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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十一 掰扯掰扯年龄的问题

捡龙 一片肩甲 4221 2020-06-10 13:31

  

巟记得蜘蛛精家里的镜子特别多,风应抱她进去后,放她到床上就扯被单蒙上她的眼睛。

等风应再拉开时,一样能反光的物件都没有,怕巟见着镜子里的模样会吓着,就把那些东西全挪了出去。

即使不照镜子,巟对自己的模样也心里有数,照不照都没什么分别。从幻境出来以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明显变强了。

第二天。

风应见巟身上的绷带灰了大半,转身出去向蜘蛛精要来新的绷带和一盆水,然后暂时放在一旁,从怀里摸出个袋子,倒出一小堆药草,洗干净了攥在手里搓,斜眼瞥着巟,脸红彤彤,羞羞答答地说:“你的身子我都看过了,我会负全责的。”

巟扬了些头反问道:“你的我不也看过了吗?”

她摇头,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胸口,嘟囔道:“那不一样,那时候我还没长大呢……”

巟忍不住笑了笑,也回她:“那我也不一样,现在我没一处地方能看的。”

不是巟要刺风应,而是,她觉得可能对风应不太公平,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全恢复,如果伤好后留下大面积烧伤……

风应想捂住巟的嘴让巟别说出来,却碍于手上不得空,没捂上。她哀忧地收回伸了一半的手,郑重道:“你的外貌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嗯,”巟心中一动,想抱一抱她,努力笑道,“当然,我还等着娶你呢。”

如果无法复原,还有换形术可用。她想呈现在风应眼前的是一个完整的她,否则以巟对风应了解,风应面上不显,心里也会想起过往的不快……

风应不高兴巟当然也高兴不起来。

风应突然在娶与被娶这件事上较起劲了,再次郑重道:“不,我娶你!”

谁娶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巟没想太多,顺着她附和道:“好好好,你娶我嫁。”

听了巟的话,鼓着气的风应便咧嘴笑开了,眉目柔和,笑靥如花。巟不禁沉迷于她的美色,暗叹,小家伙长大了,都快成大美人了。

风应搓好药,开始拆巟的绷带,刚刚轻松喜悦的脸色一换,凝重非常。

绷带与血肉之间是药草,拆绷带倒还好,就是黏着血肉的药难清理。风应苍白了脸,虚汗连连,极小心极小心地捻出药渣,期间瞥到巟的目光,扯过一条新备的绷带绕过巟的眼睛一圈,脑袋压着绷带两端的交接处,蒙住巟的眼睛不让看。

“她就能看那血肉模糊、血淋淋的画面,我看我自己都不行了?怕我更受不住刺激?”巟暗暗咬牙以免痛呼出声,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

风应重新上好药缠好绷带才揭开巟眼睛上的那条蹦带,微皱了眉,拿丝巾帮巟擦泪:“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嗯。”巟含糊地应了她一声。

风应扶巟起来,让她背靠襦软的靠垫半坐着,接着解她头上的绷带,细心地给她上药。

巟看风应的脸出神,没过多久风应就顶不住巟的目光了,眨了眨眼睛,笑问:“好看吗?”

巟故作沉吟,显出不好回答的样子,挑剔道:“黑眼圈太重,精神不佳,衣着松散,但胜在底子不错,也就,还过得去吧。”

她愣了愣,轻笑出声:“想叫我洗个澡去休息就直说,不必绕个弯。”

巟道:“那你处理完就去。”

她应道:“嗯。”

轻轻一个语气,巟怦怦跳的心都没能让脸上和头上的疼打断,心里甜到发慌。

……

蜘蛛精名叫花枳陌,巟初次带风应来找她制衣时,她因为转化风应的鳞片成丝,境界提升到了化形后期,故而从那时起对她们都特别热情。

她们来她这里住下后,花枳陌常夸风应的人形完美无缺,满足了她对神的想象,于是天天给风应做新衣,把风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放她来见巟。

巟每天就像古时出嫁的新娘子,忘记了自己的不堪入目,心跳怦然,羞涩而又期待地待在喜房中,等待新婚伴侣进来掀开盖头,瞧一瞧未来伴侣是个什么模样。

每每见到风应穿上新衣,巟必心怦乱跳良久,失神盯着她看。

花枳陌仿佛知晓巟的心思一般,给风应穿的每一件新衣都是仙气飘飘的霓裙,没有坚冷的鳞甲作衬,风应的模样柔软不已,巟的心里爬满了小蚂蚁,痒痒的,总想把她抱怀里啃几口。

巟每夸风应漂亮,风应便娇羞垂眸,笑容甜美。

……

半个月后,巟身上的伤口全数结痂,因为头发被大火吞噬得所剩无几,风应就把她那焦焦的余发削了个精光,好上药。现在长长了一些,风应奇怪道:“咦?头发的颜色变深了?”

巟想了想,说出那天风应离开之后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

巟极力描述风应有多温柔、细心、可爱,以至于她拥有了面对恐惧的勇气,坚定了意志才活着走了出来……的心路历程。没错,只是心路历程,略过了真正的经历。

巟想着夸到风应都不好意思了,风应应该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她真正经历的过程是怎样的了吧?

