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戏剧（一）

人啊，总是在抱怨自己一无所有，然而当他们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反而不会抱怨了，因为他们要绝望了。

斯特阵的治安一直是很差的。抢劫，杀人，时有发生，这里，仿佛是被正义所遗弃的角落。所以，这里的治安官通常只是挂个名头，甚至，已经类似于官方钦点的非法集团首领。

不过，这一切都在一位治安官到来以后改变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真的整顿了斯特镇的治安，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约翰·乔尼，就是这位新治安官的名字，他到来以后，让斯特镇的犯罪率快速下降。这不可思议的成果，固然和约翰背后的势力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毋庸置疑，约翰本人作为治安官的能力也是异常优异的。

今天，还是风晴日丽的一天。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不过并没有破旧的迹象，在门上的牌子则告诉了各位，这，就是警署。

警署里的环境并不破旧，反而非常的有格调，甚至隐隐透出一股贵族的气息，令人赞叹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奢侈品。

我们年轻的治安官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安静的品着他的午餐咖啡，顺带一提，他是刚刚才睡醒的。不过没有人在意他的生物钟或者是否迟到，因为在这里，他已经是权威。

正当约翰思考他该吃一片吐司还是麦片粥的时候，敲门声从外面传来。约翰皱了皱眉头，“进来。”

一位中年男士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身上也是一身警服，他看到约翰正在品味他的咖啡，正打算开口，约翰却抢在了他的前面。“我觉得在我早餐的时候打扰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约翰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但绝对算不上友好。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长官。”中年警官语气不卑不亢，而且很放松，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打搅上司的“早餐”了。“哦，彼得我想当你汇报你所谓的要紧事之前可以给我拿一片吐司面包么，他们在面包机里等我很久了，至少比你早。”闻言中年警官就回头走向了面包机，拿出了里面烤好的面包，递给了约翰，约翰接过去以后很随便的塞到嘴里开始穿衣服，口中模模糊糊的嘟囔着。

“说吧，又是那里出了问题。天啊，他们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早餐时间啊？”彼得则是看着约翰。“我想他们已经给了你一上午时间，不过这次大概是个大案子？”当彼得把手中的文件拍到约翰的桌子上时，约翰才发现他进来的时候并不是两手空空。此时约翰已经穿好了衣服，“天啊，这是什么？文件！我多久没见过了？他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彼得则是一脸的无奈，“恐怕这次不能，三死一伤，绝对是大案子。”

约翰听到有人死去时，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越界了！”“这群人大概是外来的。”“他们不知道在这要遵守‘法律’么？”“很明显，不知道。”“哦，出去叫人，集合，有事干了。”说完约翰一口咬下了一小半的吐司，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左轮枪，枪里面子弹是满的。

这个警署是异常有效率的，五分钟，十多个人就在警署门口站好了，约翰正好从门口走了出来，走上了吉普车，而彼得早就在车的驾驶位等他很久了。“出发！”约翰喊了一声，吉普车就发动了，一起发动的还有三辆摩托。

今天，还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一栋破旧的屋子，虽然外面黑漆漆的，但是里面却被鲜红所点缀，三个残缺不全的尸体躺在屋子的角落。

屋子里其他的人却在喝酒畅饮。一个个子很高的人说，“为什么不清理一下死人？他们已经在那半天了！”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壮汉说，“我懒得动，要去你去，我想我需要把精力留在和警察对峙上。”高个子很不开心，“也许我该干掉你！”亚麻色头发的人却笑了，“兄弟，我想没这个必要，会有警察来扫地的，他们总是屈服于这个。”亚麻色头发的人晃了晃手中的枪和证件，“枪给我我们谈判的资本，而证件给了我们必赢的理由，他们奈何不得我们。他们只会说。”亚麻色头发的人突然细声细气，用很恶心的声音说。“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关于你是否有罪名我想我会让我的上司来处理。”然后他便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墙角衣衫破烂的妇女，“大概会把她灭口吧，哈哈哈哈”……周围的三四个人也一起笑了起来。

“说得好，各位。”这时候，约翰正好推门进来，看着一地尸体，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而高个子的人看到了约翰的表情，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关于你是否有罪名我想我会让我的上司来处理。而且，你们知不知道规矩？”这时候亚麻色头发的人笑了，“懂！懂！”这时候亚麻色头发的人从身后拿了一捆钞票，递给了约翰，约翰笑了。“嗯，很懂规矩啊。”约翰打了个响指，枪声响起，除了约翰面前的亚麻色头发和之前就后退的高个子从后窗跳出去了，其他人头上都多了个弹孔。

