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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芳泽园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4632 2020-06-02 10:25

  

在胭脂乡的铺子里折腾了一通,李恪、权毅、王岁,各被李雉抹了一脸“润颜玉脂”。看着李雉,边唠叨李恪他们三个的脸上皮肤太干,边把各种香型的“润颜玉脂”样品,均匀地抹到他们三人的脸上,胭脂乡里的掌柜大娘,还有铺子里的小丫头们,都纷纷忍不住捂嘴偷笑,看他们四人的眼神里也都透出了些微妙的意味。

李雉试完了“润颜玉脂”之后,眼光开始投向了胭脂和口脂的柜台。为了避免被李雉再抹一脸胭脂,李恪、权毅、王岁三人默默地达成了共识,赶在李雉开口,让掌柜大娘把柜台里的“桃花口脂”拿出来之前,成功地把李雉引出了胭脂乡的铺子。而他们用来把李雉引诱出胭脂乡的“诱饵”,就是平康坊内有名的教坊,芳泽园。

芳泽园的老板娘,人称“柳三娘”。围绕着这位柳三娘的身世,有不少传说。有传说,这位柳三娘原来是隋炀帝皇宫里的一位小舞姬,因战乱流落民间。后来她辗转回到长安城,用从隋皇宫中偷带出宫的一些财物,捐了官妓的牌子,又买下了平康坊里的一座旧宅邸,细心经营一番之后,才有了今天的芳泽园。但又有传说,柳三娘原本是良家女,因战乱与亲人失散成了孤女,后来来到长安城,被一位无儿无女的老妪收留,而据说,这位老妪原来是隋皇宫里专司教习歌舞的女官。柳三娘拜这位老妪为师学习舞艺,并奉养老妪终老,老妪百年之后,她便继承了老妪的家私财产。柳三娘用继承而来的财物,捐了官妓的牌子,置办了平康坊的宅邸,开了芳泽园。

除此之外,关于这位柳三娘的传说还有很多,内容各不相同,莫衷一是。但暂且把这些传说放一边,这位柳三娘倒也真是有些本事,不仅自身舞艺出众,调教起她园子里的那些小娘子来,也是别有一套的。

芳泽园里,经柳三娘调教出来的那些娘子们,个个容貌姣好、风姿绰约。这些娘子们,要么能歌善舞;要么能精通一两样乐器;要么就是识文断墨、谈吐风雅,与客人谈诗论文一整晚也毫无压力。同时,这芳泽园里的娘子们,又都温婉解意、知趣贴心,跟她们相处,常常能令人生出几分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平康坊这种“群芳荟萃”的地方,哪家的娘子是没有姿色没有才艺的?柳三娘单凭园子里娘子们的姿色才艺,就想在平康坊里闯出名堂来,恐怕也只能是空想。面对平康坊里激烈的竞争,柳三娘也有应对之策——给芳泽园里的娘子们出文集,《芳泽妙香》。

柳三娘请人,从芳泽园娘子们所作的诗文、画作、歌词,还有曲谱之类的作品之中,挑出佳作编成文集《芳泽妙香》。这本文集一出,便引来了不少喜好风雅的寻芳客。而面对蜂拥而来的客人,柳三娘又祭出了第二招,在她的芳泽园内立了一条规矩。

“欲求春宵须合意,强扭香瓜不会甜”,这便是柳三娘为芳泽园立的一条规矩,雕刻在了芳泽园大门影壁的背面。不同于其他教坊中,标榜的“卖艺不卖身”,芳泽园的这条规矩用大白话来说就是:芳泽园里的“芳泽”是可以一亲的,但来芳泽园的客人,如若想与园子里的娘子们共度春宵,必须得先讨得娘子们的欢心,待妾有意郎有情,双方你情我愿时,方可成其好事。而至于这“欢心”要怎么讨,那就要看客人们各自的本事了,或凭才貌,或凭心思,或凭财力,若客人没那些个本事,那这芳泽园里如花似玉的娘子们,就只能“远观”了。她柳三娘这位鸨娘,可是不会强迫她园子里的小娘子们的。

