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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赶紧跑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686 2020-06-02 10:25

  

见朱二嘴上催着他们走,手却揪住李雉的衣袖不放,李恪真是又气又好笑,他心里明白,这朱二是不肯吃亏,想要赔偿,但刚刚又见识了权毅和王岁的厉害,有所忌惮,就只好来这一套。看了看有些发蒙的李雉,李恪也不想跟朱二啰嗦了,拿起装银钱的锦袋,直接就抛给了朱二。

朱二放开李雉的衣袖,接住了锦袋,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了那些碎银子和银票,差点没忍住把把鼻涕泡给乐出来。朱二一边迅速地勒紧袋口的绳子,把锦袋往自己的腰带上一系,一边招呼着李雉他们:“快,快拿上你们的那些靴子、袍子,随我来,我带你们从后门走,避开县尉和那些县兵。”同时,朱二还不忘吩咐那些院丁:“去,找几根麻绳,把安胡儿和那几个昆仑奴都捆好,等你们三娘带着县尉来了,就把他们交出去。哦对了,捆好了你们就散了,留下两三个人看着就行。记住了,别乱说话。”

“是”

朱二一说完,院丁们就都分头去找绳子的找绳子,捆人的捆人,忙他们的去了。

吩咐完了院丁,朱二一回头,看见权毅和王岁还没把衣架子上的袍子取下来,便急忙跑过去,亲自把那几件袍子取了下来,塞到权毅和王岁的怀里,然后焦急地对李雉和李恪说:“你们快跟我走!快!”

朱二在前面领路,李恪拉着李雉,权毅和王岁则抱着他们的羊羔皮袍和貂绒裘,一溜小跑,直跑到了芳泽园后院内的一处角门。朱二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门上的铜锁拉开了门扉:“你们快走吧,可千万别让县尉碰见你们!”

等李恪拉着李雉,带着权毅和王岁离开了之后,朱二本想把门重新锁好,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改为把门半开半关地虚掩着,把手里的铜锁扔到了地上,还找了块石头砸了几下,然后,他还躺到地上,打了几个滚。站起身后,扯歪了自己的衣襟,摘下了头上的幞头,扯乱了发髻,末了,朱二还不忘往自己脸上抹了几把土,再把刚刚李恪抛给他的那个锦袋塞进衣襟的最里面藏好。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还边在肚子里打着草稿,准备着等下见到县尉时应付的说辞。

“三哥,三哥,哎呀,三哥!”被李恪拉着跑了好一段路,李雉有些跑不动了,加上他觉得其实没有必要跑,便想着叫李恪停下来。可李恪并没有听李雉的,仍旧是扯着他往前跑。李雉急了,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拽停了李恪,权毅和王岁也跟着停了下来。

李恪和权毅、王岁都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李雉。李雉使劲地喘了几口气,对李恪说:“三哥,长安县尉来了,我们怕什么啊?本来就是那个胡人先动手的。再说了,长安令他也认得我们啊。”

李恪似乎是气还没喘匀,说不出话,但脸上却露出了略带无奈的微笑,感觉就好像是对李雉说:我的弟呀,你真是好傻好天真啊!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看见李恪的表情,李雉更加不解。

“我的太子殿下呀。”王岁凑过来,低声地对李雉说:“长安令是认得你和吴王,可长安令认出了你们二位之后,是必定要亲自护送你们回宫,同时上报陛下的。这么一来,你和吴王今天私访青楼教坊的事,可就满朝皆知了。就冲着‘太子与亲王私访青楼,并因争风吃醋与人斗殴’这一条,就算陛下爱子心切,想偏私护短,阁老们也心照不宣,那些御史谏官们肯善罢甘休吗?”

“对哦!”李雉此时才恍然大悟,不仅想起了,那些御史和谏官中有不少是魏徵的学生,而且,还想到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一向对吴王有成见,搞不好他和他手下的人,会揪住这件事参上吴王一本。

“啊、啊!殿下殿下!”权毅指着他们跑来的那个方向,竭力地压低着声量,脸上却是一副火烧上房的模样。

李雉、李恪,还有王岁顺着权毅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几点火把的亮光,影影绰绰地在缓缓地移动。不用多说,肯定是县尉到了芳泽园,只看见被捆着的安胡儿和那六个昆仑奴,没看见斗殴的另一方,就让手下的县兵出来四下寻找。

望着那几点火把,正缓缓地向着他们的这个方向移动,李雉他们四个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上许多了,趁着还没被发现,李恪一把将李雉扛到了肩上,撒开腿就跑,权毅和王岁也赶紧跟着跑。

一通狂奔,也不敢到东市正门的马驿去取马了,直接就朝着皇城的安上门跑。

安上门的守门槛门卫们借着月光,看见了有趣的一幕:王爷正扛着太子火烧屁股似的在街道上狂奔,而他们两人的贴身侍卫则抱着衣服跟在后面跑,活像宫里那些被撵着跑腿的小宫女。这幸亏是已经下了夜禁,街道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不然肯定会有一大堆人来围观。