约翰也掏出了左轮枪抵住了亚麻色头发人的额头，“不懂装懂，我这的规矩就是别给我搞事，或者搞事别让我知道！”“等等，你知道我是谁么？在斯特镇你不能这样对我！”约翰嘴角的弧度很大，“对不起，我手里的家伙决定这样对你，我管不了！”砰！亚麻色头发的人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他手里的钞票。

这时在角落的的妇女看到了这一切，缓慢的向约翰爬了过来。

砰！妇女头上也多了弹孔。

“不过有一点这个黄头发说对了，我确实要灭口的。”约翰回头对着彼得说，“扫地，有一个跑了，我去陪他玩玩。”说完，约翰就从门走了出去，骑上了一辆摩托。“嘿！钥匙。”一个警员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扔了过去。约翰骑着摩托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晚餐我要吃火鸡。”

事实上高个子跑得并不远，他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

片刻，约翰就看到了高个子走进了一个屋子，不过他并不会畏惧或退缩，要知道，他能当上治安官靠的绝不是嘴。

当约翰把车停在屋子附近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了，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只会让他提高警惕而已。他开始缓慢的走进了屋子，猛地推开了门，他看到很暗的屋子里，高个子坐在中间的椅子上面对着他。

“这很无趣，朋友。”约翰感到很不快，因为这是很老旧的套路，约翰在往前走的瞬间转身举枪，但，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神经质了么？”约翰挠了挠自己的头，继续看着黑暗中的高个子。

“那是什么给了你勇气坐在我面前呢？陷阱么？”约翰把车钥匙对着高个子扔了过去，但没什么也没有发生。“红外？这不现实，我才来多久。”约翰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了高个子。

终于，约翰靠近了高个子，在黑暗中勉强看清，高个子是昏过去的，坐在椅子上，那么……约翰在想要回头的瞬间，眼前一黑。

无尽的黑暗，只有一丝光亮从顶部的小窗射进来，但明显什么都看不清，直到一个人点起了蜡烛。

约翰这时候刚刚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绑住了，然后他看到了点蜡烛的人，穿着一身奇怪的服装，五颜六色的十分熟悉，但突然忘记了是什么。

屋子变得亮了起来，那个身影也转过了身，惨白的脸色，红红的鼻子，重重的眼妆，哦，约翰终于意识到熟悉的服装是什么了。

面前的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大概，是个青年。

“约翰先生，我想请你来看一场演出来彰显你的无能。”

“哦，是么，我只希望它不要太过乏味。”

“当然。”小丑来到了高个子面前，这时候的高个子已经被缝上了眼睛，绑在了椅子上。

“让我们来问问他都干过什么‘好事’吧。”小丑用刀子在他的腹肌附近比划了很久，似乎在犹豫从哪里下刀。

“我曾经给过一个妓女钱，很多！”高个子开始阐述自己的善行。

“啊！”小丑的刀子切进了腹肌。“闭嘴，蠢货，我问的是你干掉过哪些人。”

“别这样，先生，我有很多钱，它们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啊！”小丑的刀开始动了，切下了高个子的一小块腹肌，神奇的是刀口异常平滑，仿佛是沿着肌肉纹理切下来的。

“哦，先生，只要你愿意快速的杀了我，我就愿意告诉你。”小丑依旧不为所动。“我只想知道你干过的‘好事’，我的朋友。”小丑又开始用刀在其他位置划来划去，场面看起来十分恐怖。

“我杀了戴夫，洛尔，还有……”高个子开始阐述自己的罪行，然而小丑很信守承诺，并没有继续割他的肉，而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就这些了，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放过我吧。”小丑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戴茜呢？”“什么戴茜？”“哦，就是四个月前被你骗的女孩。”“她是自愿的，这不是我的错。”小丑开始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她是自愿的，对，自愿的，所以你把她送给了你的手下们，一直到她死？”“哦，先生，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想那样的……啊！”小丑开始了他令人振奋的演说，“约翰先生，我不知道这样的渣滓在你眼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反正在我眼里，他们是再好不过的玩具。”小丑狰狞的脸却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像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一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约翰躺在医院里。他身上并没有伤，但过久没有进食，所以，他的手臂上吊着葡萄糖。根据彼得的描述，他被发现的时候只是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了过去

“哦，那是个恶魔干的，对么？”彼得问道。

“不，是个人类。违法的人类。”约翰盯着彼得，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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