柳三娘的这一招“欲擒故纵”,再加上芳泽园里的那些娘子们的巧意撩拨,客人们的征服欲和好胜心就都被激起来了。那些来芳泽园里来寻芳的达官贵人、世族公子、富商地主们,都纷纷不惜在一掷千金的同时,还花尽了心思,务求能一亲芳泽,一度春宵。这样一来,久而久之,芳泽园就成了平康坊里一个有名的去处。也正是因为王岁在出门前,给李雉讲了芳泽园这些个逸闻故事,所以,后来才能用芳泽园把李雉从胭脂乡的铺子里引了出来。

日渐西斜,平康坊内各个青楼酒肆都陆续开门,准备迎客,芳泽园也不例外。

此时芳泽园的掌柜,柳三娘的丈夫,朱二,正在芳泽园的大门前,带着平时跟在他身边的跑腿小厮兼学徒朱旦,指挥着一帮小伙计,洒水扫土,挂上彩幌,点亮大门上的那一对红色的大灯笼,以及大门两旁那几根灯柱上的小灯笼,准备开门迎客。

芳泽园的掌柜朱二,虽说相貌平平,但却有门得意的手艺,就是能调得一手好熏香,据说年轻时曾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香料行,云香院里的学徒。同时,这朱二又极善于察言观色,嘴皮子利索,处事世故圆滑,芳泽园里待人接客,解围打圆场,甚至是管理园子里那些伙计、佣人,以及协调各院娘子、丫头们之间的关系之类的事情,也都是由这朱二来负责。可以说,芳泽园今日的兴隆,他朱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朱二带着他手下的伙计们正忙得热火朝天。而站在芳泽园前的李雉,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那两扇黑色的大门的两旁门框上贴着的那一副对联。上联是:多情公子风流客;下联是:旖旎娇娥解语花;横批:雾水朝露。

对联的上下联中,略透出些许风流香艳的韵味,但结合上横批的那四个字,却似乎又隐隐地透出了几分无奈和伤感。这让李雉一读到这副对联,脑子里便想象出了许多花魁与才子之间,悲欢离合的故事,一时不觉就对这芳泽圆生出了些许遐想。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忽然听见有人在旁边轻声地叫自己,李雉回过头来一看,正是芳泽园的掌柜朱二,笑得那一脸的讨好。见李雉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朱二便向他拱了拱手,低声地问:“这位公子,是佳期有约?还是初次寻芳啊?”

“啊?额……我……”李雉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应对。

“敢问这位大叔,你可是这芳泽园的掌柜?”机灵的王岁适时地走上前,卡在了二人之间,代替李雉与朱二答话。

“小人正是这芳泽园的掌柜,朱二,敢问几位公子……?”

“啊,我主家姓李,住在城北。这两位是我们家的公子。”王岁伸手指了指李雉和李恪,然后接着往下说:“今日我家两位公子,在东市游玩了半天,现在有些乏了,想到你家的园子里歇歇脚。掌柜的,你这芳泽园里的雅间可还有空着的?”

“有、有,小人这园子里还有间上好的雅间空着。不瞒这位小哥,你们几位是来得巧了,若再稍晚些,这间雅间也要让人订走了。来来来,几位请随小人这边走。”朱二说着,便要领李雉他们四人进园,边走,他那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些奉承的话:“哎呀~,今天一早,我们当家的就说眼皮跳,会有贵人临门。小人本也不信,谁曾想,这园门刚开,几位公子便来光临小人这园子了。真是让小人这园子蓬荜生辉啊……”

听着朱二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奉承的客套话,李雉他们四人跟着朱二走进了芳泽园的大门。进门,绕过影壁,芳泽园花园里的景色,让李雉他们不禁眼前一亮。

虽说现在可以算是早春,但是毕竟寒意未消,长安城内的街景未免还有些单调,可这芳泽园里的花园,此时,却已经开始有春意在弥漫。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两旁,花基里栽种的花株,都已经或含苞,或开放。花株的栽种错落有致,花朵开放,花色相映,既显得鲜艳却又不会媚俗。清冷的风,夹裹着淡淡的花香,轻抚人脸,既让人提神,又能使人生出愉悦之感。

芳泽园的花园里之所以会有这般景色,那是因为掌柜朱二专门请来了花匠,特意地调整过花期,花下又用炭盆,烧着适度的炭火暖着,这便使得芳泽园花园内的花株,比长安城里其它地方的花都开得早些。掌柜朱二动的这番心思,为的就是要让进芳泽园里来的客人,都能有个好心情。

