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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同伴!?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4384 2020-06-02 10:24

  

跟那位才人姐姐道过别之后,李象就拉着宫女小苗回墨香阁去了。他们两个刚进门,就碰见了正要离开的李雉,还有奉命送李雉出门的慧娘。李象一看见李雉就赶紧跑了过去,拉住李雉的手,撒着娇非要和慧娘一起送李雉。李雉也拿他没办法,就只好由着他了。慧娘和小苗也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

“雉奴叔叔,快看,那边有萤火虫~~~”走出了墨香阁的大门,李象忽然拉着李雉向前小跑了一段。

“哎哎,象儿,别跑啊。这都快入冬了,哪儿来的萤火虫啊?”李雉被李象拽着,跑开了一段距离,跟着他们的王福来、慧娘和宫女小苗,都以为是李象在玩闹,就也没有紧着追过去。

李象见其他人都离远了,就拽着李雉转过身去,蹲下,压低了声音,嬉皮笑脸地对李雉说:“雉奴叔叔,象儿骗你的。其实,象儿是要帮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给你送个信。”说着,李象就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那个小锦囊,塞到了李雉的手里。

李雉一脸莫名其妙,正想问李象是怎么回事,但还没等他开口,李象就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雉奴叔叔,你知道吗?太极宫,东海池东边的那个马毬场的马厩后面,有一棵很高很大的紫檀树,每到午后,都会散发出很好闻的香气。”说完,还没等李雉反应过来,李象就笑着跑开了。等李雉回过神来,站起身,再望向李象的时候,李象已经躲在了慧娘的身后,向他吐了吐小舌头,投来一个狡黠的微笑。

顶着一脑袋的问号,李雉的心头却涌起了某种预感,他一回到弘教殿便支开了王福来,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寝殿,钻进了寝殿的内室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刚才李象塞给他的那个小锦囊,解开袋口的系绳,打开袋口,李雉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小片白绢,白绢上面写着:

锦鸡栖李树,檀香沐日暖。入水逆时光,谁知倒阴阳。

李雉的心跳猛然加速。白绢上那首诗的头一句,“锦鸡栖李树”,不就是暗喻他魂穿之前的本名“李雉”吗?手里紧紧地攥着那片白绢,李雉几乎可以断定,这封信一定是另一个同样是因落水而穿越到这里来的人写的,而且这人一定认识穿越之前的那个“李雉”。但这同样从现代穿越到唐朝来的同伴,究竟是谁呢?

是那个家境优厚、四处滥情的“校草”师兄?又或者是那个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捉小三”的“校花”师姐?可是,李雉清楚地记得,当时,在他沉入水中之前的最后一眼,仍然清晰地看见,这两人是站在岸上的。

难道是他们两个也被人推到水里了?李雉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也否定了。再仔细想想,李雉想起了,在他沉入水中快要失去意识前的那几秒,恍惚中,他是看见有人跳入水中向他游过来。难道是,那个来救我的人,也一起穿越过来了?可是,那个人是谁呢?李雉呆坐在书案前,使劲地搜索着自己穿越前的记忆,试图想找出一些相关的线索,可他想破了脑袋,还是理不出头绪来。

李雉又想起了李象偷偷在他耳边说过的那些话:东海池的东边,有个马毬场,马毬场附近有个马厩,马厩的后面有一棵高大的紫檀树,午后会散发幽香……檀香、紫檀树!午后!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近黄昏,快要到落日时分了。现在应该也能算是“午后”吧……虽然明知道现在很难算是“午后”了,但是李雉很着急,他着急想知道,究竟是谁跟他一起穿越过来。他兀自想着,这人能让李象给他送信,肯定也会等着他去见一面的。就这么想着,李雉忍不住站起了身,打算去李象说的那个地方看一眼。

手里攥着那一小片白绢,站起身,迈开脚步就要往外走,李雉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要赶快见一见这个让李象给他送信的人。想得太入神,以致他在踏出寝殿内室时,竟连鞋子都忘了穿了。

刚巧王福来来了,他是想要问一下李雉,晚饭想吃些什么,在哪儿吃,正好就在寝殿内室的门口碰见了李雉。当王福来看见他的主子,发着呆,没穿鞋子,神游似的在往外走,他就赶紧追了上去,拉住李雉的袖子,一脸紧张地问:“郎君,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刚开始,李雉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那里呆住了,王福来喊了他两三声之后,他才回过神了:“啊,王福来,是你啊。”

“郎君,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啊?怎么着急得连鞋子都忘了穿了?”王福来一脸的担忧。

李雉看了看王福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确实是只有袜子没有鞋:“哎呀,你看我这是……”知道自己失态了,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雉只好一边支支吾吾,一边退回寝殿内室里。王福来自然也是紧跟在李雉的身后,搀着他坐到坐榻上,熟练利索地帮他脱掉了脚上那双弄脏了的布袜,又帮他套上一双就寝时穿的软鞋。

“等、等一下,王福来,我还想……去一趟太极宫……”李雉想阻止王福来帮他换鞋袜的动作,但王福来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双舒适的软鞋就已经套在了他的脚上了。

“郎君,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太阳都要下山了,太极宫那边都准备要下门禁了,你现在去,能进得了门吗?”王福来轻声地向李雉提醒到。

