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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东 市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201 2020-06-02 10:25

  

李雉表面上是自小生长在长安的太子殿下,可实际上却是刚魂越过来没多久的人,对长安城,可以说就是“人生地不熟”。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原来的“李治”也是自幼生长在皇城之内,所以,李雉说他这次到长安城市集里的“微服私访”,需要向导,也没引起什么怀疑。

李恪,虽说是货真价实的在长安城里长大的皇子,可也正是因为是皇子,所以,他的情形就跟他的“雉弟”差不多,在去封地就藩之前,活动范围就基本局限在皇城之内,因此,他对这长安城其实也不是很熟,因此他当不了这次“微服私访”的向导。

权毅呢,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可是,在没有成为太子的侍卫之前,他平时有时间就是在读书习武,后来还时常跟着李勣出征,再加上家境并不宽裕,所以,权毅虽说有时候也会到长安的市集里去,帮自己的母亲买些杂货什么的,可是却没什么在城里游玩的经验,因此他也不能当这次“微服私访”的向导。

幸好,还有王岁,也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他在去给李恪当随身扈从之前,就待在长安,加上他的家境比较宽裕,所以,闲时,也会约上三五好友,在长安城内游玩,这长安城里东西两个市集要怎么逛,那个平康坊里怎么好玩,王岁基本都懂一些,因此,这次“微服私访”的向导,就由他来当了。

简单商量了一会儿,王岁就定好了这次出行的大概路线。既然东市和西市基本大同小异,而且晚些时候还要去平康坊,所以,他们就决定,先去东市,逛完了东市,平康坊里的青楼酒肆也差不多该开门营业了。同时,他们四人也商量好了,等下到了外面的时候,不能再称呼“太子”、“吴王”这些尊号,要称李雉为“九郎”,称李恪为“三郎”,而权毅和王岁,则分别是他们两兄弟的贴身扈从,“权二”和“王四”。

李雉他们商量好了出行的路线,王福来便派人去太子家令寺的司藏署,支取了些银票、银钱。又怕李雉他们会玩得忘了时间,犯了长安城里的夜禁,王福来便又让人去取了四面夜行的腰牌。

收好了王福来交给他们的钱袋和腰牌,李雉他们便去了东宫的牧厩署,去挑选代步的马匹。因为经过了昨天那场激烈的马毬赛,李恪的紫骅骝和王岁骑的那匹三花马,都需要休息,于是,他们也在牧厩署里挑选了代步的马匹。

四人骑着马,从永春门出了东宫,经延直门出了皇城。长安城的大街宽阔平直,再加上此时已是下午,大街上的行人开始减少,李雉这个骑术的初学者,便也可以放心地骑着马在大街上走了。

出了延直门往南,经过永兴坊和崇仁坊,就可以看见教坊酒肆的聚集地,平康坊。但这平康坊暂时还不是李雉他们的目的地。骑着马,经过平康坊继续往东走,平康坊的隔壁,便是长安城的两个有名的市集之一,东市。

按照王岁说的路线,从东市的北门进入,在市集中往南走,就基本能逛遍东市里那些有名的铺子了。等他们逛到东市的南门的时候,天也就差不多黑了,平康坊里的那些青楼酒肆也都准备要开门营业了。

走进东市的北门,因为在东市内不得走马,于是李雉他们这一行人,首先要做的是,去北门附近的马驿寄存他们的马匹。

寄存马匹的手续并不复杂,首先,寄存马匹的人需要写下他的姓名,这里王岁写下的都是他们的化名。接着,便是要在马主的名字后面,写上寄存马匹的数量、寄存的时间,以及马匹的大体特征,例如是雌是雄,身上的皮毛有什么花色、纹理,齿龄是多少之类的。写好了文字记录之后,寄存马匹的人,就需先支付一定数量的人工费和草料钱,然后,马驿的人就会按寄存马匹的数量,给出相应的契牌。这些契牌一般都是木制的,上面有特殊的标识。每块契牌都可以一分为二,一半由寄存马匹的人保存,另一半则用一段红绳穿着,挂到马的脖子上,打上结,结上还要裹上由寄存马匹的人做了标记的封条。

办完了这些手续之后,马驿里的马倌才会把寄存的马匹牵进马驿的马厩里。等寄存马匹的人来取马匹的时候,就必须出示由他们保存的那一半契牌,与马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半合上了之后,才可以剪掉红绳,交还契牌,把寄存的马匹领走。当然了,如果,寄存马匹的人超时来取马匹,那还得先补上超时寄存的费用。

