三本发现自己因此得了痔疮的时候。

因为这不愉快的购物往事,《山海经》这本书三本只看了两眼,但他现在还记得书中有这么一种怪物——赤地千里的旱魃。

这和老人口中的种种怪异,隐隐有些联系。

《山海经》记载,魃是助黄帝击杀蚩尤,返天不得的神女,后来的志怪传说则偏向于魃是一种制造干旱的小鬼精怪,然后现在又能和某位叫“王将臣”的僵尸联动。

嗯,纵观这姐姐的逼格掉尽史,只能说落天的凤凰不如鸡,如果你当初选择留天上,说不定还能和孙猴子在园子里一道看桃花呢。

《山海经》中记载这姐姐青衣而能发赤光,话说如果是这位大神本尊降临,除非自己是叔均那样的黄帝后裔,周王先祖,不然一见面,估计就只有被干死的份。

“您确定这怪异是被镇压在山神庙的吧?”三本探出头,附耳问道。

老人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伤感与沧桑:

“那件事之后,就只剩下我们十几个跑也跑不掉,没人问没人管的老不死自生自灭。如果有谁走了,那也是老死的,没有病死的。”

所以说,我是别想组织村民抄起粪叉助拳除鬼喽。

三本叹了口气,他并没有良心:

“那山神庙结实吗?耐操吗?我上去踹两脚应该不会倒吧。”

水无月在一边听着都惊了,这话说出去大爷能不抽你?

老人却是苦笑着叹了口气,摇着头缓缓说着:

“山神庙不是封印。”

“庙后的坟地才是。”

他的语气越发苦涩,内容越发惊悚:

“当初那远行道人来看了,看了河水,看了山神庙的废墟。”

“他说山神发怒,放出了野鬼作乱,要平息怒火,只能加倍供奉。”

“但那时候我们吃的粮食没有,干活的劳力也没有,连换东西的商人也不来往。”

“没有办法了,只有十几个走不动路,病的要死的老家伙。”

“所以你们设陷阱坑杀了游人,抛尸河底,拿他们的财物供奉山神。”三本一脸淡定地问出了不得了的话。

“呜!”老人语气一滞,连忙挥手说道,“莫瞎说,莫瞎说!我们都是正经人家,这等拦路抢劫、断子绝孙的事,我们莫说做,平常连听都不敢听的!”

无视身旁水无月的眼色,三本一脸诧异,表现如同听鬼故事不尽兴的熊孩子一般,皱眉鼓嘴问道:“怎么可能,那你们怎么做的?”

“捉了野鬼不顶用的吧,山神还会再放出来。”

确定三本只是不谙世事后,老人笑道:“道人说,如果不能供奉,那就只能设法瞒过山神了。”

看到老人说这话时,眼睛里藏不住的得意,水无月想到了过年时灶王爷嘴上抹上的麦芽糖,三本则仿佛看到了中二病之王——凤凰院凶真。

“道人用土行法在山神庙后挖出了二十几个土坟,又让我们把之前病死之人的尸体一个一个搬进棺材里,但不填土。”

“就这么晾着到傍晚,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我们就躲在废墟里的山神像后面。”

“道士确认从外面看不出我们后,再施法念咒,召来了这作怪的孤魂野鬼。”

“野鬼不敢看山神像的背后,只能在村子里游荡,它把坟地翻了遍,最后确定全村只有道士这一个活人。”

“但只是这样是不够的,野鬼还是有可能占着地方不走。”

“事实也是这样,虽然使命已经完成,但野鬼不敢不敬山神,只能死撑在坟地旁等着天亮交差。”

“无聊之时,野鬼却见道士拿出葫芦酒杯,细饮浅尝,对月而歌,好不痛快。”

“那鬼本是酒色财气,无一不沾,见有酒岂能错过,仗着道人不能视鬼,在他举杯时,便急匆匆将酒气一饮而尽。”

“道人饮酒却如水,苦恼间将酒洒地再饮,不知不觉便将一壶好酒灌进了野鬼的肚子。”

“等野鬼打着酒嗝,飘然睡下,却已是半夜,月照当空,道士连忙招呼我们把坟里的尸体扔进废墟里点火烧掉,让我们自己躺在自己血脉相近之人的坟里,盖紧棺材,嘱咐到天明前不可发声动作,才能骗过野鬼。”

“等野鬼悠然睡醒,便看到山神庙生起一堆大火,而道士早已远去,不知踪迹。”

“虽然使命完成,但若在自己眼皮底下,山神庙被焚,那自己一定脱罪不了。”

“野鬼惶恐,不得不呼朋唤友,招来五鬼,忍痛自掏腰包,重建山神庙。”

“此后这野鬼对此地甚是避讳,绝不再来,这无妄之灾也算是终于了结了。”

老人笑道:“而我们,在坟里待了半夜,到天明时,爬出棺木,却仿佛从生死簿上抹去姓名一般,身体清爽,耳聪目明。”

“只是这坟却不能轻易打开,免得被山神无意看去,再生事端。”

听完这个故事,水无月心头隐隐有些说不清的发寒,但三本却是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牛鼻子老道真是个人才!”

