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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造访李府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672 2020-06-02 10:24

  

从乘坐的马车上下来,一看见出门来迎接的郑夫人,李雉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这位郑夫人,应该算是让李雉亲眼见识到了,什么是“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最美丽”。李雉眼前的这位郑夫人,一身素净的裙衫,薄施脂粉的玉颜,已经是过了四十岁奔着五十的年纪,当上了祖母的人,从她的身上还会自然地透出一种美丽迷人的韵味。

在大门前,对李雉行礼,稍稍寒暄了两句,郑夫人便引着李雉到了正厅,而王福来则协助李府的管家,把李雉带来的那些礼物收纳到李府的库房里。

正厅中央的那张矮几上,早就摆好了新鲜的茶水点心。李雉与郑夫人,围着矮几,分了主次落座,然后,李雉就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李詹事又添了一位小孙女,雉奴作为他的学生,本应该早些来道贺的,但因为忙着象儿的事情忙昏了头,以致现在才来登门道贺,望詹事和夫人不要见怪。”

面前玉树临风般的太子,不仅谦和有礼,而且还以幼时的乳名自称,一向端庄稳重的郑夫人,竟也一时生出了些许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她也还是保持住了作为主妇的风度和礼仪:“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臣子家里的些许私事,本也不用太子殿下费心的,况且,陛下也给了不少赏赐,太子现在又送来厚礼,真让臣妇受宠若惊。”

“夫人客气了。阿耶给李詹事的礼物,是君主对臣子的赏赐,雉奴的这几样薄礼,则是一个学生对师长的些许心意。对了,雉奴还专门为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着,李雉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木匣,放着矮几的桌面上,并轻轻地将它推倒郑夫人的面前。

郑夫人看着那个小木匣,木匣的款式和花纹,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小木匣的盖子。

小木匣里,放着的是一支玉簪。簪子是由整块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玉石的质地晶莹温润,犹如凝脂一般。玉簪更精巧的地方,在于制作它的工匠,因应玉石本身的色彩纹理,把簪子的一头雕刻成了围衬着祥云的如意,款式既大方又不失雅致,让人爱不释手。

“这,这是文德皇后的……”郑夫人看着这支玉簪,想起了自童年便相识的知心好友,表情也有些激动了。

李雉微笑着,向郑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常听人说,玉石是有灵性的,雉奴也觉得,这么好的一块玉,老让它孤零零地躺在木匣子里,也怪可怜的。郑夫人是阿娘的至交好友,而雉奴幼时也常受郑夫人的照拂,所以,雉奴便想,把这支玉簪赠予郑夫人。这样一来,玉簪就有了能再次把它戴在头上的主人,它也就不再孤单,而这玉簪能戴在郑夫人的头上,阿娘她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看见从前那个曾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婴孩,现在已经长成了翩翩公子,又听他说出了这么一番暖心的话,再想起自己那位已经故去的、情同姐妹的好友,一时间,许多的感慨涌上了心头,郑夫人竟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郑夫人已经被自己感动到说不出话来,李雉就决定再加把劲。他挺起了上半身,用一只手撑在矮几上,向着郑夫人探过身去,拿起了木匣子里的玉簪,要亲手把它插到郑夫人的发髻上。郑夫人被李雉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来阻挡,然后又发觉自己失态,想告罪,却发现李雉已经凑到近期,郑夫人竟也一时呆住了。

“夫人不必惊慌,雉奴只是想亲手帮你把这支玉簪戴上,就如同幼时,雉奴帮阿娘梳妆那样。”李雉微笑着,轻轻地拨开了郑夫人的手,再小心翼翼地把玉簪插到了她的发髻上。

“看,这多好看啊。等以后,你的小孙女长大了,要及笄的时候,你便可以把这玉簪传给她。”李雉重新在坐垫上坐好,微笑着对郑夫人说。

郑夫人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努力地维持着脸上那个得体的微笑,但她的眼眶却已经微微泛红。

到了这里,李雉决定见好就收。因为如果真的把郑夫人惹哭了,恐怕李勣就更加不想为他效命了。于是,李雉便故意四下看了看,然后问郑夫人:“夫人,怎么不见李詹事呢?”