朱二带着李雉他们四人,沿着花园内的小径,边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色边左绕右拐,走了一阵,经过了一处圆形拱门,又再走了一阵,在一处刚开始冒出嫩芽的葡萄架那儿转了个弯,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座小房子前。这座房子便是掌柜朱二口中说的那间,芳泽园里上好的雅间,名叫“醉海棠”。这座小房子的外观,模仿着宫廷的样式,屋外围绕着围廊,屋顶也有外的飞檐,只是没有宫廷建筑那般雄浑飞扬,房脊上也没有装饰脊兽。

早有芳泽园的伙计候在了雅间“醉海棠”的门前,他们一看见掌柜朱二带着客人来了,便马上拉开了雅间的屉门。朱二引着李雉他们走上了台阶,走进了“醉海棠”,那两个开门的伙计也跟着走进了雅间,并拉上了雅间的门。

李雉他们四人,进了雅间的门,走到了雅间玄关内专供客人脱鞋的地方。掌柜朱二带着他的小厮朱旦和那两个开门的伙计,伺候着李雉他们脱下了脚上的乌皮靴,并帮他们把靴子放到了门边靠墙的木柜子里。

脱了鞋子,绕过屏风,便有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原来,这“醉海棠”里早就提早地烧好了取暖的炭盆和香丸。雅间里,陈设并不算多,但却倒也雅致,雅间的墙上挂着几幅仕女、花卉的水墨画。雅间半开的窗户上挂着织有暗花的窗纱,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纱照进了雅间里,与刚刚点好的几盏铜灯的灯光糅合在一起,使整个雅间里都有一种惬意舒适的感觉。

雅间的地面,是一个高半尺左右的地台。地台上不仅铺了厚席子,还又铺了一层半寸左右的厚毡子,踩上去又软又舒服。略靠近墙壁的地方,放了一张专门定做的圆形矮桌,围着矮桌放了一圈的坐垫和靠垫。

李雉他们四人一登上雅间的地台,就有四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上前,帮他们褪下了身上的裘皮外袍,像抱小孩一般,小心地用双手抱着,走到衣架前,把袍子展开,在衣架子上挂好。

掌柜朱二正殷勤地招呼着李雉他们四人,在那张圆形矮桌边落座,一回头,似乎是看见那些小丫鬟做事不够细致,便带着他的小厮朱旦急急地赶了过去,说了那四个小丫鬟几句,接着,他亲自便与朱旦一起,动手整理起挂在衣架上的那四件裘皮袍子。快速地整理好了之后,朱二才又满脸堆笑地走回李雉他们这边。

李恪拉着李雉,在矮桌最里面的那一侧,背靠着雅间的墙壁面向门口的屏风坐下了,因为矮桌足够大,李恪能和李雉并排地坐下而并不会感觉拥挤。李雉的另一边,权毅和王岁也并排地坐下了,这样一来,李雉便被裹在了四人的中间。而王岁则坐在了最外侧,这是为了方便他为宴席安排打点,同时,也把带来的那些银票、银钱,都交给了王岁来保管。

等李雉他们四个都落座了之后,朱二便对他们说:“几位公子,请稍候片刻,小人这就下去为你们安排。”

“那便有劳掌柜了。”

朱二笑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小厮朱旦,还有那两个小伙计,连同那四个小丫鬟也都跟着掌柜朱二离开了雅间。

雅间内只剩下李雉他们四个。李雉便大咧咧地靠在了李恪的身上,还撒娇让李恪帮他捏后脖子。在旁边的王岁和权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李雉呢本也不是真的打算要李恪帮他捏后脖子,他就是为了好玩,顺便也揩下油,吃下豆腐。没想到,李恪却是笑眯眯,一脸宠溺地伸出了手,真的帮李雉捏起了后脖子。因为李恪找准了位置,用的力度又适中,李雉觉得舒服,于是便干脆把头枕到到了李恪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享受起来。那个样子,像极了被撸毛撸得舒服了的猫。李恪呢,也不拒绝,仍旧是一脸宠溺地帮李雉捏着脖子。这两兄弟的亲昵互动,让王岁和权毅看得眼珠子都几乎要掉出来,下巴都快要砸地上了。

李恪一抬头,看见王岁和权毅的那个表情,不免觉得好笑:“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嘛?渴了就自己倒茶喝吧。”

“哦” “哦”

王岁和权毅,急忙拿起了食案上的杯子,先为李恪和李雉各倒了杯热茶,然后才为他们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低头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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