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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谋 划

我是李小九 糯米圆 3872 2020-06-18 13:31

  

今日不用到太极殿去协理朝政,李雉便留在了弘教殿。早上起床之后,吃过早饭,李雉便独自坐在自己寝殿的外厅里发呆,脑海里回想起了那天王顺悄悄地对他说的那些话——想办法让那胡僧不再炼药。唉,谈何容易啊!

首先,那胡僧原本只是一个西域小国的所谓国师,他所炼制的那些所谓的延年药,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现在,他故国被灭,他原来的主君几乎全族成了阶下囚,而他却能凭他炼制的那些药,为他自己换来了他从前连做梦都未必能想到的富贵,还有大唐天子的荣宠!撇开这胡僧是否心怀鬼胎,有没有揣着什么阴谋不说,就这些荣华富贵,那胡僧岂肯轻易放手?!

其次,就算那胡僧良心发现了,肯拿些银钱就卷包袱走人,以李世民现在对那些延年药的沉迷,极有可能会下敕命挽留,这样一来,那胡僧也还是会继续留下来,炼制他的那些所谓的延年药。

思来想去,李雉得出了一个结论,要彻底地让那胡僧不再炼制那些所谓的延年药,只能想办法把那胡僧除掉。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那胡僧固然可恶,可他毕竟是奉了李世民的敕命在炼药,如果公然对他动手,就等于直接去撕李世民的面子,让天下人以为太子与皇帝不和。因此,想要除掉哪胡僧,就必须想一个稳妥隐秘的办法,既不能暴露李雉自己,还要尽量不牵连到朝中的官员,否则,事情一下没兜好露了马脚,让李世民下不来台,惹得他龙颜大怒,就可能会让很多人因此受到责罚,而丢官甚至丢掉性命!更严重的是,可能自此世间就会出现“太子与皇帝父子争位”的流言,要知道,“玄武门之变”也就刚过了二十来年,李承乾的事也仿佛还近在眼前,倘若真的再次出现了“父子争位”的流言,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所以,要除掉那胡僧必须要不着痕迹,要既能瞒过天下人,又能瞒过李世民;或者说,即便李世民有所觉察,但也能让他给他自己一个理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地除掉那个胡僧呢?

李雉伏案沉思,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抬眼望窗外,是个大晴天,花园内的景色也不错,李雉便起身穿上乌皮靴,走到了寝殿外面的迴廊上,打算去透透气、散散闷。

信步闲游,李雉在迴廊上走上几步便停下来,扶着围栏,看一会儿风景。走走停停,在走到转角处的时候,李雉忽然发现,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荫下,王伏胜正在和一个小宫女在说着些什么。那小宫女看身形,约莫十五六的样子,身上的衣着是东宫宫女的服饰,至于相貌,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到清楚,但是却能看见她时不时地用袖角抹眼睛。而站在她对面的王伏胜,则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食”?苦闷的情绪被暂时放到了一边,此刻,李雉的八卦之心是噌噌地往上涨。他快步地从迴廊上走下来,放轻了脚步,从王伏胜视角的盲区,悄悄地向着王伏胜和那个小宫女靠近。

“伏胜哥,你就帮帮我吧!”那小宫女边哭边想王伏胜哀求。

“哎呀,银珠,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现在只不过就是弘教殿里的一个给使,你说的事,我办不到啊。”

“谁不知道,你师傅就是东宫弘教殿的总管王阿翁,求求你,帮我跟你的师傅说说,请他向太子求个情吧!”那小宫女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了王伏胜的袖子,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求求你,帮帮我吧!再这么下去,我阿姐她……我阿姐她……”

“呀呀,银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说不清……”王伏胜手忙脚乱地想扒开小宫女抓住他袖子的手,可那小宫女却是扒开了左手上右手,扒开了右手上左手,后来索性用两只手一起死死地抓住王伏胜的手臂,就是不肯放。

“你们究竟是在干什么?”躲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的李雉,忍不住开了口。

王伏胜和那小宫女一见李雉站在面前,就都慌忙撒开了手,扑通一声,齐齐地跪倒在地上。只是,那个小宫女仍在抽抽溚溚地低泣。

李雉见那小宫女还在低泣,便先问王伏胜:“王伏胜,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冤枉啊,郎君,你冤枉死伏胜了,伏胜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李雉拿鼻尖指了指跪在旁边的小宫女。

“她……她……”王伏胜欲言又止没往下说,却扭过头,小声地对那小宫女催促道:“银珠,银珠,你别光顾着哭了,快跟郎君说啊!”

那小宫女抹了把眼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怯怯地对李雉说:“回禀太子,不关伏胜哥的事,是……是银珠……担心自己的阿姐……”

“你阿姐?”