“啊?那个……”郑夫人脸上那个感动的表情,立马就僵住了,她犹豫了一阵才对李雉说:“臣妇的夫君……他今日偶感风寒,刚吃了大夫开的药,睡着了。”

“李詹事病了?那,雉奴去看看他吧。”李雉故作紧张,还做出了要起身的样子。

“不用不用!”郑夫人赶紧拦住了李雉,“太子殿下,那个,臣妇的夫君刚吃过汤药,那药味呛鼻难闻,臣妇怕会呛着太子殿下。”

看见郑夫人那个着急的样子,李雉早就猜到,李勣是故意装病,对他避而不见的。但李雉也明白,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现在硬是逼着李勣出来见他,这话也不好说了,于是,他便顺着郑夫人的话往下说:“既然李詹事身体不适,那雉奴也不好继续打扰了,只是想烦请夫人,替雉奴向李詹事传个话,就说雉奴有要事,想跟李詹事商量,望李詹事能尽快来东宫一趟,雉奴在弘教殿等他。”

“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妇一定帮太子殿下把话带到。”

“那就有劳夫人了。时候也不早了,雉奴就此告辞了。”

送走了李雉,郑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她自己的寝室。寝室里,铜制的香炉冒着缕缕青烟,暖暖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靠窗的方台上,李勣正穿着中衣,披着一件披袍,盘腿坐在一张矮几旁边,美滋滋地喝着葡萄酒、吃着小菜,还时不时地哼上两句小曲。看见这个痞气四射的李勣,郑夫人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一抬头,看见郑夫人回来了,李勣马上向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嘿嘿嘿,夫人,你回来了?”

郑夫人没好气地白了李勣一眼,回身关上寝室的门,一声不吭地走到李勣身旁,坐下,侧过身,拿起一件还未做好的小衣服,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全然不搭理旁边的李勣。看见自己的妻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李勣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继续陪着笑脸,凑到郑夫人的身边,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夫人,怎么了?是那瓜娃子赖着不肯走吗?还是他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听见李勣又在用“瓜娃子”来称呼李雉,郑夫人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努力绷住了脸,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回过身来,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李勣的额头:“你呀,太子他不就是小时候抓过你的胡子吗?至于现在还一口一个‘瓜娃子’的叫个不停吗?”

“哼”听见郑夫人帮李雉说话,轮到李勣有些不高兴了,他坐回到矮几旁的坐垫上,边喝酒边嘟囔:“夫人还帮他说话,他不是瓜娃子是什么?话也还没说清楚,路还没走稳,就净往人跟前靠,身上还软乎乎的,抱也不敢用力抱,不用力吧,又怕抱不稳会把他摔着。好不容易抱稳了,他两手又往你脸上招呼,抓住你脸上的胡子就扯,边扯还边傻乐……”说着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回郑夫人真的忍不住笑了:“真是的,那时候太子他还只有两岁大,谁家两岁大的娃娃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回我到皇后那里去接你,那瓜娃子一看见我就来这么一出!”

“那你还不是每回都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逗他笑。再说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他都当阿耶了,你也当爷爷了,还记着呀?”

驳不了郑夫人,李勣干脆就不吭声了,低着头,继续喝酒吃菜。

郑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对李勣说:“太子殿下临走的时候,托我给你捎个话,说他有事想跟你商量,让你尽快去一趟东宫,他会在弘教殿等你。”

“不去!”李勣想都没想就甩出了这两个字,喝了一口酒,又接着抱怨道:“上次要我教他陌刀的刀法,我说要按规矩用木刀的,可他硬要用真刀,结果,陌刀的刀杆都还没捂热,他就差点用陌刀把他自己给劈了!我魂都要让这瓜娃子给吓飞了!”

“你要是嫌太子他没有练武的天赋,那你不教他练武,光给他讲兵法不就得了?再说了,太子他这次又没说要让你去教他刀法,就是想让你这个太子詹事府詹事到东宫去商量事情,你就去一趟怎么了?”

“不去,他还能有什么事?有事也有他那位本事大了去的亲舅舅长孙无忌帮衬着,我跟着瞎操什么心?!”李勣一口气把酒杯里剩下的葡萄酒喝完。想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却发现酒壶也空了,他马上又陪起了笑脸,凑到了郑夫人的身边,对她说:“夫人,酒喝完了,烦请你再去给为夫倒一壶来。”

“没了。”郑夫人又埋头缝起了手里那件小衣服。

“没了?”李勣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问:“真的都没了?那是两大坛子呢?”

“有多少坛也不够你喝的。前些天摆家宴,你就倒出了几壶去显摆,这几天,你闲着就来一壶,闲着就来一壶,这哪儿还有剩下的?”

“夫人~,真的就一滴都没剩下?那酒坛子底上总还铺着些吧?”李勣似乎是以为郑夫人是在跟他赌气,故意把酒藏着不让他喝。

“这葡萄酒好喝吧?”郑夫人抬起头,笑着问李勣。李勣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想喝吧?”郑夫人又问。李勣又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以为郑夫人会又给他“变出”一壶那种葡萄酒。

“那你就自己进宫去问太子要去!”郑夫人忽然绷起了脸,甩过去这么一句话,噎得李勣一愣一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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