终于跑到了皇城的安上门前,放下了李雉,李恪捂着肚子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李雉则在旁边给他抚着背,帮他顺气。守门的槛门卫认得他们两兄弟,有看见了李恪扛着李雉跑的那一幕,便纷纷上前询问。王岁胡乱编了个借口,把侍卫们逗乐了,算是敷衍过去了。快速核验过门契,四人便进了安上门。

进了“家门”,这下总算是能松口气了,长安县尉再怎么样,也不能因为一件没出人命的斗殴案件,追查到皇城里来。

进了安上门,四人就顺着路往前走。李雉他们四个喘着气,互相看了看,都笑了,笑得那么轻松愉快,四个人就像是在外面闯了祸,成功躲回了家里的孩子。或许,多年之后,再想起这一刻,他们都会为他们的年少轻狂,而流露出笑意。

此刻,李雉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让李恪卷入多年以后的“房遗爱谋反”事件,绝不能让他无辜殒命。

凉风吹过,权毅、王岁,都动作一致地把他们自己的那件羊羔皮袍搭到肩上,腾出手,为他们各自侍奉的那位殿下披上貂绒裘。披好了之后,权毅和王岁才各自穿上他们自己的羊羔皮袍。

走到了太极宫的长乐门前,互道了晚安,李恪便带着王岁回暂住的安仁殿去了。目送着李恪和王岁走进了长乐门,李雉自己也带着权毅走向东宫。

气息渐渐喘匀了,李雉便开始跟权毅谈论起了,刚刚在芳泽园里发生的一切。美酒佳肴,漂亮的小姐姐,还有后来,痛揍了一脸横肉的胡人和他带着的那些昆仑奴。李雉和权毅这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聊着这些事情,越聊越兴奋。直到走进了东宫的嘉福门,李雉带着权毅走向弘教殿,两人还边走边聊得兴起。

“太子殿下,玩得可还尽兴?”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耳朵,李雉顿时就僵住了,小心地转头望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脸沉似水的长孙无忌!刚才李雉跟权毅说的那些话,全都被长孙无忌听见了。

跑!这是每个在外面闯了祸,躲回家又被大人撞见的孩子,最普遍的反应。

长孙无忌一伸手,一把就揪住了李雉身上那件貂绒裘的后领。同时,权毅也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长孙无忌的那只手,还试图把那只揪住李雉后领的手掰开。

“你想干什么?!放肆!!”长孙无忌一声怒喝,权毅愣住了,但也还是没放开抓住长孙无忌的手。

老实说,看见对太子无礼的人,太子千牛卫备身一般都是二话不说,马上出手惩戒的,刚刚闯进芳泽园雅间的安胡儿,那就是个例子。可是,现在这个揪住太子后领的人,是当朝皇帝的大舅子,太子的亲娘舅,朝廷的重臣,权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于是,便只好紧紧地抓住长孙无忌的手不放。

长孙无忌怒目圆睁瞪着权毅,权毅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但也没有松开手。李雉怕进一步激怒长孙无忌,便赶紧示意权毅松手退开。有李雉的示意,权毅也只好松开了手。

见权毅松了手,长孙无忌便朝着东宫宫门的宿卫处喊道:“今夜值宿的府率何在?府率何在?”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一位全身盔甲,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军官,带着几个太子千牛卫打扮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赶来,一见李雉和长孙无忌,年轻军官便赶紧抱拳行礼。

“你就是今夜值宿的府率?”长孙无忌冷着脸问。

“是。在下太子左内率府府率,周纶。”

“哼!好好管管你这个忠心护主的部下!身为太子千牛卫备身,侍奉太子左右,不规劝太子端正言行,反倒陪着他出宫私游教坊!”

“舅……舅舅……其实不怪他,你听我说,是雉奴……”

“你闭嘴!我还没说你,身为储君,言行轻佻,私游教坊,还与人斗殴,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走,跟我去面见陛下!”长孙无忌拽着李雉就要往太极宫走。

“哎、哎,舅舅,你听我说啊……”

“闭嘴!”

府率周纶,以及连同权毅在内的那几个太子千牛卫,见李雉似乎是不愿跟长孙无忌走,便很默契地挡住了去路。

长孙无忌见府率和长孙无忌挡住了去路,便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老夫当年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还都不知道在哪里!少在老夫面前来‘忠心护主’这一套!”

李雉知道,长孙无忌是真的生气了,再闹下去,他很可能就会迁怒府率,以及权毅在内的那几个太子千牛卫。不想牵连他们,李雉便赶紧向他们使眼色。有了太子的命令,府率周绾便也只好带着手下的几个太子千牛卫退开。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拽着李雉就走向太极宫,留下府率周绾与那几个太子千牛卫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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