“嗯”小宫女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奴婢的阿姐被调到了金飚门去侍候那个胡僧……”

“嗯?什么?你阿姐在金飚门侍候那胡僧!?”李雉忽觉脑中有灵光一闪,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小宫女。那小宫女被李雉的反应吓了一跳,当场愣住了。李雉见自己可能是吓着那个小宫女了,便赶紧微笑着,柔声地对她说:“你是叫‘银珠’对吧?银珠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啊,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起来吧,随我到里面去再慢慢说。”

弘教殿寝殿的外厅里,那个小宫女跪在李雉的书案前,对李雉讲出了她阿姐的遭遇。

那个小宫女名字叫“银珠”,她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叫“银铃”。姐妹俩因为家贫,十岁的时候便被父母送进宫里当宫婢。妹妹银珠被选到了东宫,当了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而姐姐银铃原来是太极殿中,一个负责打扫偏殿的低级宫女。两姐妹虽都是美人胚子,但却心性朴实,也从没想过要趁机攀龙附凤或攀什么高枝,就是一心一意地想着熬到了年纪,出宫去跟父母团聚。

可是,自李世民为那胡僧修建了金飚门之后,为了以示恩宠,就把包括银铃在内的二十几个宫女和十几个杂役处的宦官,调拨到金飚门去专门侍候那个胡僧,银铃的日子就开始难熬了。

那胡僧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不仅对这些宫女宦官呼来喝去,稍不顺意就是一顿打骂。此外,那胡僧还贪杯好酒,每每喝醉了,撒酒疯不说,还要对银珠她们几个宫女动手动脚,有时甚至连长得清秀些的小宦官都不放过。

放下这些不说,那胡僧还喜欢在他自己的寝室里,养些剧毒的毒虫和毒蛇。在他的寝室里放了几个木架子,木架子上都摆满了大小不一的藤篓和陶罐,就是用来养那些毒蛇和毒虫的。目下已是六七月,长安的天气是越来越闷热,那些毒蛇和毒虫便更是躁动。因此,每日为那胡僧打扫收拾寝室的宫女或宦官,都要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伤。

更可恶的是,那胡僧还会时常拿这些宫女宦官试药!前不久,就有个小宦官,因为被那胡僧拿来试药,差点丢了性命,现在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被打骂、被轻薄,还要每天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毒蛇毒虫咬伤,或被拿去试药,银铃和那些宫女宦官们,在金飚门里,可真的是度日如年。

知道了自己的亲姐姐在受苦,银珠也很是煎熬,可她只是东宫里的一个小小的宫女,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情急之下,银珠只好去求还能说得上话的王伏胜,希望能通过他,去求一下王福来,或者是李雉,看能不能帮她的姐姐银铃离开金飚门。

“太子殿下,银珠求求你,救救银珠的阿姐吧!”说罢,银珠便又泪如雨下,跪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银珠哭得伤心,但在她对面端坐在主座上的李雉却是若有所思。

好酒贪杯,又在寝室内养了大量的毒蛇和毒虫……一个计划在李雉的心中初现端倪。他先是劝慰了银珠几句,让她先止住了眼泪,然后便一脸认真地对她问道:“银珠,我问你,你那阿姐可是为那胡僧端茶倒水,又或者是在那金飚门里掌勺做饭的人?”

银珠使劲地摇了摇头:“那个胡僧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是如何恶待我阿姐他们的,所以他心里也是忌惮,他吃的东西、喝的茶和酒,还有餐具都不许别人触碰。而且那胡僧很少在金飚门里用餐,多数会去西市胡人开的酒肆里去吃喝或者打包些酒肉回去吃。”想了想,银珠继续说道,“还有,每日,我阿姐和其他的宫女宦官,为那胡僧打扫收拾寝室的时候,那胡僧都会全程在一旁监视,他说怎么打扫就怎么打扫,错他半点都不行。平时他要是出去了,他的寝室和他炼丹的地方门窗都会锁上,钥匙也只有他随身带着的那一副。”

这样啊……李雉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接着他又对银珠说:“银珠,我想让你和你的阿姐替我办件事,我保证,事成之后,不仅会给你们两姐妹重赏,还会送你们两姐妹回家与父母团聚,你可愿意?”

银珠听清了李雉的话,但是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也似乎有些犹豫的神色。

见银珠这副模样,李雉便又微笑着对她说:“你放心,我让你和你阿姐办的事情,是不会让你们以身犯险,也不会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

有了李雉的承诺,银珠终于能定下了心,她重重地向李雉磕了个头,抬起头来,语气坚决地对李雉说:“太子尽管吩咐,银珠和银珠的阿姐一定照办!”

“好。具体要做些什么、怎么做,到了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再去告诉你阿姐。但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你就别怪我对你们姐妹见死不救了。”

“太子放心,银珠决不会向他人说出半个字!”

“好”扭过头来,李雉也是一脸认真地对王伏胜吩咐道:“伏胜,你也是,今日我对银珠说过的话,你也切不可向他人透露半个字,知道吗?”

“郎君放心,方才伏胜都在走神,郎君与银珠说的话,伏胜半个字也没听清。”

李雉笑着点了点头:“好好,那你们两个就先退下吧。”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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