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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速之客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543 2020-06-02 10:25

  

朱二离开了后院的账房,有意绕开了“醉海棠”,在园子各处的雅间外面,还有前院大堂,都巡视了一遍,最后,慢悠悠地走到了园子大门的门房处。负责守门的都是些年轻的院丁,刚刚吃过晚饭,闲来无事,便聚在门房那里,或站或坐,在那里天南地北地闲扯打趣,他们的手里都各自拄着一根半人多高的枣木棒。看见朱二来了,这些护院的院丁们就都围了过去跟他打招呼,朱二也笑着跟他们答礼。打过了招呼之后,朱二便索性在门房里坐下,跟那些年轻的院丁们一起闲扯说笑。

当朱二跟那几个院丁正闲扯到,园子里的哪个娘子最像狐狸精转世的时候,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吆五喝六的嘈杂声。六个身材高大、衣着整齐的昆仑奴,簇拥着一个胡人,走进了芳泽园的大门。这是个粟特胡人,是长安城里的胡商,名叫安胡儿。长得大腹便便,面相也不是很忠厚的那种,身上穿着质地上乘的锦袍,头上戴着胡帽,背着手,腆肚挺胸,迈着八字步就走进了芳泽园的大门。一迈进芳泽园的大门,安胡儿便扯开嗓子喊:“朱老弟,朱老弟!来呀,发财喽!”

朱二一听见安胡儿的声音,心头马上咯噔一沉:哎哟我的亲娘喂,这胡儿怎么这时候就来了!他急忙带上几个护院的院丁,赶了出去。

安胡儿常年在长安城与西域各国之间经商,手上有几支商队,人也精明擅于经商,这些年手头上也攒下了不少的财富,花起钱来也是出手大方。本来,像这种有钱又大方的客人,应该是很受芳泽园这种青楼教坊的欢迎的,可这安胡儿偏就是让朱二头疼的客人。因为这安胡儿人虽然精明,但性格却是粗野又急色。

平康坊内,娼、妓是分开的。像芳泽园这种有名的青楼教坊,就是主要以里面的娘子们的才艺为卖点,兼以美食、乐舞。客人来这里光顾,买的就是风情,玩的就是雅趣。与美人共度春宵,只是其中一项高消费的项目,要享受,还必须满足除了金钱之外的其它条件。

可安胡儿呢,愣是把芳泽园里,那些调教得如同金丝雀般的娘子们,跟平康坊内的那些下处娼馆里的土娼混为一谈。租了雅间,点好了酒菜,上来就对陪席的娘子动手动脚,几杯酒下肚,这安胡儿就更是会借酒发疯,扯过陪席的娘子,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要行男女之事。每次都弄得陪席的娘子,宁可不要酒席的抽成和陪席的“脂粉钱”,都要中途避席而去。陪席的娘子陪席陪到一半就走了,掌柜朱二就不得不出面来圆场。因此,每回安胡儿来,都会让朱二很是头疼。

就那么闹了几回,安胡儿再来的时候,芳泽园里已经找不到愿意给他陪席的娘子了,朱二也不想这安胡儿来了。可这安胡儿又偏要来,还自来熟地跟朱二称兄道弟起来。

安胡儿虽然粗鲁好色,但他毕竟不是来白吃白喝的,每次付的银子都是足额有余的,而且,就算是他借酒发疯,也只是在他租的雅间之内,并没有骚扰到其他的客人。芳泽园的打开门做生意的教坊,朱二还真不好光凭安胡儿对园子里的娘子们动手动脚,就轰他走。没办法,朱二只好在安胡儿每次来芳泽园的时候,偷偷地去平康坊的娼馆里,找两个长得年轻些,漂亮些的土娼,带回园子里,梳洗打扮一番之后,送到安胡儿租的雅间里,算是应付过去了。

年前,打听到了安胡儿带着他的商队出去了,长安与西域各国之间走个来回,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朱二本想着能松口气了,可没想到,安胡儿冷不丁地又回来了。没办法,朱二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迎接。

“哎呀,安大掌柜,听说你带着商队出去了呀,怎么又有空到我这园子里来了?”

“朱老弟啊,你老哥我这次运气不好啊,刚一离了大唐的疆域,就碰上了一大帮马贼。也怪我贪心,货带多了,人带少了,让那些马贼得了手。幸亏,你老哥我命大,带着几个兄弟又回来了。快,老规矩,‘醉海棠’。好酒好菜,你去安排,老哥我不在乎银子。还有,别忘了,再给我找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娘子来,老哥我快活了,赏钱肯定不会少。”安胡儿边说着边拉着朱二往里面走。

“哎哎哎,安大掌柜,安大掌柜!这‘醉海棠’里已经有客人了,容我给你另准备一间吧……”

