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我是李小九

第四十九章 暗涌③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850 2020-06-10 10:22

  

今日上午,就在忠儿、孝儿和上金他们小憩的时候,慧娘奉薛太妃之命,到文墨轩的后院去找李雉,可她万万没想到,竟让她撞见了李雉与武明空的那一幕。慧娘顿时就给吓坏了,用手捂着嘴,条件反射地闪身躲到了迴廊旁边的假山后面。

躲在假山后面,李雉与武明空之间暧昧又甜蜜的互动,慧娘是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越是听越是看,慧娘就越是心惊胆战,不用手捂着嘴,肯定当场就会惊叫出来。

太子竟然私会庶母!!这个惊吓,让慧娘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当她一脸铁青地回到文墨轩的书斋时,李雉已经回东宫了。慧娘想马上就把看到的事告诉薛太妃,奈何当时不仅有三位皇孙和太子昭训在场,另外还有好些个宫女在,慧娘便只好暂时先把话忍在肚子里。

就这么,煎熬着,慧娘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深人静,薛太妃要就寝之前,支开了其他侍奉的宫女,寝殿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薛太妃。扑通一下跪倒在薛太妃的卧榻旁,慧娘一脸铁青地,用压得极地的声音,向薛太妃说出了她今天上午,在文墨轩后院看到的那一幕……

在叙述的过程中,慧娘不仅脸色铁青,嘴唇也变得煞白,身体还时不时地不受控制地发颤。说着说着,慧娘还忍不住抱怨起了王福来,抱怨他没良心,竟然撒谎骗她去帮那个勾引太子的武才人,这下好了,整个墨香阁都让他给拖进祸水里了。

与慧娘不同,此时的薛太妃,听着慧娘的叙述与抱怨,脸上竟没有一丝半点的怒气,有的却只是酸楚与凄怆,她的思绪也不自觉地飘回了从前。

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慧娘长长地舒了口气,抬起头,想看看薛太妃的反应,但却发现,薛太妃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人也在发呆!这下可真的把慧娘给吓坏了,她赶紧起身凑上前去,轻轻地拉了拉薛太妃的袖角,小心地唤了声:“太妃……”

良久,薛太妃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说:“要是……要是,雉奴的阿耶……也能有勇气如雉奴这般放肆……那,该有多好啊……”话音未落,泪珠已仿佛断线的珠子,滑落脸颊。

“太……太妃……?!”

猛地回过神来,薛太妃看见跪坐在自己跟前的慧娘,那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知道她这是又被自己给吓着了。赶紧抹掉脸上的泪珠,深吸了一口气,薛太妃安慰慧娘说:“哀家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唉,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是会禁不住想起过往的旧事。”

用寝衣的袖角擦干了眼泪,薛太妃强露出笑容,但那笑容里还是有藏不住的苦涩:“慧娘啊,刚才在听你说的时候,哀家也把这事想明白了。你不用慌,也不要怨恨王福来了。这王福来呀,他不是黑了心肝,想要害你或哀家,他只是不惜一切地想要护住他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少主人罢了。唉,文德皇后果真是有眼光啊,为雉奴选了这么一位既忠心又聪明的家奴。”

慧娘的心这时算是稍稍定下了些,但薛太妃的话她一时还是没完全明白。薛太妃见慧娘仍是一脸疑惑,便无奈地笑了笑,索性把话都明说了:“雉奴与那武才人的事,这王福来肯定是知道的,但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男女之间,一旦生出了情愫,外人想要强加阻断,那是比登天还难,可是放任不管,指不定哪天就会大祸临头。于是,他便想了个法子,就是把那武才人送到哀家这里来。这王福来呀,他是想着把那武才人送到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来,有哀家管束着,雉奴他就算是有再多的相思,也不敢轻易做出越轨的事情来。可谁曾想,雉奴的多情与放肆超出了他的预料。呵,这不,那武才人来哀家这里还没几天,雉奴便忍不住偷偷地跑来与他私会,还被你给撞见了。”

“那……太妃,我们该怎么办啊?”

“守口如瓶!”薛太妃的声音很低,但这四个字却说得低沉有力,“事到如今,只有把这事死死捂住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事情,但凡透出去一丝一毫的风声,对谁都是一场塌天的大祸!”

“那,那我们要捂到什么时候啊?”慧娘的声音里,还是透着些虚弱。

薛太妃看了看慧娘,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直到‘殿下’变成‘陛下’的那一天。”

第二天,武明空就被派了一份新的差事,就是到文墨轩的藏书阁里去,整理一下简牍书籍,修理一下破损的竹简,誊抄一些破损了的古籍。而这藏书阁与薛太妃给忠儿他们三个授课的书斋仅仅一墙之隔,忠儿、孝儿和上金他们三个的读书声,常常可以透过墙壁传过来。

另一边,东宫的弘教殿。

李雉一大早便起身,吃过了早饭之后,他就带着权毅和王福来,坐着马车,轻装简从地来到中书令马周的府邸门前。在马府管家的引领下,李雉穿过马府的正厅和花园,一直来到了马周的病榻前。