王岁在马驿的柜台前办着寄存的手续,李恪和权毅则在四处闲看,而李雉却独自一人在偷偷暗爽。因为在穿越之前,李雉只是个家境普通的医科大学大二的女学生,共享单车是用过几回,私家车那是不用想了。谁能料到,穿越过来之后,竟也能过一把,在“公共停车场”寄存自己的私家“宝马”的瘾,这让李雉忍不住有点小开心。

寄存好了马匹,李雉他们四人便开始步行在东市的街头。

昨天过了元宵节,这新年算是刚刚过完。来长安朝贺的外族使团、皇室宗亲们,现在都正在驿馆、行署里忙着打点行装准备离开,而那些朝廷重臣们,也都带着各自的宅邸里休息,准备过两天正式“上班”。这东市里的那股热闹劲,将过未过,对李雉他们来说刚好,既不用怕拥挤,又不用怕碰见熟人暴露身份。

走在东市的街头,李雉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是食物的香味。李雉立马就来了精神,提起鼻子,边闻边跟着那股子香味走,拉都拉不住,没办法,李恪、王岁和权毅,都只好跟着他走。没走多远,四人就来到了东市里,小吃摊铺聚集的一条小街的街口。站在街口,第一眼就能看见,那些惹眼的幌子和招牌。

虽说,还没到晚饭的时间,但是东市里的那些小吃铺子、小吃摊子,也全都开始准备下午的饭市了。炉子、烤锅都烧得火旺,各式各样的面胚子,该上屉的上屉,该贴锅的贴锅。

卖汤饼、馄饨、牢丸、锅贴的铺子、小摊里,大铁锅里煮着的汤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那味道又鲜又香,直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得从嘴里飞出来。灶头旁边的大案桌上,厨子、伙计,揉面的揉面,和馅的和馅,就只候着客人上门,一包一下锅,捞上来,浇上自家秘制的鲜汤,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美食。街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卖烤肉的摊子上,腌好了味道的肉串,也都放上了烤架。

面对着满眼各式各样的面点美食,还有那一股又一股,争先恐后地往鼻孔里蹿的香味,李雉的吃货之魂,已经彻底觉醒了。他拉着李恪、权毅和王岁,沿着东市的这条小街,就是一通逛吃。李雉面对着东市那些小吃的那个馋相,让王岁和权毅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李恪则笑眯眯地在旁边,提醒着李雉,一次不要买太多,吃不完会浪费,要是看见那些不是很靠谱的摊铺,李恪就会出手阻止李雉。李雉呢,虽说嘴馋,但也是有分寸的,看见的那些小吃,几乎每样都买,但买的都不多,再四个人分一分,也就都没剩下的了。

馋解了,但李雉心中的另一种欲望开始苏醒了,那就是,买买买!穿越之前,因为怕“剁手”、“吃土”,李雉总是要花上好大的力气去压制住买买买的欲望。现在,没了“剁手”、“吃土”的压力,李雉心里那股买买买的欲望,已经要喷薄而出了。

刚才拉着李恪他们三个,边逛边吃的时候,李雉就已经瞄好了两个铺子。一间是珠宝行,璎珞轩;另一间则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胭脂乡。其实,这东市里,有四间出名的铺子,除了李雉瞄上的那两间之外,还有一间叫“锦绣庄”,是卖布匹、衣物的,剩下的那一间叫“云香院”,则是专门卖各种熏香、香材的。衣物、布匹,李雉那东宫里已经存了几个库房了,再买就是浪费,而且等下他们还要去平康坊,抱着几匹布,一大堆衣服鞋子什么的,那多不方便啊。而熏香、香材,就更不必买了。宫里不仅有一大班专门制香的人,其中不乏制香的高手,还有各式被当作贡品送进宫里来的顶级香材。于是,这锦绣庄和云香院便被李雉他们从购物行程中剔除了。

在一个小吃铺子里,喝过了茶,歇了歇脚,李雉就拉着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权毅和王岁,直奔璎珞轩。而李恪则笑眯眯地跟在他们身后,无视王岁和权毅像小狗般,向他投来的可怜巴巴的眼光。为什么权毅和王岁会有那样的反应呢,那是因为,璎珞轩主要卖的是女式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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