然后三本眼珠一转,拉过老人的手,拍着胸脯道:

“大爷,不瞒您说,我们也是两个有道行、能捉鬼的人才,你说的那位道长,指不定我们也是认识的,他是姓……”

“张。”

“对对,他张师兄,是长得什么模样?”

“一身青蓝过膝道袍,手持拂尘,脸型方正,眉心一点红痣。”

“哎呀呀,倒是差了,不是一道的。”

“俺们那嘎达都是黄袍黑冠,手上七星桃木剑,脚上五彩踏云靴。”

“我观里是两位尊长,更是圈里有名的道士——一位灵幻天师林九叔,修得长生法;一位一眉道人毛小方,习得斩鬼决。”

“至于我,是大师兄文小海,他是三师弟郁达初,外出历练,见此处阴气环绕,恐有猛鬼回魂,于是施了些小手段,隐藏身份进村。”

“却没料到事前已有张师兄大展神威,想是用不到我们两个露丑了。”

三本眉开眼笑,抱拳道:“如此不再打扰,再会。”

说着便拖着呆若木鸡的阿月,转身便走。

老人听得“猛鬼回魂”,哪里还敢放他们两个离开,连忙上前拦住,转着圈地施礼道:

“还请两位再受累看上一圈,若有为难处,老汉一定解决。”

说到这里,老人却是苦笑起来:“只是我等穷苦,这礼金却是……”

三本不愧是名门高徒,听得这话,却是怒目圆睁,义正言辞:

“老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等修行人岂是那般势力之徒?”

“斩妖除魔便是我辈本分,莫说我现在没有趁手法器,没有现用符咒,单靠两只肉掌,一腔热血,喷也能把那妖怪喷死!”

此话一出,老人惊得目瞪口呆:“这哪里使得!”

哆哆嗦嗦寻了半天,却只拿出一根粪叉,难堪道:

“道长,你看这……”

水无月看不下去,附耳道:“爸,你做个人吧!”

三本置若罔闻,继续一脸正气,好言安抚道:

“老丈莫忧,我等修行人,吸风饮露,风餐露宿,什么都能凑合。”

“即便没有无根水,天丹砂,神机木,斩仙刀这些逆天之物,也不碍事。”

“天蕴百灵,地养万物,只需些寻常物,在我们修道人的手里,也是除魔卫道的神兵利器!”

说罢还不称意,他又指天正色道:

“我文小海对天起誓,若不能替天下斩杀这僚,必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好!好!”老汉感动得涕泗横流,指着四处说道,“我这屋子,我这两亩地,只要两位用得上的,尽管拿去!”

老人抓住二人的手便不肯放,哭道:“只求你们两位道长能平安归来!”

两人情不自禁,相拥而泣,只留下水无月一人怀疑人生。

“至于吗?”在老人一脸温柔善意的注视下,阿月坐立难安,轻声问道,“不过是吃只鸡的事,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三本转身朝着老汉善意地挥挥手,对阿月慨叹着:

“大家都不容易啊!”

想着前路可怜巴巴等着上天的女鬼姐姐,三本又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沉重地在衣服夹层里填进了两斤糯米。

呵,这年头,鬼哪有人惨啊?

把肚子绑得鼓鼓囊囊后,三本转身抱住为难至极的水无月,然后在他的一脸茫然下,出其不意糊了他一脸鸡血。

“别闹,算是挑染了啊!”

在水无月的拳打脚踢下,三本挣扎着把这血色从头抹到尾,从里抹到外,最后抹得这倒霉孩子一脸生无可恋。

“让我想想还缺什么……”

三本一边把剩下的鸡血抹在了自己的牙齿和指甲上,一边回想着当年在华娱看毛小方如何用一把桃木剑在僵尸堆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然后他的眼神逐渐逐渐从沉思变为淡然。

望向老汉,从淡然变为危险。

最后转头紧盯门口那棵吊着秋千的歪脖子树,他眯起眼咧开嘴。

那一刻,他笑得缺德而放纵……

“玩鬼去喽!”

准备完全后,三本如同打劫完新手村的勇者一般,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一手用墨绳牵着生无可恋的水无月,一手甩着桃木剑虎虎生风。

他一蹦一跳,如同郊游般向着山神庙轻飘飘溜去。

身后只留下李老汉那感激涕零的崇敬眼神,和土狗那惊恐至极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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