马周见太子亲自来探望他,便强撑起病体,想下地给李雉行礼。李雉见状便赶紧扶住了他。在马府管家的帮助下,扶着马周在卧榻上重新躺好,又使眼色让王福来支开了旁人,关上门,着权毅在门外守着。等屋子里就剩下自己和马周时,李雉也不说客套寒暄的话了,直接就把昨日朝堂上,褚遂良参劾刘洎大不敬的事跟马周讲了,讲完了之后,更是单刀直入地问马周:刘洎在李世民养病期间,究竟有没有说过那些大不敬的话。

“没有……咳咳……咳咳……臣……臣可以用性命担保,刘侍中没有说过那些大不敬的话……咳咳……”马周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太子殿下,那日,探望陛下时,臣、刘侍中和褚侍郎都曾候在太极殿的寝殿之外。臣记得清清楚楚,臣与刘侍中进寝殿面圣之后出来,褚侍郎上前询问,刘侍中便说:‘圣体患癰,极可忧惧’言罢,刘侍中便因忧心陛下的病情而怆然泪下。那些什么‘国事不足虑’、‘效仿伊籍霍光’之类的大不敬的话,刘侍中真的未曾说出过半个字。”

听完马周的陈述,李雉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思了片刻,便对马周说:“既是如此,中书令可愿意随我一同去面见陛下,为刘侍中作证。”

马周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用力地点了点头:“臣这就随太子入宫面见陛下……咳咳……劳烦太子……帮臣把臣的管家叫来,臣须换上朝服……”说着,马周便要强撑这身子起来,可奈何病体沉重,手一脱力,身体颓然地倒在了卧榻上,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李雉赶紧回过身扶着马周在床榻上躺好,扯过一个软枕垫在马周的背后,又握起空拳帮马周抚背。马周一脸惶恐,想谢恩,但咳嗽又止不住,直憋得满脸通红。

李雉见状,便赶紧安慰他:“行了行了,这虚礼就不用讲了,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看着马周病成这个样子,李雉知道,要现在的马周穿上整套的朝服,跟着他跑到李世民面前,跟褚遂良他们为刘洎的清白而针锋相对地争论,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于是,等马周气喘得差不多了,李雉才对他说:“中书令,你看这样可好?你把那日的情形,连同你要对陛下说的话都写下来,写成一份奏疏,然后,我亲自把你写的这份奏疏带到陛下的面前。”

马周边咳嗽着边使劲地点了点头:“那,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李雉起身,去吩咐王福来端来了笔墨纸砚,他亲自为马周研磨,让马周在病榻上写下了证明刘洎清白的奏疏。

放下笔,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马周把写好的奏疏卷好,双手奉到李雉的面前:“太子殿下,刘侍中平时为人虽有些严苛,不够圆滑谨慎,但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望太子一定要帮他洗脱罪名,还其清白。”

“中书令放心。”李雉接过了马周写的奏疏,“我身为太子,也绝不能眼见大臣蒙受不白之冤而坐视不管。”

“太子仁厚,臣代刘侍中谢过太子……咳咳……”

“好了好了,中书令,你就安心养病吧,我就先告辞了。”

“臣……咳咳……恭送太子。”

离开了马周的府邸,李雉便径直去了太极宫。

太极殿门外,负责通传的小宦官离开片刻后,太极殿总管王顺带着两个小宦官出来了。李雉本以为王顺是来带他去见李世民的,可谁知王顺在向他拱手行了礼之后,便对他说,李世民正在偏殿里与司徒长孙无忌,以及黄门侍郎褚遂良等几位大臣,正商议政事,让他先回东宫候旨。

“王阿翁”李雉叫住了传完了旨意,正转身要走的王顺。

“郎君还有何事啊?”王顺又回过了身来,凑到了李雉的身边。

“王阿翁……”李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问为什么李世民不召见他,但想了想,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就干脆从怀里掏出他让马周写的奏疏,双手递到王顺面前,“王阿翁,这是我今早特地到中书令的府邸,让他写下的能证明刘侍中清白的证词,烦劳王阿翁帮我呈给阿耶。”

“好,郎君放心,老奴一定办到。”

王顺恭敬地用双手接过那份奏疏,正要转身离开,李雉不放心又叫住了他。

“王阿翁……此事事关重大,请王阿翁一定把那份奏疏呈到阿耶面前。”

知道李雉的忧心,王顺便笑着安慰他:“郎君尽管放心,老奴知道轻重的。”

“有劳王阿翁了。”李雉端端正正地给王顺作了个揖。

“使不得使不得,郎君折煞老奴了。”王顺连忙双手搀住了李雉,“郎君啊,这一上午跑来跑去的,你也该累了,快回东宫去歇歇吧。大家那边一有旨意,老奴就给郎君传去。”

回到东宫弘教殿,换了衣服软鞋,李雉便支着下巴,坐在他寝殿外厅的书案后面发呆。把这次刘洎的事又在心里过了一遍,李雉越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尤其,最近他那个皇帝阿耶还似乎对自己故意避而不见,看那意思,就好像是有意要让他远离是非。

李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