“啊,对啊,你看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李雉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王福来很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主动地岔开了话题:“郎君,该是用晡食的时候了,你想吃些什么?老奴让他们去做。”

“额,那个,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就让他们做平常做的那几样就行。”

“是。那老奴着就去吩咐他们做,做好了就送到寝殿外厅。”转身要走,但担心李雉又会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王福来就又忍不住回过身来对李雉唠叨:“郎君,你要是想要些什么,就吩咐老奴去取。天黑了,外面凉,你可别再自己一个跑出去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饿了。”

“哎哎,老奴这就去。”

面前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还不断地冒着热气,可李雉看着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不想王福来因为担心而又来唠叨他,李雉还是拿起了筷子。草草地吃过了晚饭,李雉也没心思像平常那样去翻看书架上的那些简牍、卷轴,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了寝衣,便早早地躺到了床榻上。

可是,即便是躺在了床上,李雉的思绪还是停不下来,仍然在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那个让李象来送信的人的身份,设想着那个人给他送信的目的。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在乱窜,让李雉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好不容易,到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赶紧起床,李雉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喊着王福来。

“郎君,你有什么吩咐?”听见李雉叫他,王福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李雉的面前,就连他平常拿在手上的尘拂也没拿。

“现在是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郎君,差一刻就要过午时了。”

“什么?!哎呀,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李雉一边埋怨着王福来,一边急急忙忙地从衣架上取下袍服往身上套,那个着急忙慌的样子,似乎是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太极宫的宫门,两步就走到那棵紫檀树下面。

“郎君,你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啊?”王福来看见李雉穿衣服穿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赶紧上前帮忙。

“我……我要去一趟太极宫……”迅速穿好了衣袍,一屁股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桃木的梳子要自己束发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睡了一觉,缓了缓,脑袋清醒了些许,李雉想起了一个昨夜没想到的大问题,那就是,他不认识去那个马毬场的路!虽说,李象说出了具体的地点,但是,太极宫大了去了,那里面的北海池、南海池、东海池其实就是三个大到没边的人工湖。当初,高祖李渊在池中泛舟,他的那三个儿子,在玄武门那里“持械斗殴”都出了人命了,他都没发觉。这“东海池的东边”那得是多大的一片区域啊?

李雉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魂穿前,大一入学时,在宿舍区里迷了路的自己……

不行,我得找个领路的,不然还得耽误事!正这么想着,李雉觉得自己手上的那把桃木梳子,被悄悄地拿走了。原来是王福来,他见李雉拿着梳子对着镜子发呆,于是,便走到了李雉的身边,轻轻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把梳子。

“郎君,还是让老奴来帮你梳头吧。”王福来不紧不慢的语调,还有他脸上和善的笑容,让李雉有些慌乱的思绪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端端正正地在梳妆台的铜镜前面坐好,让王福来帮他梳头。

王福来拿着桃木梳子,站在了李雉的身后,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从发根到发梢,梳着李雉那头乌黑柔亮、几近及腰长发。王福来手上的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桃木梳的梳齿按摩着李雉的头皮,也缓解了他内心的焦躁。

估摸着李雉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王福来便轻声地问他:“郎君,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你不妨跟老奴说说。”

“我……我是想去太极宫东海池东边的一个马毬场那里……去那里见一个人……”犹豫了一下,李雉还是决定向王福来说出部分实情,毕竟,他需要一个熟悉皇宫內苑的人给他带路。

“哦。那,郎君,你知道去那个马毬场的路该怎么走吗?”王福来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而且,他还故意避开了,不去问李雉要去见的人是谁。

李雉摇了摇头。王福来笑了笑,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条丝质的发带,一边帮李雉束着头顶上的头发,一边对他说:“不瞒郎君,东海池东边的那个马毬场,不常用,也不起眼,如果不是去过那边的人,一时半会也挺难找到那里的。”

“那,王福来,你知道去那座马毬场的路该怎么走吗?”

王福来帮李雉束好了发髻,又捧起了梳妆台上的一顶乌纱素面的幞头,把它罩到了李雉头顶的头上,再把两边的软带兜到脑后绑好,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对李雉说:“郎君,老奴年少时,也曾在大家身边侍候过一些日子,闲时,刚巧也去过那个马毬场,如果郎君不嫌弃,老奴可以为郎君引路。”

“那太好了!”李雉又兴奋了起来,“王福来,等下你跟着我,给我带路,其余的人就不用跟着了。” 说着,李雉也不用王福来侍候了,自己就拿起了鞋袜往脚上套。

“慢着慢着,郎君,你又着急了不是?”王福来又叫住了李雉,他蹲下身,接过了李雉手中的布袜子,帮李雉穿了起来:“郎君,你想啊,你是当朝的太子,怎么可以连几个随侍的仆从都不带就出门的?这不是更惹人生疑吗?你要是不愿意有人打扰,那就在进了太极宫的宫门之后,老奴和随行的仆从且到别处去候着就是了。”

李雉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帮我安排吧。记得要找几个嘴巴严实的。”

“是,老奴遵命。”帮李雉穿好了鞋袜之后,王福来便起身要离开,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李雉说:“郎君,老奴已经吩咐他们在寝殿外厅放下了食案,备好了饭菜,你多少吃一些吧。”

“好的,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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