“没事没事,朱老弟,你去跟‘醉海棠’里的那些人说说,他们的花销我都包了,让他们把‘醉海棠’腾出来,你再让你园子里的丫鬟收拾一下,不就行了。”说完,安胡儿便不再听朱二的解释,硬扯着他往里走。朱二没安胡儿的力气大,挣又挣不脱,只好扭过头,使劲给跟在身后的院丁们使眼色。那几个院丁也机灵,得了朱二的暗示,便赶紧去通知柳三娘,并去找其他的院丁。

安胡儿扯着朱二,带着他那六个昆仑奴,来到了雅间“醉海棠”的门前,一把拉开了门,一绕过门前的屏风,就看见,若梅娘子正在跟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儿玩闹。

原来,若梅在唱过了几支曲子之后,便跟李雉他们四个玩起了骰子。也不赌钱,就是李雉他们谁输了,谁就要受罚,具体是罚什么,要由若梅说了算。刚刚那一盘,李雉就输了,若梅便拉着他起身,离了那矮桌几步,正准备使些小意儿捉弄一下李雉,逗乐一下。安胡儿却在此时,扯着朱二,硬是闯了进来。

若梅一见安胡儿,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躲到了李雉的身后。李雉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安胡儿,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权毅和王岁则赶紧起身,站到了李雉的两旁,而李恪也放下了酒杯,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安胡儿盯着李雉看了几眼,脸上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哟,朱老弟,这白嫩的小哥你是什么时候买的?今晚也让老哥我尝尝鲜呗。”

“啊?这……”朱二知道安胡儿好色,可真没想到他的脑回路会因好色,而变得如此骨骼清奇,以致于看见个模样好看些的,都会以为人家是土娼。正当朱二在脑中快速地想着该如何圆场,安胡儿却撒开了朱二,把他那又粗又肉的手伸向了李雉的脸!

眼看快要摸到那张白嫩的脸,安胡儿却听见喀啦一声,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还没来得及惨叫,口鼻又不知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惨叫声被生生地撞回了嗓子眼里,安胡儿顿时眼冒金星,肥胖的身躯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口鼻间,酸、麻、辣、烫,还疼!安胡儿眼前是一片“星光灿烂”,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嘴里还多了些异物。好不容易,稍稍回过了神,安胡儿抬起了刚刚伸出去的那只手,发现手上的两根手指都弯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口鼻,一手的鲜血,吐出了嘴里的异物,是四颗断了的门牙,还和着血。这下,安胡儿也炸了毛了,指着权毅和王岁,含混不清地用胡语喊了句话,跟着他来的那六个昆仑奴便一起冲向了权毅和王岁。

此时,权毅早就已经和王岁一起,把李雉完全挡在了身后,刚刚拧断安胡儿的手指,一拳把他揍倒的,就是权毅。那六个冲上来的昆仑奴,高大是高大,壮实是壮实,可却并不是两个皇家侍卫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不过,虽说打不过权毅和王岁,可这六个昆仑奴到底是身体结实扛揍,而权毅和王岁也没下死手,所以这些昆仑奴刚开始被揍倒的时候,还能挣扎着爬起来,甚至还会顺手抄起附近的物件,向权毅和王岁砸过去。

乒铃乓啷、唭哩咵啦!几个来回,雅间内的那些摆设、桌案、凭几等等之类的物件,也都被砸烂的砸烂,砸翻的砸翻。那六个昆仑奴,都躺倒在地,嘴里哎哟嘿哟地呻吟着,安胡儿则瘫坐在那里,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朱二虽然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手舞足蹈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可他心里却是在暗爽。可算是有人帮他教训教训这个安胡儿了,出手还这么干净利落,朱二看着就痛快。至于,雅间里被砸坏的那些东西,平时摆着是好看,实际也值不了几个钱,只要不是直接把这“醉海棠”的房顶扒了,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是因此,即便是芳泽园的十个年轻力壮的院丁,各提着秃皮枣木棒赶来了之后,朱二也只是让他们袖手旁观。

昆仑奴已全被打翻,安胡儿也被镇住了,权毅和王岁却仍旧脸不红气不喘,就是额头上微微有些汗。若梅早就被素儿拉了过去,跟三个乐工躲到了一边,李恪也拉过了李雉,并把他护在身边。此时,那十个院丁却一拥而上,把李雉他们四人,连同安胡儿和那六个昆仑奴一起,都围了起来。朱二的拉长了脸,挂上了一副苦闷的表情,走上前来,刚想开口对李雉他们抱怨,却又有一个年轻的院丁急急地跑了进来。

那个院丁跑到朱二的身边,边喘着气边对他说:“二……二叔,三……三娘,领着县尉和县兵来了……快,快要进园子的大门了!”

朱二一听,一瞪眼,一脸紧张地一把揪住了李雉的衣袖:“两位公子,两位小哥,准是我们当家的听见了你们打斗砸东西的声音,心疼自家的东西,气不过,就跑去报了官!你们赶紧走吧,赶紧走!”朱二嘴上是催着李雉他们快走,可手却是揪着李雉的衣袖不放,而那些院丁也依旧围着他们,堵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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