风应听完,俯身轻轻抱了抱巟,缓缓道:“你没事就好。”

……巟觉得风应还是想到了。

……

又过几天,巟的伤口已不易裂开,风应给巟披上一件外袍,开始带她出去吹吹风。

风应横抱着她落到一座被削去一半的山上。周遭山与山之间的缝隙被花草树木填满,陡峭嶙峋的崖壁稀疏生着奇花异草,蛇、蝎、虫、蚁守在岩穴中,偶尔爬出洞口伸伸腰,透透气。

一片片色彩形状各异的花瓣漫天飘飞,空气花香四溢。于山顶一眼望去,风掠过花海掀起波涛,好似一条条花溪从四周的山隙流淌汇聚到中部阔大的山谷中。

晴空之下,几片薄云悠悠,这一隅美丽静谧的花谷很漂亮,但却是建立在她们的痛苦之上的。

巳时已至,带着些许热浪的山风徐徐,随风飞散的花瓣如雨点洒落。风应漂亮的眸子微弯,粉唇噙一抹柔和之笑,偏了些头望着巟,衣袂迎风招展,打在其上的花瓣又飘转落地,她依旧干净纯粹得纤尘不染。

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勾上风应的玉颈,仰脸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风应眸底精光乍现,脸蛋红扑扑的,微微撇下眼帘,咬了咬唇,露出一颗小虎牙,羞涩地问:“姐姐,能不能再来一次?”

巟瞬间思绪紊乱,脑子嗡鸣,把脸埋了起来,心道:不能,我不敢。

……

再过两天,巟不要风应抱了,自己下地走。

风应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过一盏茶就问一次:“姐姐累不累?累就躺我怀里。”

问得巟身心俱酥,差点就躺进去了。

花枳陌看风应敞开怀抱委屈巴巴地对着巟,她就在一旁起哄,偷着笑。

巟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面镜子照一照,发现自伤口结痂后伤势就好得特别快,皮肉也生得快,她摸摸自己好不容易能上手的脸,烧伤好得差不多了,伤痕越来越淡,有完全复原的趋势。

风应一副惊惧炸毛的表情夺过巟的镜子,藏到身后去,负气道:“还没好呢,不许照!”

巟嘟起嘴道:“我看都看了,再收起来有什么意义?”

风应咽了咽口水:“当然有,不看就不会有心理负担,完全好的时候再看才有惊喜嘛!”

她这个惊喜有点耳熟,和她十多年前把衣襟弄宽松看不到胸时说的“看不见了说不定哪天有惊喜呢”类似……

巟收回一时飘忽的思绪,嘟囔:“其实就是怕我每天看疤疤不消,郁郁寡欢吧?”

巟蓦地发觉……自己的小脾气好像越来越像风应了?

风应反扣了镜子,二话不说抱巟回屋里,摁着她躺好:“今天的活动时间结束,姐姐该休息了。”

巟抗议:“明明连一个时辰都没到!”

花枳陌特别喜欢一脸笑吟吟地看她们吵吵闹闹、腻腻歪歪,巟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

半个月后,痂皮脱落,余下一道道粉粉的印子。巟沐浴完披上衣服出来,风应就拉巟到床上坐下,心血来潮要跟巟掰扯掰扯年纪的问题。

“姐姐,我比你早出生一万多年,即便我是受‘死亡’海渊的时间流速影响而来,可我依旧是度过了万年的时光啊!别看我看着小一些,我就是成年了!”

巟捏捏她的脸蛋,微笑道:“风应乖,那一万年不是你生活过的时间段,不算。”

她瘪嘴唔唔不满作声,低眉垂眼掰自己的手指头,摆在巟眼前说:“我已经三百二十五岁了!我成年了!”

巟把她右手的三根手指摁下去一根,眯眼笑道:“你以为把我躺在洞穴中的那五天换成地面上的一百年就作数了吗?我说的成年是你的身体成年,你跟我扯再多的年龄也没用。”

风应垂头,摸摸自己的胸口:“这也太难界定了,这里就是长不快啊!那我多去吸收吸收天地灵气好了。”

她说着靠过来挺起胸口跟巟比,还顺带摸了一把……

“咳咳咳……”巟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脸颊发烫,退开拢好自己的衣襟,告诉她:“成没成年与大小无关!”

她似乎想起什么,更有理一般道:“我的哥哥姐姐都是一百岁出头成年的,那我现在两百二十五岁,没来这里的时候两百岁,所以我还是成年了!”

巟托起下巴,不信道:“你的哥哥姐姐成年时有成年礼吗?你有成年礼吗?如果你成年了,为何现在才说?”

她一委屈就嘴巴噘得老高,低头对手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长得那么慢,他们成年的年纪我还是个小孩子,呜……”

巟心里一咯噔,赶紧过去安慰她,轻抚她的背,道:“那定是因为你是下一任风神的缘故,神的成长速度比他人慢很正常,别难过,看开些。”

她闷闷的,在床上跪直了环过巟的脖颈,无理要求道:“我不管,我从今晚开始要和姐姐一起睡!”

巟抬眼望她:“你不吸收天地灵气了?现在正是吸收月华的最好时辰。”

她屈下身来,脸埋进巟的肩颈里,嗡声道:“在姐姐完全复原之前,长不长大无所谓,我要和姐姐多待久一点。”

巟摸摸她的头,提了条件:“你答应我就只是睡觉,不许做其他的。”

她不情不愿般,良久才应道:“嗯。”随后一脸纯真,“姐姐,抱抱~”

她可爱得直击巟的心灵,明明都快成年的模样了,没有要事的时候就会觉得她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可以温柔甜美,可以调皮捣蛋,可以活泼可爱……无论什么个性,巟都很喜欢。

巟无奈笑了笑:“好好好,抱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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