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再见

一道灰影从洞口处小心翼翼地进来，面容暴露在空气中，略显俊俏而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白娘娘，真的是你吗？”

其实震惊地又何止是他呢？白夭夭眼珠微颤，“小灰？你还在这里吗？”是了，她忘了，自从小青离世后，这山君之位就由小灰接任了，只是世隔18年，她未想过，就在这洞府里还有与他再见的一天。

“白娘娘，许久未见，您还安好，我……真是太开心了，上次听小妖说您投了西湖，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语间那日渐成熟的眼里竟也起了白雾，光照下湿湿润润，“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了……若是没有天帝相救的话。”女子走近了一步，似乎没有被救的感慨。

天帝救她，又何尝不是在折磨她，这种折磨，除非她放下，否则永远也没办法消除。

“感谢天帝，只是白娘娘您……”小灰眼里闪过伤痛，虽然他只有几百年的修为，可是仅从刚刚她的反应，以及散出的灵力来看，她的千年修为怕是也殆尽了。只是怎会如此呢？

白夭夭无所谓地一笑，浮生飘渺，修为如何，荣华又如何，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知道千年修为已经不在了，知道紫宣再也回不来了。只是她知道了这些，却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以往总是习惯了等待，可是如今……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了，突然间这个世界于她，只剩下空落的外表皮囊。

“不知白娘娘您今后有何打算？”小灰恭敬地站在她身后，微微弯腰。

“打算吗？我想寻一隐秘之地，了却余生，若有空闲，做一油纸伞的生意谋生也是可以的。”身为人太难了，可做回妖亦是难的。

“小灰愿追随白娘娘，想必山君地下有知，也是希望我如此做的。她放不下娘娘您啊。”小灰半跪于地，双手的四指交合，眼中是坚定，亦是感叹。

“你可要想好了，或许我更希望一个人呢？”一个人，才能不顾他人，只为自己而活。

“若白娘娘执意一个人，小灰愿守四方。”低下了头，小灰如是说道。

“也罢，你若愿跟就跟着吧。”白夭夭低低一叹，从容地踏出洞府。

一缕阳光从天间来，温暖了一切，只是已死的心，还可如灰般复燃否？

叶片随着风的摆动旋转翻身，掉下的并不干脆，只是一片片地从眼前飘过，也不由心生感慨。原来已是秋天了，这个季节，桃花该落完了吧。

停下了脚步，回首所望，绿油油的一片，只是今后，不会再回来了吧，

偏头掩盖了满目的神伤，抬头之际，凝成了坚定的眼神，走路带风，未曾料想，日后确实没有再回来过了。身后这片紫竹之林，依旧在岁月的洗礼中越长越茂。

……

人来人往，这街道上还是店铺满满，喧哗叫卖声不绝于耳，白衣穿梭，灰衣跟随，相距两步之远，不算亲近也不算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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