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几个人，挨了几次打，他终于到了花月楼。他正想进去，门口的小厮拦下了他，

“你这乞丐有钱吗？”

江宇排出几文大钱。那小厮摇了摇头，让他换身衣服过来，突然里面喧哗起来，却正是好戏开锣，那小厮回头看里面发生的妙景，江宇趁他愣神以超越凡人的速度跑了进去院子，随机钻进了人群。

“喂，你！”却听不到小厮的声音了。

楼下大理石铺的宽大前厅是客人聚集的地方。娜娜的出场要开始了，人们开始进场了。从院子敞开的三道栅栏门望出去，四月迷人的夜晚，大街上车水马龙，灯光灿烂，好一派热闹景象。辚辚驶来的马车戛然停住，车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三五成群的观众进了大门，滞留在门口，然后走到前厅尽里登上左右两边的楼梯。女子们扭动着腰肢，慢腾腾地拾级而上。这间前厅的装饰是前朝时代的，非常简单，看上去颇有复古之风。光秃秃的灰白色墙壁上，张贴着画家的大作，在强烈的灯火照耀下，格外触目，上面用楷书写着娜娜的名字。

在江宇面前，客人们排着队在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一边吵吵嚷嚷，而在他们的吵嚷声中，不时传出娜娜这个两个音节的名字，又清脆又响亮。站在画作前的富家子弟，大声念着这个名字；其他从画作前经过的男人，也用询问的口气念着这个名字；女子们则脸上露出几分嫉妒的微笑，也重复着这个名字。

有些人还相互咬着耳朵打趣。这个名字，这个小名，叫起来亲切，简直像一种抚摩，每张嘴都爱呼唤。只要发出这两个音节，人群就兴奋、快乐起来。一种好奇的狂热激动着每个人。这是一种狂热，其强烈程度不亚于热病发作。男人们都想看娜娜。

老鸨嘴里一再说出娜娜的名字，声音尖尖的，引得过路的人都驻足倾听。现在，娜娜这个名字像回声似的，响彻前厅的各个角落，而且等待越久，呼唤的声音越来越高，欲望越来越强烈。这戏到底还开演不开演？不少观众询问着时间；迟到的观众不等马车停稳就往下跳；一群群观众离开街道进入楼内。

闲逛的人慢步穿过外面的小摊，伸长脖子往花月楼里张望。一个顽童吹着口哨走过来，在花月楼前的画作前停下脚步，扯开嗓门怪声怪气地喊道“喂！娜娜！”随即趿着破草鞋，屁股蛋儿一扭一扭地走了，引起一片哄笑。

一些衣冠楚楚的文人也跟着喊起来“娜娜，喂！娜娜！”人们你推我挤，在楼门口吵了起来，喧哗声越来越响，只听见嗡嗡的人声里这里呼唤娜娜，那里要求娜娜。一种愚陋的思想、粗俗的性感支配了人们的头脑。

在这片喧闹声中，终于响起了开演的锣鼓声。人们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现在前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外面的大街上，仍保持着持续不断的嘈杂声。

现在整个花月楼灯火辉煌，枝形水晶吊灯长长的火苗，放射出黄色和玫瑰色的光芒，所有观众都在说话，你推我搡，冲锋似的争占座位。

江宇抢到了座位，就要看女神的入场，他站起了身子，用一只脚撑住了身体，就要望里面张望。

“臭小子，你特么站起来作甚？”后面一个大汉不爽了，一记老拳打了过来，揍得是江宇鼻青脸肿，不敢造次了。

无奈他只好坐下，心道等到表演过后一定要去找自己的女神，去向她表达自己的喜爱？

她会对我说些什么话呢？还是与我一起私奔呢？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江宇痴痴地笑道，宛如一条舔狗。

娜月要进场了，她身穿白色的素衣，上面满是金色的花朵，肩坎上自然地披散着长长的秀发，她泰然自若地走向台口，向台下众人嫣然一笑，接着，她开始唱起歌谣：“西湖之西开龙井，烟霞近接南山岭。竹坞茶先百草生，斗奇不数龙团饼。……“

她的声音如此美妙，听的江宇心都化了，他很想站起身子，向在场的众人喊道，“这就是我的女神”，他坐着喊了出来，在场的人哄然大笑，又人说，“姑娘是洒家心中的仙女！”

娜娜看见台下这个人有些眼熟，这不是方才看可怜施舍几文钱的小乞丐嘛？她想到了什么，浅浅地笑了。

本来在场众人见这乞丐居然敢打断娜娜的表演，正想揍他一顿，但看见仙女笑了，也跟着如痴如醉地笑了。

坐在左侧的一个白面锦袍的男子皱着眉，对身旁的小厮说道，“花月楼是怎么搞得，竟然让一个乞丐混了进来。”便让小厮带着几个人过去。

娜娜一曲演奏完了，江宇还在兀自沉醉，这是什么？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表演嗷。

还未等沾沾自喜，突然有一个壮汉把他从座位上拖了出来，

“你，你要干嘛？”江宇结结巴巴道。

“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那壮汉也是并不言语，几个巴掌下来把江宇揍得眼冒金星，又来了几个人把他拖到台后拳打脚踢，那壮汉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地脱下了…

事后，这几个人将他扔到大街上，吐了几口浓痰，兀自道，“宁也配喝花酒！”又在他身上搜出了几文讨过来的大钱，一溜烟的走了。

江宇摸着有些发疼的屁股，欲哭无泪。

“叮——宿主成功被拿下一血，奖励一万点坑爹点！”

江宇破口大骂系统没良心，但此刻他已经全身无力，本来就饿到了极点，现在又被拿下一血。

他猥琐一笑，从裤裆摸出几文大钱，“还好小爷机灵，猜到他们不会摸前面。”

想到晚上还要去花月楼找娜娜姑娘，先要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